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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不见波澜波澜起
“你也别打趣我了。想必你早已经看出来了，现在的莫殇并不同以往......”清风并没有将话继续点明。她相信，以诺伊的身份，该是看出了莫殇的不对劲。
而现在这般，也不过是两人互相疏解。
“你打算何如？”靠着的锦枕，即便再过绵软，都没有那人身上的舒适与暗香，回望相忆，诺伊才知道自己是用多么依赖那人了。
“几日之后，我大概就能再次使用‘水幻’之术了。到时候也许一切就会水落石出。”清风叹了一口气。
她感觉迷雾四散，前路未明，有什么东西生生裹撅着她，即便如往日那般笑看，却也是异常难受。
“噗。”轻微的声音未曾逃过两人的耳畔。
“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兴许是什么野来物了，不碍事的。”话锋一转，诺伊深深看了面前之人一眼，顿了顿，又记着令她也有些许忌讳的老头，继续问道：“清风，跟着你的老头，你知道他是何人吗？”
“嗯，不知道哎，赖上我之后怎么也甩不掉。怎么，你查到这老头的身份了？”清风本无力的表情此时倒是焕发了点生机，其实她挺纳闷那老头的来历，但是被莫殇一事搅扰在心头，便不曾分散过多的精力。
“他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一时半会却也记不得多少。”诺伊自从晋升为妖皇之后，精神力便大幅度加强，按理说见过一面就该有所印象，只不过对于那老头，却奇也怪哉，摸不着头绪。
“但也许，我能猜测到他的身份。”思索着，诺伊才又开口说道。
“哦，真的吗？我先前也同师姐说起过此人，但未曾相见，师姐也只得了个大概猜测，你快说说，他当是何人？”
看着清风一脸求知的模样，诺伊忍不住嘴角泛笑，但纤手却抵开探来的头颅，颇有些嫌弃地说道：“不可说。但只要知道，这老头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个极大的助力就够了。”
撇撇嘴，清风郁闷地转身回到座位，因为师姐也是如此与她讲得。
真是的。这人绝对与她师姐有的一拼，都喜欢将话讲个半句，简直吊足了她的胃口，好内伤啊。不过她向来也不会做强迫之事，所以又继续捧着茶杯，和房里另外一人开始发起呆来。
静默晦声，未有人出没的院落里一个黑影偷偷摸摸地行进着。但又似乎颇为熟悉此间方位，极为准确地朝着一处屋子而去。手轻轻搭上屋门，微一使力，便听得细细的吱呀开门声。稍顿了顿，才蹑着步子进到里屋。屏风，床纱，才想动作。凉凉的触感架到来人的脖颈之上，一时间屋内又陷入了静默中。
“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妖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但若细听，其中并未包含一丝温度。
“你们一直在等我”冷然的语调，没有丝毫被擒的怯意。
“早该知道了不是吗，但你还是来以身犯险。怎么，忍受不了身体里的那个人的执念，还是怕明日的逼问？”明明是凉薄的一言，却令方才冷然的语气惊地突变。
“你，怎么”捂上惨败的唇，黑影满脸惊讶。
“也是。小小的花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爱的人不喜欢自己。还有，你当真以为那日我们二人没发现你吗？那点道行，其实根本入不了本皇的法眼。”
“你，你究竟是谁？”再也沉不住气。
幸好黑夜不明亮，将那惊慌失措的神情掩盖了去。
“太过痴情，伤人伤己。今日我便放你一马。走吧。”将只要稍稍移位就能结束这个偷访者生命的淬月收回。
等着又一个不能安眠的夜晚天明。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再也不曾有所动静，在床纱之后的人才道：“你知道她今晚会来？”
“你明日就能恢复。我有好生之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儿并不意外这个声音，抖落抖落淬月的兵峰，才将其安然放置。真是好久没碰过这么冰冷的东西了。
