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你的岁月无往无来,永是现在,我们的昨天和明天都在你的今天中过去和到来。
——圣奥古斯丁
内容标签: 西方罗曼 悲剧
 
主角 视角
神威楽步*始音海人
互动
V家

其它:茄冰

一句话简介:茄冰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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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衍生-纯爱-古色古香-东方衍生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茄冰
    之 和风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3654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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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流景已老

作者:闻人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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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流景已死


      【时间背景:19世纪中叶(日本倒幕运动前后)】

      晨风、初阳、渔歌、涛声……还有令人作呕的鱼腥味,这就是出云海岸的一日之始,也是我每天的必修课。

      “祝你好运,连。记得背包里有美可准备的饮料,别去偷喝西志大叔的酒。”和平时一样把连送到西志大叔那儿准备出海。出云的男人一生都该与大海结伴。

      “知道啦海人哥,真是越来越罗嗦了。”少年撅起嘴小声抱怨,金发反射着海水的波光,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

      刚想伸手就被灵巧地躲开,等反应过来时,少年已经跃上了渔船。那艘并不大的船在苦涩的海水中浸泡了足有十多个春夏,此刻正以令人揪心的幅度剧烈摇晃着,掀起阵阵水浪,仿佛下一秒船底就会破出一个大窟窿,把那纤瘦的身影吞入深渊,而船上的少年却浑然不觉,自顾自整理起渔网来。

      我垂下目光,明明知道这里不过是海岸不会有任何危险,却下意识地对那片一望无际的蔚蓝感到恐惧。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作为一个出云的成年男人竟然害怕大海,恐怕要被人笑话吧。

      “唷,海人。”说话的是西志,交连如何与大海相处的男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渔夫,脸颊因为累年的烈日与清酒而变得黝黑却不失红润,眼角细细的纹路好像被海沙与渔网反复揉搓过。

      “早上好,西志大叔。”我把手中的酒壶交给他,每天一壶美可亲自酿的清酒,这便是连的学费,“连那孩子麻烦您了。”

      “您太客气啦……”西志打开酒壶凑上去闻了口,一脸沉醉地赞叹了一番。他和美可都是爱酒如命的家伙,前者为了享受生活,后者则为了认知生活。西志用他那双明亮的黑眼睛看着我,接着道:“该说是我受连的关照吧,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聪明伶俐着呢,而且运气也好得惊人……”

      “大叔!”大概是听到了谈论自己的声音,连站在船上不满地朝这边催促,潮水已经涨得很高了。

      “嘿,害羞了。”西志朝我眨了眨眼睛,咧开嘴露出一个简单厚实的微笑,把手中的酒壶举过头顶,蹚着愈涨愈高的潮水朝不远处的渔船走去。

      我目送两人一船在尚未散尽的海雾中渐渐隐去,半晌才轻轻呢喃,“原来是这样。”

      连已经长大了,他避开那些亲密的行为是因为这会让他害羞。他的能力已经足以独当一面,足以挣开我的庇护飞向大海。

      就像那个人一样。

      呵呵,我在想什么呐。真像连说的那样,我越来越啰嗦了?

      ……明明过去,我不是这样的。

      因为孤独。

      我被这突然跳入脑海的想法吓了一跳,孤独?这个词用来形容我明显过于荒谬。

      从口袋中取出美可准备的饭团轻轻咬了一口,我想我此刻应该感到温暖,于是牵动起嘴角露出微笑。大家都在我身边,美可虽然又暴力又爱喝酒,但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她比我这个男人还要顶用;玲,连虽然总爱做些恶作剧,但也都在尽自己的力量为这个家奉献着。多么令人羡慕的家,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孤独?

      海风送来阵阵难耐的鱼腥与干冷的咸涩,我忍不住干呕起来。闭上眼努力将嘴里的饭团咽下,恢复片刻后,默默将没有吃完的收好,拍干净衣服上并不惹人厌烦的细沙,站起身向家走去。

      本以为早就习惯了这片海滩,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半点长进,果然是因为我老了。

      十年前选择在出云生活,是因为爱上了这里的神话。这是个有神明的地方,虽然没有人见过,但总会对此怀有一分敬畏。那时的海滩阳光明媚,像是块远离战斗纷争的净土,恐怕只有神明才能守住这里。

      ——尽管神明最终未对这块虔诚的土地降下福祉。

      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战争与你失踪的消息接踵而至的那天。用洋人的说法,那是个糟糕透顶的黑色星期五,噩耗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余地,美国人的火炮让我无所适从,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作为男人应该站起来保护家里的女人与弟弟妹妹,但偏偏我的脑中一片混沌,只依稀记得一个画面——你的印象在火药爆炸中支离破碎的样子。

      要不是美可拉了我一把,恐怕我早已经随着几年前的硝烟一同消失了。那时的子弹擦着我的胸膛呼啸而过,在贴身的白色衬衣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倘若我再往前偏上一厘米……

      事后美可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打得我嘴里一阵腥甜。我愣愣地等待着耳鸣消失,这才开始渐渐恢复意识,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巨大侥幸如滔天排浪向我涌来,但无法将我填满。我翕动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说:“你看,美可,他还说自己是武士,现在家园被破坏,他又在哪里呢?”

