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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他看过柯溱演的很多电影，包括MV，做助理的时候就被这个男人吸引了，去搜索了所有关于柯溱的视频，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很喜欢柯溱在里面的样子。
在看他所有的视频时，金小浩是抱着欣赏的角度去看的。
但是现在……让他如何欣赏。
高清荧屏里，樱花树的花瓣随着风而掉落到了柯溱肩膀上，他看见布莱恩居然走了过来。
“值得，知道真相远比现在痛苦千万倍。我宁愿让他恨我。”
“我会一直，一直的在他身边，即使他放弃我，不要我，我还是会在他身边。”
“把错都怪我身上，他好受。”
“只是看到了他身上我所没有的东西，觉得很珍贵，所以萌生了要保护他的想法。慢慢的，不由自主的想去了解他，目光离不开他。愈来愈想他，甚至不经意间会去模仿他做过的动作……到后来无法控制的喜欢上他，最终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
金小浩怔怔的看着。
听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为什么他流了那么多，压抑的，悲恸的，愧疚的。
原来……这一切跟柯溱都没有关系，他只是帮金小浩背了这个包袱。
“我从不曾后悔过。”
从不曾后悔。
柯溱，你为什么会这么傻？为什么要拿命来保护我？为什么要拿你得命来爱我？！
为什么要惯着我？！！！！！！
金小浩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压在胸腔积压，堆积，连呼吸都困难。但是在下一刻就好像要全部喷发出来，他捂着胸口，深呼吸着。
那一道疤……长长的疤痕……居然是为了他，又是为了他。
狰狞的疤痕，被砍到的时候到底又有多痛。
你告诉我……有多痛，柯溱。
荧屏上的录像早已放完，荣少如看到金小浩捂着胸口痛苦的模样，非常满意，他道：“怎么样，痴情种对不对？他简直把你爱到了骨子里，融入了骨血。”
金小浩倏然抬头，道：“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隔壁，你要是能挣脱开，就去啊。呵呵……”
“我要见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金小浩觉得胸口那一股气压随着自己的吼叫声释放了出来，大声喘着气，坚定道：“你让我看看他，我要看他。”
“还不明白么？我就是要让你们痛苦，准确的来说，是让你痛苦！”
“你这个人`渣！”
金小浩站起身朝他一拳挥去，却又被铁链绊倒在地上，无比狼狈，蓦地，他起身，继续扑向荣少如，又被绊倒。
就这样如此循环。
荣少如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笑盈盈的看着金小浩像一只发疯的野兽一样挣扎扑腾。
有一个手下看不过去了，他上去拎起金小浩的领子二话不说就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金小浩的嘴角立即出了血，脸一下子肿起了一大块，那手下道：“真是娇贵的公子哥，打一下就受不了了，知道柯溱的战斗力是你的多少倍么？”
荣少如抬手，让那人退下，他道：“照你这样，你的柯溱早没命了，可惜柯溱的意志力太强，想看看么？”
金小浩呛了声，他挣扎着站起来，死死盯住荣少如。
荣少如打了个响指，一面墙倏然往旁边分开，金小浩看见了他想念的人。
但看见他简直不能言语。
昏暗的灯光，粗糙的墙壁，前几个小时还好好的人这时候就像一片漂泊在湍流中的叶子，脆弱不堪。
柯溱双手被吊起，全身上下都是血，干净的衣物染满了血。
那具完美的身体，有着漂亮的肌理线条的身体，如今布满了伤。
一条，鲜红的，纵横交错。
他该怎么呼吸。
他愣愣的看着柯溱。
突然地，柯溱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慢慢的抬起头，望向了金小浩这。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嘴巴干燥的甚至裂开了几道。
那双眼睛还是很清澈干净，漂亮。
“小浩……别过来……”
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金小浩其实没听清楚，但看到他的口型，分明是在叫自己。
荣少如凑到金小浩耳边，轻声道：“心疼了？那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该怎么承受呢？”
四个人走到柯溱旁，他们手上都拿着皮鞭，金小浩蓦地起身想往柯溱跑去，但又被铁链给绊住。