“诺伊！你明明知道，莫殇是我爱的人！”意外地，早应该换袍休息的清风，此刻却衣冠正好，而面上，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但黑夜，却隐藏了这般的怒气。
“你刚刚不是也没有阻止我？”并未有所反应的回答。
“我是相信你会阻止她，是你，我才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是吗。花妖？原来真的如我所想，莫殇是被附身了。所以你要做什么解释吗？亲爱的妖皇大人。”丝丝渗透的嘲弄，难述说掩盖在其后的千言万语。
“对啊。我还真是心肠好呐。救了一只小妖。”
“不，诺伊，你永远只会为自己考虑。”陡然冷漠地将话语抛开，撕裂的是最残忍的真相。“你把陈墨放回冥重铁骑，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有自己的私心？口口声声说得感情，说得爱，究竟又是在哪里？”
“......”不曾再有答话。
“我，不会原谅你的。这铁都，你我就此分道扬镳吧。”话音刚落，人儿裹衣侧躺，不再去理会屋内的另一人。
“那，保重。”
第二日，兰城的军案之上，便呈上了昨晚分崩离析的一切。
“呵呵，妇人之仁。本来还觉得棋逢对手，如今看来，倒是本王多虑了。传令下去，铁骑即刻分批赶往两处隐秘地，将敌人，一网打尽。”
“是。”
“哈哈哈，终于能将两氏斩草除根，顺带着截获清临宫那些人，这次果真是天助他也。乔然穆雪，我也要让你尝尝，那些比失败还痛苦，是失去亲人朋友。”森冷的尾调，冷凝的面容。
“成，人家也想一起去。”柳玉未得通传，便进得内帐，柳腰细摆，倚靠在怀。
“胡闹什么。等我把人抓回来，再让你玩个够。”惬意地享受被人服侍的滋味。虽然丧权辱国地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出卖给冥浩，但是他还能享受，还能让仇者痛亲者快不是？
“那我等你荣胜归来。”
一身金色战袍，火红披夹，高头骏马，整个衬得兰城更为瞩目与俊拔。而那张狂妄四溢的脸上，早已经不见当初的那种丧家之意，有的仿佛是真正的吐气扬眉。
那一日，本是让莽苍心怀期待的一场战役，却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被围剿的元氏，玄风氏会那么快就溃不成军，会那么快就遭到灭族之祸，会那么快使冥妖两重真正入主铁都。
直至兰城带着最为辉煌的战果返回冥重铁骑的大营，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兰城，此次战役，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不枉费我对你厚望。”冥浩手举着酒杯，似带着庆祝之意，向着兰城方向敬起。
“主上，你如此之举，是折煞我了。”兰城低眉顺眼的回敬一杯。
即便是刚刚取得捷报，却仍然低顺着姿态，仿佛真的已经诚服于面前之人。若是与当日出发去对付元氏与玄风氏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听说清临那边也有援手过来，此次有一并端了吗？”冥浩似乎并未注意眼前人的低姿态，状若无闻地继续问道。
将酒杯重新添满，兰城才轻着嗓子说道：“清临宫的人过于狡猾，等我的人马杀到的时候，他们就跑了，就跟丧家犬一般。”
“呵呵。那倒是可惜我不曾见到了。所以，还是让那些余孽逃了是吗？”冥浩语调轻轻的，但气息一转，便是剑锋出鞘，声势逼人。
“主上，臣下无能。清临那些余孽过于狡猾，实在是”兰城巧妙地停顿，果然。
“算了，这次你也立了大功。清临宫那边你继续注意着吧，有任何消息及时回报。”
“是。”
“成王此次为主上立了如此大的功劳，倒是难得。纳岚烨就先在此恭贺一杯。”话音未落，碎酒已入。
“呵呵，和纳岚家主相比，城这次只是得了个小功劳而已。”不自觉地，手上杯壁隐约能看见裂痕。
“成王不必自谦。在你还未归来之前，主上就已经夸赞过你了。”
“城实不敢当。”
“好了，你们二人也别在我面前相互恭维了。想想这之后该怎么收服铁都才是要紧。”
“臣定当竭力，臣下告退。”
异口同声的回答，惹得二人相互望了眼，却又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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