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大人，看招！

　　第九十一章围聚铁都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莫殇作为清临宫年轻一代弟子的领头人，自然会有人将其以前的身份地位查探个清楚。

　　如此倒不是说不尊重莫殇，而是清临作为那么大的宫派，有不成文的宫规规定：对所有可能影响清临未来的弟子都要做一番家世摸底。一来可以排除那些蓄意的卧底，二来也是让各自的师傅更为了解徒弟之前的作风，好对症下药。

　　而宫主座下的亲传弟子收徒，更是会将徒弟的身世探查个清楚。所以莫殇是纳岚家族子嗣的这个消息，在十年之前便送到了清风的手里。但她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本就崇尚人人平等，所以便不曾在意后续传来的暗秘，比如莫殇作为纳岚家的嫡女却为何不辞辛劳跑来清临。

　　至于当初的雨念和宇浩为何没有探查出前缘后果，却因为一个是从小流浪街头，身世在清临访探者眼里是非常干净的，而另外一个却是十年在人重潜伏，早已抹去所有不利于他的证据。而莫殇当初作为一个孩子，只身离开纳岚家后却是不曾想过这许多。

　　可清风不在意不代表没有人不在意，穆雪自是关注了莫殇。对其中的秘辛也有所了解，但这并不危及清临，也就不曾拿到台面上说。不过谁知莫殇如今性子突变，还执意要去铁都，这就唤起了穆雪脑海深处的记忆。

　　“师傅，需要这边派出人手去援助吗？”雨念自是担心好友的安危，随即询问出口。

　　“宫内弟子需要一直肃清隐藏的敌手，以期还莽苍一个和平，但莽苍之大，单单一个清临宫只能是有心无力。所以清风莫殇那里”穆雪言及此，眉头微蹙。

　　“我和陈墨会把人给你好好带回来的。”诺伊挑眉。虽然这宫主大人说得都是事实，但是眼神却是时不时扫过她呢，她的妖眼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就有劳妖皇了。”穆雪心下知道，若不是因为难却自己和雨念的情谊，诺伊怕是定不会踩这趟浑水。所以这话，她也说得非常诚恳。

　　“不用了，只要我回来时，把你以前的后院开放给我就好。”诺伊纤手直指肩膀上的馋神小一，语含轻佻道。

　　“若是能将师妹师侄安全带回，后山花园从此对妖皇开放。”

　　“好！”撇去心上一闪而过的不安，诺伊明眸温柔地望向一旁跟随的陈墨，牵起人儿的手就此离开。

　　既然受此重托，她必得好好完成不是？

　　“雪，你说她们能平安回来吗？”雨念凝着两人的背影长久，心上不知为何，总感觉有股不安在萦绕。

　　“从此刻开始，我们都身不由己。”

　　“诺伊，这次怎么把这个瓷器活揽在身上了。”一路紧赶慢赶的陈墨逮着空，便询问身旁那个精于算计的妖媚女子。

　　“呵，小墨儿你觉得呢？”诺伊停下脚步，举目而望大地山河，花色流景。

　　“那句后山花园的交易，该不止表面那般简单吧。”陈墨跟着驻足伊人身旁，沉思而道。

　　“不错，如果只是以乔然穆雪的身份许我，当然仅有那花园；但她还是清临宫宫主，这分量自然不会轻。”诺伊美眸顾盼，流光溢彩，煞时惊艳一方天地。

　　“如此，对于这次出行可是有了计较？”陈墨握上柔荑，满目温柔地说道。

　　“嗯。狂柯如今正在妖重加紧打击属我之下的势力，所以必须在妖重暂时放弃一部分利益，将人进行转移。而最好的地点，就是铁都。她此行拜托我前去，一来是清临人手真的不够，二来是为我考虑，三来是为莽苍大众。铁都，可是盛产铁与盐的地方，一旦被冥妖两重彻底拿下，后果实在不能想象。”诺伊止口不语，她相信，身旁的人一定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好。若是然人手不够，还可以调用培养的圣军。正好养兵千日。”

　　“你不怕你师傅责怪你？”

　　“怕，怎么不怕，但我最怕得还是有一天自己帮不上你。”

　　“傻瓜，怎么会这么想？”

　　将诺伊揽进怀中，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无论去哪儿，我都会在你身边许你一生一世，以陈墨这个身份。妖皇大人，怎么样，你敢做这个交易吗？”