他们甩出皮鞭，一下子，用力的打在柯溱身上！
金小浩的泪腺一下子迸发，他吼：“不！！！！！！！！！！”
柯溱的身体摇摇欲坠般，一下一下的鞭打在血肉上的声音，金小浩不断挣扎。
一血淋漓。
痛彻心扉。
金小浩觉得自己太他`妈没用，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死命的鞭打，自己却一点都做不了，他宁愿那些都打在自己身上！
“其实那天我本来绑不走他的，知道他为什么自己跟着我来吗？”
金小浩愤愤的转头，充满恨意的瞪着他，荣少如继续道：“因为我说，只要他跟我走，我便不动你分毫。可惜，啧啧，他太蠢。为爱愚蠢的人。”
柯溱在他眼前，从来都是强者。
可是他却选择为了金小浩当了弱者，被俘虏的弱者，任人宰割的弱者。
金小浩心痛的要死，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柯溱还是看着他，忽然地，扯起了嘴角。
“小浩，闭上眼睛……”
金小浩拼命的摇头，他喊：“坚持住……我们会一起出去的。”
他看见柯溱的眼角滑出了一颗泪。
接着，越来越多的泪水从他的眼里流出。
他第一次看见柯溱哭，哭好安静。
他好心痛。
柯溱没有说话，只是做了口型。
“我爱你。”
终于看够戏的荣少如拍了拍手，那些鞭打柯溱的人突然停了手，退了下去。荣少如道：“苦命鸳鸯，好可怜。”
金小浩仍然看着柯溱，他怕下一刻柯溱就会消失不见。
荣少如道：“啧啧，把他们解开吧。”
手铐和铁链被打开，金小浩蹭的一下跑到了柯溱身边，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发抖，想去解开绑起柯溱双手的绳子，解不开，他就像疯了一样的使劲扯，绳子在他的蛮力之下终于松了。
柯溱整个人一下子瘫倒下来，金小浩抱住他，靠在墙边坐下。
他的脸上干净，但是眼泪还在不停地从眼眶夺出，金小浩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他伸手擦去柯溱流下来的泪水，他说话，声音都发颤：“别哭，不哭……我在这。”明明是在叫对方别哭，但是自己的眼眶又热了，金小浩吸了吸鼻子，道，“对不起……”
柯溱的眼睛通红，他靠在金小浩的胸膛前，声音虚弱的说：“我不后悔。”
不后悔。 这三个字就像死死钉在了金小浩的心上，他又被刺的一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柯溱做的这些，只为了一个人，一个字。
金小浩，爱。
他抱住柯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说的那些话，这该让柯溱有多伤心？
他不敢想象。
也不想去想象……
柯溱浑身是伤，衣服都被血肉给黏在一起，金小浩都不敢往他身上碰一下，只有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从他记忆以来，柯溱的身体很柔韧，但却不瘦弱，是只属于男人的柔韧感。但是此时此刻，他怀里的柯溱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金小浩却没感觉重，可见这段时间他瘦了多少。
“为什么哭……？” 柯溱慢慢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每说一个字他都要缓一会。
“那你又为什么哭？”
“虽然...不希望在这里看见你，但是……我真的，很高兴你在我身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抬起手想握住金小浩的手，却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污，便慢慢收回去。金小浩看见了，他一把握住柯溱的手，道：“怎么会自私……怎么会。”
柯溱红肿着眼睛，眼角的睫毛上还沾了一点泪水，他说：“你……都知道了？” “是，都知道了。”
柯溱没有继续说下去，金小浩问：“是不是很痛？”话一出口金小浩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这能不痛吗？！
他却看见柯溱的嘴角有些弯起，声音仍然很虚弱，但这次很坚定：
“你在，不痛。”
“傻子……怎么可能不痛啊，你当我还是小孩儿吗？”
一个人突然打开门进来，是布莱恩，金小浩警戒的抱住柯溱，想往后退，但是后面是墙壁，哪儿也去不了。 布莱恩举了举手里的纱布和药水，还有些服用药道：“放松，我是来给你的美人上药的。”
金小浩一听这个就满是怀疑：“装什么好人？”
布莱恩无奈道：“如果你不想你的美人伤口恶化而死的话，就……”
柯溱朝金小浩看了看，捏捏他的手，那眼神分明是同意的意思，金小浩还是不放心，布莱恩这下直接走过来道：“我跟他都是雇佣兵，你让柯溱看看这些药有问题没有。”
