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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骤现
光雪涯收起镖据,成竹在胸地说:“总有一日,你会来求我保护你。”
我恭敬地欠了欠身,说:“那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光雪涯细长的双目看了我一眼,他说:“我真的怀疑你不是她。”我当然不是她,不是你魂牵梦萦的梅傲雪。
光雪涯挥挥手,招来一个细腰丰臀的美艳女子,揽入怀中,换上一副□□迷离的神情,就带着进了屋子,那女人娇媚的笑声不绝于耳,门在他们身后,在我眼前,缓缓地关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胸口有些憋闷。
庭院中跳跃的灯火映在我脸上,我突然没来由觉得孤独无比,光雪涯和我不过初次见面,我理应对他不会有任何属于梅傲雪的感情,可是为什么看着他搂着那女子离去,我心中涌上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几乎把站在这冰冷庭院中的自己融化了。
屋里传来一波接一波的调笑声,真是震耳欲聋,我对自己说不要去听,可是耳朵却不受指挥似的听的越发真切,他是在报复梅傲雪当年对他的伤害,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一会有个温婉的女童来叫我:“小姐,轿子早就在外面了,走吧。”
回到客栈,我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没走进去,却看到剑秋,元元,阿树三人站在门外柳树下焦急等候,他们将行李都打包好,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我快些走过去与他们汇合。
元元一看到我就哭起来,边哭边说:“我起夜发现你不见了,几乎快急死了,阿姐你可别离开我,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她幼嫩的双臂缠绕住我,我觉得感动,又觉得对不起她,于是歉疚地说:“阿姐刚才被一个朋友请去叙旧,来不及通知元元,让你担心了。”
剑秋小伙子冷冷地说:“阳大哥见你迟迟未归,已经四处去打探了,他要我们一路往关外去,什么时候他找到你就会回来跟我们会合。”
阿树用黑色布绢包着头,只露出两只灿若星辰的眼睛,他说:“你现在回来了,阳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们会合,他孤身一人,不知道会否有危险。”
剑秋不耐烦的表情又赤裸裸地挂在脸上,他说:“不会武功的人少为盖世大侠操心,你们不在一个世界。”
他们一唱一和,甚是有趣,让我逐渐忘记在盟主府的遭遇,但是阳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找我们。想到这个高大英伟的男人,我又觉得温暖如春。
剑秋于是提议:“我们给掌柜的留个口信,让他转达阳大哥如果回来找我们,就按原定计划走。”剑秋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设想周到。
回到他们中间,我感觉在盟主府的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梦醒了就会天朗气清,地球照样自传,太阳照常升起。
阳大哥带走了一匹马,现在我们只剩下一匹马了,在谁享用坐骑的问题上大家出人意料地统一认为应该让给年纪小的,元元是毋庸置疑的小妹妹,但是剑秋却抵死不从,他难得失态的高声说:“应该让大小姐坐,我是男人,顶的住!”他说着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向我说明自己,如此稚气的行为我只能用行动来赞美了——最后就是剑秋在前开路,我和元元坐在马背上晃晃悠悠。
阿树走在我身边,他是我们中走路最长的,但是倒也不叫苦叫累,大概是脚底长了水泡,走起路来高高低低,也不埋怨,还抬头兴奋地说:“如果有人袭击你,我站在这里就能给你做肉盾。”两只眼睛如同闪烁的星星,好看极了。他一直觉得梅家的灭门跟自己有关,心存内疚,我现在对此毫无头绪,只有把这趟镖走完才能知道他和这件事到底有没有直接联系。
