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余友松有一书名《耽》，去年七月，赠与余。余好志怪者，《耽》有一文，余犹记如昨。今余观落霞于浮山潋河，斗折无复。有感，故作此。

　　《耽》云：
　　[古有妖魔横行，人世糜浑，赖涅因世现，故少妖邪作乱。涅者，除妖师者，皆为成立，无欲恨，寡言语，妖俱恨惧之。

　　一日昏，日渐隐。一涅重伤，晕在潋河，遇一男妖，乃活。其妖名往言，相貌俊俏，一身素装，除白发红瞳，其身形俱如青年。言见涅伤惨，以妖术修其伤，接其筋骨。感其体寒，汤药暖，数衾覆。侍其用心，未曾止息。因见涅于日暮，言称涅暮归。数天后，暮归醒，惟记伤于妖王戬邪。见往言睡身侧，觉其非人，术束之，言醒大惊。归欲术除言，却动真气，伤复裂，术失，言可动。见暮归弱，往言扶，归念无力杀言去，便留身边，以待时运。

　　日久，二者相处无事。言家四壁，一屋，一桌，二凳，一床，一树。天往言外出寻粮以饱暮归，集布以衣归，与归齐饮食，同寝起。夜往言乐笙，暮归静听。一冬夜，言栖于树。虽夜深风起，言不觉冷，明晨醒方知身上有衾，盖归留之。带衾寻暮归，归坐于桌，果一夜未眠，言泣。

　　时快难以留。暮归伤原身好，固欲谢言而离，却察言有戬邪之气，以为其伤己妖之属。一夜言晚回，行倍谨慎，而戬邪之气愈重，归恐其害己，术伤言。归问言戬邪何在，言气息奄奄，泪眼无话。归怒，复挫之，言血弥眼耳，乞归停，不止，反加剧。突黑云掩月，妖风四起，妖王戬邪临。往言神将灭，戬邪怒，妖术敌暮归，归凝神御，虽僵数局，终不敌，重伤跪地。会戬邪击，往言挡暮归前，为暮归受于戬邪，终成烬。

　　戬邪悔，遗往言之书，曰：“无情如你怎知他深情。”，遂去。书不及看，暮归心灼，忽伤略阙，疾寻往言。终伤重，昏潋河，不知所遇。]

　　余读至此，泪沾青衫。无情如他怎知情深义重？往言柔细，系心暮归，余感其深情。虽明暮归亦已情起，没于位，损于傲，折于不信，余厌忌叛，恨死别。念今世之事，亦多蹉跎，情不知所起而深，却无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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