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弑天女

　　离远，已经和卢侍卫他们上了一艘客船，他们的马匹也在客船上，他们绕着离远说些过去的事儿，然而，离远却无心谈论这些，他心中，唯一担心的是溪语的处境。

　　...

　　江湾港口，渔灯冉冉，一只只红色的灯笼挂在船梢上，那里有一艘艘客船。

　　溪语跃下金雪悍马，弃马飞奔来到港口。

　　一艘客船马上要走了，船上站满了形形色色的过客、商人，船的另一头，有旅客们的货物，也骏马、牛羊一类的畜物。

　　“要上船的，抓紧时间，我们要走了！”

　　船主人呦呵一声，卸掉抛锚，撑起大帆，顺着南风，客船簌簌地驶离港口。

　　“船家，等我一会！”

　　溪语急坏了，她的离哥就在港河对岸，方圆十里之内，匡阔的河流两岸没有旱路，也没有桥梁，唯一的通行的工具是船。

　　时间紧迫，哪怕耽搁片刻时间，或许她的离哥便被卢侍卫他们骗回七府，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俩人可能再也没法在一起了。

　　“姑娘，请你等下一趟了！”

　　船主人摇摇手，客船已经驶离港口三丈之外，众人知道，船上五六十人都赶时间，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而重新靠向港岸。

　　夜色朦胧，一些人，特喜欢站在船尾旁边，微笑着看了看岸上的姑娘，他们喜欢看别人焦急而无奈的样子，而欣慰自己是多么荣幸。

　　就在那些人正哼唱歌谣、自得自意的时候，忽然，他们的脸色怔住了，来不及躲闪，溪语已经从对岸的迷雾中飞来，一双脚像燕足一般，稳稳地伫立在船栏边缘。

　　“姑娘，好轻功啊！”

　　船主人忍不住对溪语多看了几眼，他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显黑，肌肉混硬，他在这里坐客船生意几十年了，各行各色的人都见过，然而即长得漂亮、轻功又很好的美女倒不多见。

　　溪语没有回应任何人，也不理会他人怪怪的眼神，她沿着栏杆漫步至船头，遥望着前方，在红色的灯笼辐射下，她的身影是如此婀娜，一般人不敢靠近她，更不敢亵渎她，人人都知道，轻功好，武功一定不赖。

　　这时，人群中忽然闹腾了起来，一位锦衣打扮的公子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糟老头子，口中破口大骂：“臭乞丐，要饭要到本少爷身上啦！滚！”手一提，脚一踹，嘭嘭嘭~~~，那糟老头在船板上滚了十多个圈，正好跌至溪语的裙裾下面。

　　众人无动于衷，瞅着眼睛看热闹，像这些打斗的事儿，三天两头时有发生，特别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客船上，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溪语是女人，都说女人心肠软，至少比男人要善良，相由心生，漂亮姑娘的心思是善意的，溪语微微躬下柳腰，一把搀扶起糟老头：“老先生，您伤到没有？”

　　“哎呦！谢谢你，姑娘，我没事哦。”糟老头叹息一声，他满天乱发，乱发遮住了他脸庞，虽然看不见他的面相，但从他的打扮和音质判断，他的确是个年逾花甲之年的老人。

　　溪语掏出一把碎银，递到糟老头怀里，安慰道：“老先生，来，给你，我身上只有这些了，你不要再去惹那些纨绔子弟了！”

　　糟老头接过银两，道了声谢，然而，他的头似乎一直喜欢低垂着，所以，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脸色，他踉踉跄跄蹒跚了几步，对着那满脸洒脱的公子怒吼一声：“我跟你拼了！”

　　溪语来不及阻止，糟老头已经奔到锦衣公子面前。

　　“臭乞丐，找死！”

　　锦衣公子顺势一脚迎上。

　　嘭！

　　糟老头飞出好几米，他没有惨叫，却不偏不倚落向溪语，溪语不顾他身上的肮脏，展开纤纤秀臂，空中抱住了糟老头。

　　哗~~~

　　一阵寒风吹荡着船梢上的红灯笼。

　　船上众人的脸色由激动慢慢变成迷惑，少数洞察力较强的商客更是满脸惊恐，游走在江湖多年的他们，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沉闷的一声落地，溪语倒下了，然而那糟老头却安然无恙，他稳稳地站在夹板上，忽然放声长笑，那笑声犀利奸诈无比，根本不是老人的声带，他终于昂起了头，露出了神秘的面孔，他的面皮洁白如雪，两道的疤痕深深地烙在颚骨俩侧，这是一个标志性的特征。

　　“双白鬼杀！”

　　一些略有江湖耳目的人失声叫道：“快逃命，双白鬼杀来了！”

　　逃命？往哪逃？客船正行驶在河中央，四面澎湃激流，若是往河里跳，如果水性不是特别牛掰的人，都会淹死在滔浪中。

　　众多过客哆哆嗦嗦，似被迫要落水的小鸡，密不透风地挤在一起，各个脸色苍白，仿佛死神在召唤，然而，在这些面如土灰的人群中，却有几个另类，一位身披浅色道服的道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夜朦胧，没人认清她的表情，也没人在意她口中的喃语，除此之外，船主人手一挥，示意舵手继续掌托，舵手们满头大汗，只得听从老板的吩咐，众人眼瞅瞅地看到船主人不慌不忙钻入船舱，再也没有出来。

　　“哈哈哈~~~！”

　　锦衣公子和那假扮乞丐的白脸人走到一块，傲视着对面一叠叠抖擞的过客，仰天狂笑。

　　这俩人便是有名的‘双白鬼杀’，锦衣公子手中的黑齿镖和白脸人颚骨上的x形疤痕是醒目的佐证。

　　“世道难！世道苦！留下身外物，共赴黄河土！”

　　白脸人大声吟诵童稚般的歌谣，张口闭口之间，露出渗入心扉的血牙，这血牙，红得泛紫色，不知道吸食过多少年轻貌美女人的鲜血。

　　“你们这些鬼魂，通通把身上的钱财拿出来，男的跳河，老的跳河，美人儿留下来，哈哈哈！”

　　锦衣公子托着锋利的黑齿镖，潇潇洒洒地指着那些脸色苍白的过客。

　　“好大的口气！”

　　船主人爆喝一声，从船舱内奔出，手攥一把银闪闪的大钢刀，身后跟随着三名水手，各个手持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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