越往关外去越是人烟稀少,难以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有时候我们只能住在往来的商旅搭建的简易帐篷中,看着长河落日圆,偶尔也能找到一片绿洲或者一个小小的村庄,一路前行,离中土越发遥远了,途中倒是平安无事,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朝廷和武林两股势力的围追堵捷,我们都逐渐放松警惕。
这一次是饥渴的马儿找到了绿洲,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正常洗漱,以水为镜,都惊呼:“那乞丐是谁?”于是决定分成两批来洗澡。
元元再不受宠,也贵为全国第一镖局总镖头的女儿,生活再辛苦,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娇艳可爱的女孩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吧,却一声不吭,跟着我们一起坚持下来,让我对这女孩产生了些许敬意。这么长时间没洗澡,真是难为她了。
剑秋和阿树都识趣地带着马去看不到这里的地方休息,直到他们走的看不见人影,我们二人才开始宽衣解带,旅途中随时可能发生未知的危险,因此我们一直都是男装打扮,被腥臭的男装掩盖的女性柔美随着层层衣服的褪去暴露出来。
元元娇羞地护住前胸,慢慢走进温柔的水里,她解开盘成一团的发辫,开始细致地清洗,我环视周围良久,才能相信这里是一个安全的所在,于是也慢慢走到水里,和元元汇合。
元元歪着头说:“姐姐,我这头发都脏的打结了。”于是我以十指为梳,为她梳理长发,我没有梅傲雪的记忆,可是却真心疼惜这个柔弱又坚强的妹妹,她怕我难过,极少提起梅家的往事,懂事得叫人心疼。我喜欢这个小女孩,愿意以她姐姐的身份照顾她长大成人。
元元突然羞涩地低头说:“姐姐帮我擦背吧,你已经很久没有帮我擦背了。”想必不受宠的两朵姐妹花,在梅家恶劣的环境里相互依存了很久。我让她转过身去,将她的长发捋到前面,少女的背部露出来。
背上清晰地纹着扭曲的线条,有些象征河流,有些象征村庄,活脱脱是一副地图的样子,我顿时惊得失语了,半晌才问:“元元,你背后的大片刺青从何得来?”
元元伸手摸了摸,有些羞涩地说:“阿姐连这个也忘了吗,这是五年前就纹在我们身上的,你一半,我一半。”
我把长发都捋到前面来攥住,扭头看自己的背,果然瞥到细致的黑线,和元元背上的如出一辙,不由地又是一惊,梅赛楼不喜欢我们姐妹二人,为什么又要把可以囊尽天下的地图藏在我们的身上?
元元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说:“父亲说,任何人都想不到,地图会在我们二人身上。”这不是把最大的危险加诸在我们身上吗,这是什么家长啊?
这时候却忽然听到剑秋的声音疾风骤雨般传来:“两位小姐,速速穿衣,有人!”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只觉得胸中有一股强劲气流直冲脚底,冲出皮肤,将我带离水中,跃出水面三米有余,又以脚尖在水面蜻蜓点水,快速前行,抓起衣服就披在身上,我居然有轻功?!
元元这聪明的孩子猛的潜入水中,一时水面只留下圈圈点点。
剑秋以轻功飞跃而来,急切地问我:“刚才我在周围巡视,发现一人鬼鬼祟祟在此徘徊,想要追上去,却发现来人武功极高,恐怕不在阳大哥之下,一转眼就无影无踪,你们这没事吧。”余光却瞟到我没有来得及遮掩的春色,顿时满脸赤红。
水中气泡大作,元元潮湿光滑的身体从中跃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金色水滴从她身上滑落,把未经人事的剑秋小伙子弄的几乎要流出鼻血来。我赶紧蒙住剑秋双目,可还是听到了元元的尖叫。
我高声示意剑秋:“刚才我眼中进了沙子,我来帮你吹一吹。”
剑秋会意高声回答:“那就劳烦大小姐了!”
于是靠近那孩子的眼睛,鼓起腮帮真的送出一股细风,他虽然年纪不大,却生的高挑瘦长,我垫脚来演这出戏。却感觉到嘴唇上合上另一片柔软,虽然只是一瞬间就松开了,但是真的彻底将我惊讶到了。
剑秋若无其事地退到远处去,这糟心的孩子!
我和元元换好了衣服,阿树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带着马奔来,见到我们三人都面色红润过度,不由地抬头看看太阳:“你们都很热吗?抓到采花贼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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