　　仰头一吻，分离时美眸异彩更甚，伊人嘴角泛笑：“有何不可？从今往后，天涯海角，陈墨都将印上诺伊的标识，至死不渝。”

　　“嗯。”虽觉情绪有异，但美人在怀，陈墨只愿珍惜眼下此景此人。

　　铁都，居莽苍之北，因常年是商人商货的集散地，在金钱、利益的洗礼下整座城从内到外透露出一股富贵奢靡的味道。酒家作坊、铁坊盐店，乃是盛极一时的四大家族最为依托的后手。但这番场景从此只能留在画册史书之中。如今的铁都，早已经城断壁残，一眼望去难负当年模样。

　　“没想到，成了这副模样？”饶是清风再怎么发挥她天马行空的想象都无法描述伤亡的惨烈，只等真正的亲临时才能感受那份隐藏在灵魂里的震颤。大战她是参加了不少，但那多是修者与修者之间，场面不至于太过。而上次清临内乱她因相救擎天并未赶回，所以第一次看到数万俗人尸体暴敛在阳光之下，血腥之气冲煞天空。

　　面色突然苍白，原来位于底层的俗人，死后只能得到如此下场。蹲下/身子，原谅她想起了曾经在教科书上读到过的两次世界大战。

　　“怎么了？”莫殇见人面色有异，出口询问。

　　“让我静一会儿。”闷闷的语气，从紧紧颤抖的怀抱中传来。

　　莫殇见此，心下又是一颤。眉头微皱，封印对这人的感应越来越强烈，如果再不行动，她真怕，什么时候她就消失了。驻足眺望远处一片血红，她仿佛看见了还在千绝之时那浓烈到极致的圭冥花，呵，带着死亡气息的花海，多么引人堕落啊。

　　而一旁赖上清风的怪老头则还在大吃大喝，一双眼眯着，让人不知情绪。三人因为清风的情绪波动终是停下了行程。

　　人，大抵都是要经历过什么才能成长。

　　诺伊再次同清风相见时，便是感觉这个跳脱的穆雪师妹不再如以前那般，身上笼罩了一阵褪不去的成熟；而通过灵猴小一，诺伊则是发现莫殇暗藏了阴鹜邪恶的气息，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这趟浑水果真是不好趟啊。

　　莫殇远离众人，一个人静默当空站立。她们早已经来到铁都，却硬是被清风强迫要求在城外留宿三夜，说是等待援手。烦躁得她只想每日外出发泄。她也想离开这两人，但只要一出现这番行动，那个被称为“怪老头”的人就会出现在她的几尺。

　　她知道，她暴露得太多，已经是逃不掉了。

　　“怎么办呢？”抚摸上那张细腻洁净的面庞，自言自语而说道。

　　“妖皇，师姐那边怎么样了？”清风见着诺伊陈墨，心底也落了个大石。虽然平常也有同师姐用传音石交流，但她还是会有忧虑。而能有这两人前来助她，想必清临宫应该是度过了它的危机。

　　“那边一切都好，你不用太过担心。”陈墨在一旁答话。

　　“嗯。”经历了这许多的清风，终于也能做到冷静以对，而不是像以前那般慌张失措。

　　“有和铁都里面的人联系过吗？”还有个外人在场，但即便这样诺伊已然不改本色，倚靠在陈墨身上，但却正色询问着。

　　点点头，清风脸色更为严肃地说道：“玄风氏的人曾经有和我交好的，此次我找到他，询问过些许情况。但形势很严峻。”

　　在怪老头同莫殇周旋时，清风钻了个空子曾经暗中同玄风逸交涉过，但得到的情况却是令人担忧的。

　　“那人如何说的？”

　　“想必你们也知道，纳岚氏已经叛变，烈氏则是全姓被屠。仅剩的元氏和玄风氏则还在顽抗。但两氏此时也只苟延残喘。据玄风逸透露，以两氏现有的力量，仅能抵抗冥骑半个月。所以他们已经在考虑向外撤退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诺伊喃喃地自语。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被狂柯逼迫到退到人重。

　　“已经过去了。”熟悉怀中人气息的陈墨，抚着伊人顺道，“都过去了。”

　　“妖皇，可有什么法子挽回这个局面吗？”清风想起玄风逸在说到举氏撤离时脸上露出的伤痛，不禁开始询问。

　　“方法有，但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配合了？”诺伊直起身子，略微捋了下散落的碎发，美眸撇过正在一心扑在吃东西上的老头，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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