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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虎口脱险
一切发展快的我来不及思考：我和他的双眼对视的千分之一秒内，两柄魔法凝结成的刀刃呼啸着向我劈来，我赶紧捂住双眼，手背一阵剧痛后，温热的液体直接顺着手腕淌下来。要是我动作慢一点，我这双眼睛此刻已经废掉了。
我仍旧把手盖在眼睛上，将手指叉开，从指缝中向外窥探，同时用身体撞开门直接冲了进去。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必须立刻杀了我。要是我往外逃，等他回过神来追上我，被杀掉是分秒钟的事情。相反，如果我利用他短暂的震惊时间闯进来的话，兴许还能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要是那个东西不在的话……
我迅速冲到床头柜前拉开第二个抽屉，一下子就看见了我想要看到的东西。我听见男子念出攻击咒语，因为过于惊怒失了准头，魔法堪堪擦着我的手臂飞过，炸毁了半面墙壁。我已经抓住了空间海螺，在它红色的斑点上敲击三下。第二个咒语向我打来，我迅速向旁边避开，却撞到床扶手，这一耽搁咒语已经距我不过数寸……
一个红色的屏障在咒语击中我前的刹那出现在我的面前，咒语全打在屏障之上，火花四溅。男子霎时消失在空气中，下一瞬无数利刃从四面八方向我打来。来人一手抱紧我，一手抽出法杖在地上一杵，地板就碎成无数木片向利刃打去。
“裴云鉴，”我抬头，叫出来人的名字，“救我……”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多受一点伤害！”裴云鉴看见我手上的血和伤痕，立马红了眼眶，咬牙道。
“带我离开这里……”
“一定，一定带你离开！可是你怎么会……”
我艰难地咳嗽：“我现在中了毒，必须借助你的灵力才能行动。你……握住我的手……”
裴云鉴松开搂住我的那只手攥住我的左手。我低声念咒，利用他的灵力召唤了守护精灵。雅雯一出现就发出了惊恐万分的叫喊：“天啊！主人，您怎么会……”
“带我们去死亡之域。”我打断她的话，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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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土地。红色的熔岩。我刚刚出现在死亡之域就再次借用裴云鉴的灵力召唤了赤龙，赤龙喷出数十丈高的火墙把我们护在中央，所有逼近的怨灵都被这烈火烧的尖叫后退。
“炎小哥！”
“放心，我没事。”我喘着气答，说话控制不住地发颤，“只是受伤在先，又使用你的灵力受到反噬，仅此而已……咳咳……”说到最后喉咙一甜，弯下腰咳出一大口血。
“小璇！！”裴云鉴急忙扶住我。雅雯赶忙释放守卫之环替我疗伤：“主人，您的灵力，是……”
“没了。”我苦涩笑看精灵震惊的表情，用袖子抹了抹唇边的血痕。
“您中的是埃博拉毒蛛和馥夏混合的剧毒，如果这样的话您还要……还要……”
“住口！”我大声喝止，飞快扫了裴云鉴一眼。雅雯看向我的表情充满屈辱悲恸，裴云鉴瞧出了端倪，敏锐地问：“还要什么？”
“没什么。”我无力地笑笑，“我记得选拔赛时你不是一直嚷嚷没有机会救我吗，这次你确确实实救了我一命，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及时出现，我都不知道我会多么悲惨地死去。”
“我的荣幸。”裴云鉴说，不论语调还是表情都没有一点荣幸的样子。我知道他眼瞳中倒映出来的自己是什么模样：脸色惨白，伤痕累累，双手手背有两道极深的伤口，鲜血淋漓。我摆摆手，做出一副轻松随意的口吻笑道：“好了，别用这么可怕的脸色瞧我。没看到的那么糟……”
“你究竟遭遇了什么？！”
“裴云鉴……”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怎么中的毒？！又怎么失去的灵力？！你怎么受这么多伤？！这些……这些痕迹是鞭子抽出来的吗？！有人害的你失去灵力，然后用鞭子抽你？！是谁？！是刚才那个要杀你的混蛋吗？！——”
“裴云鉴，”我打断他的话，“你一次连珠炮似的问那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你啊。你还是先跟我说一下你怎么从那个城堡脱险的吧——”
“回答我的问题！！！”
无数记忆碎片在他质问我的刹那从我脑海里划过：被男子鞭打，被魔人奸污，泡在脏水里伤痕遍布的洗抹布的手，昏暗灯光下满身吻痕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我像是被针扎到那样蜷缩起来，抱住头，低声道：“别问了。”
“炎小哥……”
“我告诉你别问了！！！”不知不觉我神经质般地吼了出来，猛地抬头，用狂乱的目光看向他。
裴云鉴陡然死死抱住我，紧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嗓音微微发抖，不断敲击我的耳鼓：“你别激动，我不问了。”
