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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肖涵走后，金小浩的视线又移回了电脑的屏幕上。看着MV中柯溱青涩而俊美的模样，他忽然回忆起那天拍摄中，柯溱教他如何用眼神表达喜欢的场景。
他忘不了那个下午，那个弹钢琴过后他们互相对视的下午。想到这里，金小浩记起拍摄那天他似乎是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但是很模糊，之后他的大脑就剧痛不已。
醒来的时候医生叮嘱他尽量别逼自己去回忆，金小浩本来就是好奇心重的人，自己遗失一段记忆他怎么可能不去想，而医生接下来的一句有些高深莫测的话制止了他这个想法：
“该记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会记起来。这样是最好的，或许是一件事情，又或许是一个人。等时候到了记忆就会如水闸忽然被打开一样，会像水流一样通畅无阻的出来。如果你现在强逼自己去记忆，承受的痛苦可不是一点点，这种痛往往是晕厥性的。总之就是那四个字——顺其自然。”
思绪拉回来，金小浩望着窗外已经逐渐黑下去的天空，他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咖啡。医生最后说的那四个字总在他脑海回旋。
——顺其自然。
是啊，顺其自然，有些事，你越强求，结果越是差如人意。反之，你放纵着，顺着他的发展，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金小浩轻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会思考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最后望了一眼MV中那张好看的侧脸，金小浩关掉了电脑。
拿上西装外套，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个男伴比较重要……
无意中经过舞蹈室，门虚掩着，金小浩转念一想，没准里面有在练舞的。他向来很喜欢会跳舞的人，他自己也很喜欢跳舞，高中时还是舞蹈社团的社长。
刚想推门而入，却听见了讲话的声音，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谈论柯溱。
金小浩放慢动作，慢慢将有些打开的门拉上了些许。
“真不知道柯溱是怎么红的，那么漂亮，上次我见到他，他的手虽然不女气，但是我都很难相信这是男人会长的手。”
“一个男人长那么个脸那么个身材，傻子都知道他是怎么红的……”
“你说的是——潜规则？！”
“嘘！隔墙有耳这里还是公司啊！”
“可是你们不觉得，柯溱他是真的有实力么……我看过他的电影，听过他的歌，都很能打动人心的。”
“我同意，浩天，你是不是在变相的嫉妒啊？”
“嘁，用得着么，你看他身边居然是金小浩在做助理，金小浩是谁，他是威廉的继承人啊，是个人都会往那方面想过去，而且他还有威廉20%的股份，你说他是不是跟董事长也……”
“也什么？”
相当清晰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所有人都僵住了。
金小浩手插西裤袋，黑色西装没有扣扣子，见没有人转身他又慢悠悠的说：“怎么？不打个招呼？”
大家有些慢的转过身来，金小浩道：“浩天是谁？”闵浩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有些结巴的开口：“我，我是……”
感受到金小浩的目光，闵浩天瞬间就觉得自己存活时间不长了……这下死定了，他才刚参加过金马奖，事业刚刚步入正轨，怎么就……
“我捧你。”
金小浩的话打断了他的想法，闵浩天瞬间抬头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转念一想金小浩肯定是在说反话，自己到他手上被没准怎么被冷藏被玩死都不知道。
闵浩天的表情他一目了然，嘴角一勾，金小浩笑的有些痞气：“出来下，我有事。”
一到外面他整个人就被金小浩抵在墙上。
金小浩一手撑在他脸侧，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打量道：“长得挺不错，是个花美男。”闵浩天感受到他有些火辣的目光：“金，金……”
“金助理。”
闵浩天噎了噎口水：“金助理……我想你是误会了。”
“今晚跟我去参加个party，你当我伴。”
“啊？”
金小浩收回动作，一改刚才的轻浮，他的表情瞬间回归了正常，甚至有些严肃。闵浩天或许是神经高度紧张迷糊了，眼前的人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却给他一种拥有独立气魄的感觉。
“还是你想我来捧你？”
这句话把闵浩天一下子拉了回来，他问：“男伴……？”如果去派对的话不应该是找女的吗，怎么会找他一个男人。