金小浩脱口而出：“他现在知道什么……”
“小浩，让他来吧。”
伤员发话了，金小浩也只得作罢，他看见布莱恩轻轻解开柯溱的衬衫扣，原本白皙结实的胸膛，现在道道血痕。
你们有没有这种感受，当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受了伤，就恨不得那些伤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替他疼。
金小浩现在就是这种感受。
他的心瞬间又被万箭穿过，戳了无数个窟窿一样疼。
柯溱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太多倍，布莱恩拿药水很仔细的处理着伤口，碰到的每一道伤痕，柯溱都不会叫，甚至眉毛都不会抖一下。
金小浩就不禁在想，柯溱以前到底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
似乎察觉到了金小浩困惑的目光，布莱恩轻声道：“他以前都子弹雨里滚过来的，受过的伤有比这严重的多得多，试过被子弹打中的感觉吗？”
光是想到子弹，金小浩就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布莱恩一边轻轻擦拭，继续道：“子弹的速度很快，每一个颗子弹都是急速旋转而来的，当冲入人的体内，它仍然在旋转，也就是说，子弹进入体内后，硬生生的穿入肉墙，就跟钻子打动一样，一边旋转一边打，一个道理。”
“如果是直接穿过骨头还好，如果是打到了内脏，子弹受到的阻力大，但是它仍然不会停止旋转，也就是说……在内脏里搅……”
“他……”金小浩的喉结滚动了下，他看着柯溱，问，“他有过么？”
“怎么会没有，只不过柯溱的皮肤很特殊，不会留疤，至于背后那一道，也是淡淡的，但是能留下，你可以想象当时这砍的得有多深。”
得有多深，这些伤，竟然都是为了我挨得。
金小浩叹了口气。
柯溱一直闭着眼睛，很安静，似乎是在补眠养体力。金小浩跟布莱恩的对话他听到没有，也不从得知。
看布莱恩认真给柯溱处理伤口的模样，金小浩问：“其实你也不坏，干嘛跟着那变态？”
布莱恩顿了顿，道：“他救过我的命。”
“没他我活不了。”
又是一片很长时间的沉默，金小浩也不想继续说了，他就看着柯溱的脸，一秒都不想离开。
柯溱的身上都包了一圈一圈的纱布，等伤口都处理完之后，布莱恩起身道：“饭会按时送来。”他往门口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说“你把柯溱抱到另一间房里吧，干净。”
金小浩小心翼翼的把柯溱打横抱起，走到原本自己的那间房，虽然空无一物，但是很干净。
柯溱好像睡得很沉，金小浩把他放下的时候都没动过一下。
他把柯溱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金小浩开始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点点滴滴。
金胜诺跟荣少如是恋人，从柯溱的口中得知许筱璃原本也是荣少如的手下，也就是说，就连金胜诺跟许筱璃的婚姻，也是荣少如一手策划安排的吗……
脑袋一阵发疼，但是这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事情全理清楚。
柯溱说一颗棋子不该动了真心，那么当年许筱璃是真的爱上了金胜诺，然后生下了他。那自己到法国的这一切……
金小浩的瞳孔缩了缩，他想起来了，他原本对法国没什么印象，是因为许筱璃整天在他耳边念叨着法国如何如何，还有……美丽的普罗旺斯。
之后他才萌生了去法国的想法！
这是……心理暗示么。
呵呵，下的好大一盘棋啊。
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亲生母亲利用么。
他开始怀疑在过去的十八年里，许筱璃是否真的爱他这个儿子。
猜忌心很可怕，金小浩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能怀疑亲生母亲是否真的爱自己。
混乱的关系网……
金小浩的心思又回到了那张照片上。既然金胜诺跟荣少如当年是恋人，那他们为什么分开，而且各自成家后这么多年，荣少如居然现在还来找金胜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要让荣少如这么不择手段的来报复？
其实，到最后金小浩才发现，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而已。
荣少如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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