我浑身战栗地被他抱着，突然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我咬住牙一声不吭，生怕自己开口说一个字就会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我好恨，不能早点过来保护你。”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就在这时，赤龙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接着是雅雯焦急的声音：“主人，附近的恶灵全都被我们的气息吸引过来了！我们必须尽快转移，否则召唤兽就支撑不住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裴云鉴，对赤龙说：“保护我们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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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载着我们飞了很久，在一座山洞前降落下来。洞里一片漆黑，裴云鉴刚用照明魔咒，我就认出了这个地方，登时一个恍惚。
居然是上次我和夜魂呆了一个月的地方。
“炎小哥，有什么不对吗？”裴云鉴见我神色有异，问。
“没。”我摇摇头，带头走了进去。
裴云鉴跟着我走进来，一面四处观察一面说：“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脚下没有停留。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一切保留着我与夜魂离开时的模样，只是多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捡起地上的旧书，拍拍封皮的土，认出是夜魂从黑夜城堡拿出来的那本。裴云鉴见我盯着一本破书发愣，走到我身边问：“这是什么书？”
“魔法书。里面记载了许多黑部族不上流的魔法。”
“不上流？”裴云鉴重复一遍，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你看过？”
“扫过一两眼。”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当时夜魂把书丢给我脸上揶揄的表情，可是时光毕竟已流过两年，人早已不再，就连崭新的书上面都沾满了厚厚的灰尘。
“这又是什么东西？撕破的衣服？”裴云鉴捡起一堆破布似的玩意儿，皱着眉打量了几眼，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多了一丝暧昧。我脸上一阵发热，赶忙咳嗽几声。就听裴云鉴道：“不用装咳嗽了，这是你的衣服吧？”
“什么？”我立马结巴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去救夜魂的那天穿的就是这身。”
“咳咳！”我只有拼命咳嗽，“咳咳咳……”刚开始还是为了掩饰窘迫，可后来牵动伤势，越咳越激烈，到最后又开始咯血。
“小璇！”裴云鉴慌了神，忙丢下衣服过来给我拍背，一面拍一面责怪道，“你说你，就算我知道你和夜魂在这里打过野战又能怎么样，这么拼命咳嗽跟自己过不去干嘛啊，把血都咳出来了。”
“我不——”
“少说两句歇歇吧，来，靠这里坐下，我给你疗伤。放心，红白部族可以跨族疗伤。”
我被他按着坐到角落里，裴云鉴念咒为我治疗。之后，他有些担心的说：“我还从来没给白法师疗伤过，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你感觉好点了没？”
“好多了。”我答，“裴云鉴，谢谢你。”
裴云鉴板起脸孔：“你要再这么见外我就生气了。”
我笑了笑，目光落到洞外血染的天空上：“你再借我灵力我召唤一下守护精灵，让她找点吃的去。”
裴云鉴扫了一眼我空空如也的手，我知道他看出我的储物戒指丢了，但可能是照顾我的心情他没有说。他想了想，站起身：“守护精灵长时间在法杖之外会削弱灵力的，还是我去吧。”
我看出他的决心，便没有坚持：“千万小心。”
“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我回来。”他说着俯下身，不等我反应过来，唇上就被他轻轻柔柔的印上一吻。我一个恍惚，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出洞穴，消失在山洞的出口处。
“主人。”一个清婉的女声在我耳边不远处响起。我看着刚刚自己出现的雅雯，微微蹙眉：“我刚才叫你出去打猎你为什么不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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