“这是个同志派对，你长得不错，就当我伴儿吧。”
“这……”
“还是那句话，你要我捧你么？”
“……”
他忘了，这根本不是选择题，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让金小浩接手他，他只会从高处摔落到谷底，最后在演艺圈消失，毕竟自己说了那样的话。
“晚上9点OX俱乐部。你回去换套衣服。”
闵浩天点点头，金小浩顿了顿又道：“如果想对柯溱评头论足，你先跟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再做评价，没有第二次。”
闵浩天真心要被吓傻了，终于知道嘴巴真的是要管住的，他使劲的点头便转身回去。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金小浩一下子半靠着墙，揉揉太阳穴，方才眉宇之间那股让人倍感压力的老陈气魄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疲惫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听到柯溱在别人口中被说成这样居然会是那么的气愤，但是之后令他自己非常意外的是，他居然将那股怒气压了下来，镇定自若的去解决这件事情。
他好像——变了，变得有些不认识自己。
金小浩嘴角微勾，分明是在笑，却牵引出一抹苦涩的味道。
想抽烟，一摸口袋，空的。他才记起来自己把烟落办公室了，一转身却看见那个人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金小浩一愣，柯溱站了多久？刚刚那些……他看到了吗，如果看到了，那又看了多久……
他走过来，手上拿着的是自己的烟，金小浩接过，沉默了一会儿，说：“谢了。”见对方没有走的意思，气氛很尴尬，这些天跟柯溱几乎没有怎么讲话，工作模式也就那样你问我答。
天天见面，但是感觉却愈来愈远。
总感觉他们之间多了一堵墙，而这堵墙是金小浩亲手搭的。
他忽然有些后悔告白，如果没告白的话，他们之间的气氛也不会这么尴尬……
金小浩无声的叹了口气，他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
走廊很安静，金小浩的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显得格外响。
“小浩。”
金小浩停住，又听见柯溱说：“我做。”
僵持。
金小浩转身，问：“做什么？”
柯溱走过来，他看着金小浩的眼睛，无比坚定：“我做你的男伴。”
金小浩呆滞，随即扯起他惯有的笑容：“开什么玩笑啊柯溱，况且我有男伴了啊。”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
金小浩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嘲道：“如果你是觉得前几天还在跟你表白的人今天去gay派对找别人了让你觉得不爽的话，柯溱，我告诉你，我还是喜欢你，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的。”
“小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金小浩一挥手，说的云淡风轻：“你不必这样，既然不喜欢，何必勉强？强扭的瓜不甜，明天见。”
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空旷的走廊里，柯溱一人站在那里，看不清楚表情。
最清晰的，是某个地方的钝痛从神经传输到大脑。
柯溱慢慢转身，向另一面走去。
他的手，早已攥紧成了拳头。
一直没有松开。
夜晚。
如果说白天的城市是正襟危坐，那么晚上则是奢华糜烂。
车水马龙的城市，红灯酒绿的夜晚。女人浓妆艳抹，个个齐B小短裙，十厘米的高跟鞋，白花花的大腿让人眼目缭乱。
男人一改白天的西装西裤，换上休闲服的随意，抑或一身夜店装扮打扮的放荡不羁。
——要换做以前的金小浩他也肯定是其中一员。
但现在他开着自己的爱车，穿的却很随意，红色的发连烫都没烫，直接拉直乖巧的贴合着头。
他看到满大街的那些男人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不禁感叹岁月的蹉跎……虽然他现在也不老。但总觉得这样已经不合适他了。
到了OX俱乐部门口以后却被门卫拦了下来，金小浩刚想问怎么了就听见门卫说：
“先生，必须协男伴入内。”
他仔细这才正眼看了看这个门卫，自己以前没看见过，肯定是新来的，他说：“跟你们老板林安然说，他大爷来了，叫他出来迎接。”
“不好意思先生，老板吩咐过没有协男伴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入内。”
“……”林安然这个臭小子，越来越能耐了啊。
金小浩看这架势没男伴是进不去，闵浩天看样子应该没到，自己应该问他要个电话的……算了，直接打给肖涵吧。
拿出手机刚想拨通，左手却被人挽住。
