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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rd.飞鸟与鱼
Third.song:《飞鸟与鱼》齐豫
什么天地啊四季啊昼夜啊
什么海天一色地狱天堂暮鼓晨钟
Always.Together.Forever.Apart
睡不着的夜.醒不来的早晨
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
今天的不堪如何原谅昨日的昏盲
飞鸟如何去爱怎么会爱上水里的鱼.飞鸟和鱼
Love.story:《飞鸟与鱼(下)》零音
【离恨*思】
光明之巅的桃花开了。
妖娆的粉色漫过离恨天阙万年不变的纯白,扬扬洒洒地铺满了这片云上的世界。
我静静伫立在桃树下,几片花瓣轻盈地落在肩头,像是栖在素雪之上的粉蝶。
“鳞光?”我望着十里嫣红中那抹淡然的背影,诧异问道。
一袭白衣的女子倏然回首,熟悉的面容赫然就是亚特兰蒂斯海里那个天真的小人鱼。
我琥珀色的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微芒,瞬间湮没在繁花锦绣中,了无痕迹。
“鳞光,你怎么来了?”我轻笑问道,眼中恰如其分地掠过几分惊喜。
“巫祖带我来的。”鳞光拈起裙摆,欢快地朝我跑来,一下子扑在我身上,紧紧地搂住我,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你……你能说话了?”我挑眉问道。
“巫祖给了我一颗糖,不知怎么回事,我吃下去就能说话了。还有我的鱼尾,竟然一点点一点点变的和你们一样了,诀翼,你说神奇不神奇?”
我温柔地揽她入怀,伸出手拂落她发间几片娇媚的夭夭桃花,“恩,确实……很神奇。”
鳞光安静地伏在我的肩头,温热的呼吸带着清新的海藻香气萦绕在身畔,“诀翼,你怎么一声不吭就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就一直一直哭,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鳞光了呢。”
我只是无言的笑着,听着鳞光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地说着这些天的经历。从波涛澎湃的亚特兰蒂斯海到云雾缭绕的光明之巅,从那块黑色的礁石到虚幻似梦的占星台,我一直望着鳞光的眼睛,看着她眼底璀璨的光芒,静静不语。
鳞光似乎说累了,懒懒地缩在我怀里不再吭声,只是伸出袖中的手覆在我的掌心。
“这是什么?”
鳞光松开手,几朵已经枯萎的珊瑚花静静躺在我的掌心。
“我摘了好多珊瑚花给你,可惜现在都枯萎了。”
我看着手心鲜艳半褪的花朵,微微动容,“鳞光,我的伤已经好了。”
停了半晌不见回音,我低头看去,鳞光却已经甜甜地睡去,弯弯的睫毛随着浅浅的呼吸而微微颤动,像一只娇小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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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鳞光打横抱起,嘴唇微动,念了一诀,身边的景色瞬息变幻,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浮生殿。
我将鳞光轻放在白羽铺就的云床上,睡梦中的她依旧紧紧地攥着我的白袍不肯松手。我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指,听到她口中喃喃地说着:“诀翼,我好想你,我好想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我伸手拂过她微皱的眉头,转身出了大殿。
光明之巅的风将酝酿了千年的寂寞一点点地洒在我心头,我挺直脊梁,站在玉墀之上,俯瞰着脚下的天,渐渐卸下了脸上的笑容,薄唇习惯性的抿起一角淡漠。
“巫祖,我想,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面前的空气突然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扭曲,黑色的披风渐渐从气流的裂缝中显现,巫祖恭敬地跪在台阶下,淡淡答道:“诚如殿下所见。”
“巫祖,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鳞光的身份一旦被发现,后果会是多么可怕吗?你知道在你我的背后有多少双眼睛隐藏在暗处吗?巫祖,你是占星台上的光明神使,我是离恨天阙未来的王,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理由去收留一个敌族的鲛人,更没有能力去承担收留她的风险,这些难道你不明白吗?”
“巫祖知错。”
“明天,就送她回去吧。”
“恕巫祖不能从命。”
我闻言抬头,冷冽的目光扫过巫祖黝黑的眸。巫祖仰首迎上我的视线,两道目光越过风,越过冷,在空气中骤然碰撞,爆裂出明亮的花火。
“她爱殿下。”
“但她的爱,越不过那道种族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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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殇】
鳞光最终留在了浮生殿——在我不得已的默认下。
在偌大的离恨天阙中,她就像一片安静地白羽,缓缓地落在我的身边。
而我,在另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渐渐遗忘了她的存在。
——天涯边城失守了。
这就意味着,时隔千年,那个好战的鲛人族再一次用锋利的钢叉叩开了羽族神圣的大门。
无数的战报雪花似的飞上我的案头,而与此同时,在海与天相接的那片曾经的乐土上,羽人的琉璃血已经染红了那永不落的太阳。
我望着宣纸上凌乱的字迹,少见地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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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一次见到鳞光,是在光明之巅。
她站在高高的白玉栏杆上,衣袂飞舞,梨花含泪。
她的面前站着我高高在上的父王和满脸肃容的大臣们,她的后面是白茫茫的云彩掩盖着的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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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听到消息急急赶来的我,费力地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说道:“诀翼,你终于来了,他们说,他们说我是鲛人派来的奸细,他们说,是我害死了你们的族人。我说我没有,没有做过这些事,他们都不相信我,要杀死我。诀翼,我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你一定会救我的,对吗?”
我抬起头,看向王座上的父王,他的眼睛隐在模糊的云气中,深不见底。
“父王,不可能是鳞光,儿臣可做担保。”
“可是,她必须死。”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族人需要敌人的血来平复他们心中的仇恨,我们的战士也需要敌人的血来为他们壮行。所以,不管是不是她,她都必须死,因为她是鲛人。”
我沉默了,远处的鳞光依旧望着我,她并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她依旧笑着,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死亡的命运已经在王的意志下,向她逼近。
她笑着,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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