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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6-
身边搭档换个不停的组织财务总管北斗大人也终于打算固定下来了。
每季度一次的查账时间，我照例早早挂上暂停对外营业的牌子，整理着账本等北斗大人来。
约定好的时辰一到，大门“咣！”地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闯进来。
我依稀认出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上的红云，硬生生止住了摸忍具包的动作。
血淋淋的三台大人胡乱抹抹顺着脸颊往下滴的血，向我伸出一边手。
没等我有所反应，他伸手拽住我的领子，眉眼间的不耐烦相当明显。
跟在他后面的北斗大人见状，从手里的本子上抬眼说了一句什么。
三台大人怔了怔，低声嘟囔了一句，讪讪地松开手。
我先把整理好的账本递给北斗大人，再倒了两杯北斗大人常喝的酒放在柜台上。
北斗大人突然在柜台的本子上写了一行字：【他新来的。】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在解释三台大人的行为。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能也没有资格置喙大人们对我们的态度。
三台大人加入‘晓’的第二年的除夕夜，是继父母被害之后我最为难忘的一个夜晚。
那天一整个白天的生意都很惨淡，我便凑在柜台的灯下看书。
傍晚一只拍在书页上的手打断了我的阅读。我抬头，看见难得穿得完整的三台大人。
他背后是一片黑底红云。
——所有的大人都在，包括许久未见的天使大人和神明大人。
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喂，借你的地方过个除夕不介意吧？】三台大人在本子上写。
……我怎么敢介意？
我连连摇头，准备退出去给他们腾地方。
三台大人一把揪住我的后衣领把我拖回去：【你留下，帮我们拿酒。】
我只得端端正正坐回椅子上听候差遣。
说是帮忙，其实也不过是把地窖里存的专门供给大人的几坛成品酒搬出来，然后继续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其他大人把店里桌子并到一起方便落座的过程中，三台大人端了一杯酒，指尖在柜台上轻叩：【除夕不打算回家过？】
我想了想，很认真地答：“这里就是我的家，大人。”
我自认声音不大，可是话音刚落，屋子里所有的大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扭头看我，眼神复杂。
还好只一眼他们便又扭回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出乎意料，不喜欢热闹的天使大人和神明大人这天晚上并没有先行离开，而是坐在桌子一边看着满屋子的吵吵嚷嚷，很无奈的样子。
就连平时很少沾酒的玄武大人也被灌了好几大杯。
我在渐渐变得混乱的场面中，蓦地想到，这些背井离乡的大人，也许已经很多年没有在除夕夜身处这样的热闹了。
……
互相灌酒进行得差不多，新年倒计时也正式开始。
秒数归零，新年到达的一霎那，一点亮光划过漆黑的天幕，恍若凭空抽枝长叶化出一棵火树，在夜空下绽开万千璀璨繁花。
店里一下安静下来。
焰火的光华映在大人们的眼中，竟显现出不约而同的——
温暖与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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