      说完,美可和我都愣住了,我恨不得再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该死的,始音海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的亲人有生命危险但你却在想一个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死者!

      想象中的责骂没有降临,美可突然抱着我失声痛哭,这让我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再次崩溃。虽然这样说有些窝囊,但美可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相信对玲和连来说也是如此,身为大姐的她比起意志不坚定的我要成熟坚强百倍,比如弟弟妹妹见过我的眼泪,却从来没有见过美可的。

      “忘了他吧。”美可在我耳边说,“他不会回来了。”

      “……”她看上去这样脆弱,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尽自己所能安慰她,却始终没有给出她希望听到的答案,“玲和连怎么样了?”

      “他们睡了。”美可一定看出了我的逃避,却并没有强迫我做出回答,这点让我感激并且至今依旧深深内疚。

      真正的答案我只用了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来思索,那就是我忘不了他。
      但是我却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来考虑如何将它表达出来,并且最终也没有考虑出结果。于是只能选择逃避。

      美可不喜欢他,我明白。我不明白的是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明明是一个没有家庭没有依靠,却偏偏踌躇满志令人讨厌的武士——说武士还是褒奖,他不过就是个浪人罢了。

      况且作为恋人,他和我显然很不成体统。

      思来想去,我能想到用来回答这个问题的最恰当答案是,因为他爱我。

      这点我很自信,至少在他选择大海前一直深信不疑。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他主动,赞美、约会、礼物、表白、接吻、做齤爱……一切我想到的没想到的,他都能安排得青涩却温柔到仿佛世界融化。还有一个原因,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

      所以我固执地以为他爱我要比我爱他更多。现在想来,是我错了。

      天真并不是罪过,但天真并且自私,我终于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大海是我的梦想。”他在看到那艘美国人的汽船时这样悄声说,我不知道这是他的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我说话,但我没有回答,而是用敬畏的目光努力将汽船巨大的轮廓映入脑海。现在的日本与美利坚相比贫穷落后,如此的庞然大物在任然保留着木头渔船的出云可谓闻所未闻。
      那时我和其他出云的男人一样,热爱大海,更热爱征服大海,但我看着他晶亮的眼神,忽然感到不安。

      三天后我的不安变成了事实。尽管早有准备但当真正面对这个事实时仍是感到浓浓的苦涩,他要走了,随着那艘船一起出海,去达成他的梦想。

      “只有一个月,海人。”他温柔地抱着我,在我耳边用前所未有的柔和语气说,“一个月后我就会回来。对不起。”

      我明白他不同寻常的温柔代表着他心中的愧疚与不舍,这说明他爱我。我在他挣扎了许久,几乎要放弃出海留下来时,松开他的手。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我听到自己这样说。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就像有千万朵烟花同时绽放一般,甚至连我的意识也被一同点亮,渲染得五光十色。

      我终于诚实地认识到自己心中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陌生美好,难以言喻,与爱有关。

      之后的一个月我都在回忆他的眼神,并且期盼他的归来,带着他逐梦的故事与我分享,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他音信全无。

      期待越高,幻灭越痛。我真是恨透了这可恶的认知。

      那样一艘令人生畏的船就这样沉没了,厄运躲在暗处幽秘地笑着,完全没有预兆地将手伸向自以为沉浸在幸福中的人。那位金发碧眼、心地善良的送信人用了个暧昧的词——“失踪”。

      也就是有希望但有常识的人都明白这希望是多么不现实。为什么不用干脆的“遇难”呢?至少这样我就可以放弃每日每夜坐在出云海岸的礁石上眺望那片曾经让我热爱,现在让我畏惧的大海了。

      想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发现自己又绕回了这片海滩。渔人已经离开,海滩上空无一人,除了几只海鸥乐此不彼地在沙砾中挑拣被渔人留下的鱼内脏来填饱它们并不饥肠辘辘的食囊。

      真安静啊,十年是段漫长的岁月,美国人心满意足地带着条约离开了这里,而幕府的统治也被推翻,变法的热潮正席卷着这个国家,但似乎离出云很遥远。
      因为这里是神明的国度。

      忽然想起曾经读到的一句话——

      你的岁月无往无来,永是现在,我的昨天和明天都在你的今天中过去和到来。
      言者已经去世千年,留下跨越千年对神祗的赞美。

      这就是神明吧,他不会伸手,也用不着伸手,独自傲慢地歆享世界的悲欢离合。一切流景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是流景也会逝去,正如你一样。

      不如让我也成为已故的流景吧。

      我开始向大海走去,任由浪花打湿我的鞋子,裤脚,接着是衣角。直到苦涩的海水触及我的鼻尖。

      大海的味道涌入身体的每一个罅隙,仿佛带着你的气息,双手合十仿佛最虔诚的信徒。我的心终于被填满,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因为我终于有勇气承认,原来我是这样爱你,从你义无反顾奔向大海的那一刻起,我便已注定万劫不复。

      最后的最后。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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