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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序2
2,情之所钟
冰肌玉骨魂牵萦,情为何物,最是简单,一旦陷入困局,便只能甘愿作茧自缚。郭识蕴这几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思绪越来越细弱、遥远。她在延和殿内踱来踱去,坐卧不安,总觉得有不祥的事情要发生。
被急召进宫的丁易晓垂手站在一旁听候发落,不敢有丝毫怠慢。
漆黑的鸦雀在偌大的宫阙上空盘旋成一道圆弧,翅膀喧嚣而凛冽地扑棱,那是一种不确定归宿的流动,充满了恐惧的声音。郭识蕴焦急中带着怒意,斥责道:“丁总管,你作为贴身太监,总得说清楚皇上去哪了吧。”
丁易晓赔着笑脸,语态谄媚:“奴才是真的不知,要是知道,哪敢对皇后娘娘有半点隐瞒。”
郭识蕴看他八面玲珑的处事态度很是不爽,不得已威胁道:“你是忘了你弟弟还要参加科举了吧,你信不信我把你偷偷变卖宫中宝贝之事公诸于众。”
丁易晓脸色大变,连连磕头:“娘娘饶命,我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们丁家只能靠弟弟出人头地,我只想换些钱财,供弟弟读书,求娘娘放过我弟弟。皇上的事,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上去哪了?”郭识蕴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丁易晓只得硬着头皮道:“娘娘听了别生气,皇上可能去找孟姑娘了……”
“砰”地一声,郭识蕴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吓得回雁等宫女们跪了一地。
丁易晓面容恭敬,小心翼翼地说:“不管三宫六院有多少佳丽,皇上心里最爱的人永远是娘娘你呀。何况您还有佑皇子。”
爱情是一种孤独的修行。这些年来,只有郭识蕴自己才清楚,在赵恒的梦里屡次出现的名字,像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她心里,每天每夜的痛,耿耿而难寐,郭识蕴心神恍惚地喃喃道:“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赵恒当日迎娶郭识蕴之时,曾经的誓言历历在目。
“若真有君临天下之时,皇后也只有你一人。”
“我要你保证,绝对不能娶孟千月为妻!”
“你放心,我恨不得她死!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新伤旧患,分不清是哪儿更痛,此时孟千月安静地躺在潮湿的青石板上,怔怔地凝视着藤蔓缠绕,记忆刹那间变得模糊,不怕路太远找不到终点就怕两个世界画不成一个圆。一段从未真正得到过的爱情,让痛苦侵蚀地刻骨铭心,曾经的潮起潮落,这些日子永远都不会抹去,只是爱情慢慢死去,恍然间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囚笼,流水潺潺倾听着她的苏醒。
贺明眸望着斑斑血迹的孟千月,调侃道:“看来的确是我自找没趣,你是真不想活了,好在我明天也要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医你了。日后你是生是死,都不关我的事了。”
孟千月一脸云淡风清:“你要去哪?”
贺明眸若有所思,不答反问:“你想听我的过去吗?”
“不想。”孟千月心情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这世上的事都不再与她有关,“你就不说了吗?”
贺明眸凄楚地笑笑,脸上写满了故事:“我有个新婚的妻子,长得和你有些像,她最爱看的是蝴蝶飞舞,我们总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一起去看落日蝶影,我很爱……很爱她,可是成亲当天,她骗我喝了迷药,之后就离开我了。后来机缘巧合,我在托东方问添帮忙寻找妻子时,居然会遇到了你,正因如此,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没有办法不救你,相信我是尽心尽力地在医你,三年了,虽然你不稀罕我救你,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朋友了。”
孟千月渐渐明白了贺明眸眼底那抹不开的忧伤:“你妻子现在呢?”
贺明眸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我明日就是要去找她了。此行困难重重,你要祝福我。”
“虽然希望你早日找到她,可是她既然选择离开你,必然有她的苦衷,有时候太强求了未必会有好结果,保留一份最初的回忆也许才是最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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