——柯溱。
金小浩瞬间把手机塞口袋里，他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把眼神移向柯溱挽住自己胳膊的手，又道，“这是做什么？”
柯溱没有回答他，他没看金小浩，直接问门卫：“可以进去了吗？”
进去之后柯溱的手一直没松开，金小浩也让他挽着，两人没说话很默契的往里面走。直到乘上电梯，金小浩把手抽了出来：“闵浩天呢？”
“在家。”
“为什么要这样？”
回答他的是一片缄默。
明明拒绝了他的告白。他依然记得柯溱的那句“我会当没发生过。”现在回想起这句话金小浩还是耿耿于怀，他忘不了被人拒绝的失落与伤心。近一段时间不停地工作，疯狂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是不想回想起这件事，但是他忘了，柯溱就在他身边……心情的源头就在那里，所以无论自己怎样做，都是徒劳。
电梯门开，入眼的是巨大的舞池和错落有致的卡座。一具具年轻热情的身体放肆的摇摆，金小浩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类大型的gay圈派对。
他一眼就看见了肖涵跟林安然，往前走了一步，他顿了顿，还是侧头对柯溱说：“我去找肖涵聊几句，你找个位置坐下来吧，我待会就来。”
看到柯溱顺从的点头，金小浩突然就有一种就想凑过去抱他的冲动。但是终究理智战胜了冲动。
肖涵搂着林安然的肩膀，看到金小浩过来他侧头跟人打了声招呼便对金小浩举杯。
金小浩到他身边，随手拿了服务生端着的酒，林安然打趣的说：“二浩，怎么不穿得花枝招展了？”
肖涵附和：“人家都要成别人的未婚夫了，总得成熟点，是吧。”
金小浩无奈的笑了下，肖涵问：“你今天带谁来了？”
“柯溱。”
“你俩这又是玩哪一出？”
金小浩耸耸肩，喝了一口酒，听见后面欠扁的声音响起：“死基佬？！”
心里一个咯噔，金小浩僵硬的慢慢转过去，却不想那人已经走上前来，一头金毛很扎眼，声音咋咋呼呼：“你他妈的怎么在这？”
这声音就跟主人一样，炸的要死，金小浩听见就觉得头疼，刚想回一句关你X事但转念一想，这是个GAY圈派对，这货怎么也在这？
“我也想问你，你怎么在这？”
“你他妈的跟我妹子订婚了都还来这种地方，传出去了怎么办？”
金小浩被他一口一个他妈被问候的有些无语，瞥了一眼旁边的肖涵和林安然，两人都拿着酒杯兴致勃勃的在围观。
他顿时觉得自己交友实在不慎，这两人就光看他的笑话了，金小浩酝酿了半天才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集团与集团之间的联姻，我和你妹根本没爱情，有的只是利益建立起来的一场交易。”
一句话把这场联姻的本质给概括的完全正确，莫宇泽有些语塞。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僵持了半晌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草泥马的你真是基佬？”
金小浩无语凝咽。
肖涵笑到抽搐。
林安然早就折了腰。
旁边一位站了很久的混血儿，宝蓝色的眼眸，同样是金色的发在他身上却没有这么扎眼——Brian。
“金小浩先生，你好。”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金小浩觉得他有些面熟，出于礼节他很快的回握：“你好。”
Brian宝蓝色的眼睛带着些失落，他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Sorry，暂时没想起来，你是？”
“Brian，艺人部唯一的混血儿。”
金小浩这才想起来，难怪他会觉得面熟，因为他每次去艺人总部上传资料的时候总会碰见Brian，但是都没打过招呼，只是擦肩而过，金小浩也没怎么留意。
现在正眼看到这个人，金小浩觉得他长得挺好看，宝蓝色的眼睛就像一片汪洋。
肖涵突然插进：“柯溱呢？”
“刚让他找个位置坐了，我过来跟你们打声招呼。”金小浩话锋一转，“没想到公司这么多人都是啊。”看着Brian，他笑道。
“误会了，我是跟宇泽打赌输了才来的……所以……”
这话分明是在讲自己是被莫宇泽强迫的，金小浩嗤笑一声，略带鄙视的目光朝莫宇泽说：“整天喊我死基佬，没想到丑鬼也是基佬啊。”
.莫宇泽刚想回一句操你妈，却被柯溱打断了。
“原来都在这。”
众人的视线都朝他望去，肖涵又在感慨：“虽然这张脸这身材看了三年，但是每次见面依旧会有被惊艳的感觉……”
林安然没好气的踩了他一脚，肖涵连忙搂住他赔笑哄之，金小浩看他走到自己身边，刚想说话却听见莫宇泽说：“柯天王果然好这口么。”
柯溱微微一笑，注意到莫宇泽旁边的Brian，他点头打了个招呼，Brian同样的朝他微笑算是回敬。
肖涵找了个离舞池近的卡座，入座以后想开酒，但是发现木塞子怎样都弄不出来，Brian笑着拿过他手中的酒，他的衬衫袖卷起了一些，露出手腕，轻轻一拧，木塞子便崩了出来。
黑色的瞳仁霎时一片幽深。
柯溱坐在Brian旁边，他拿着酒杯轻轻摇晃，却不想突然手一滑酒杯里的酒往旁边一斜就这样洒到布莱恩。
“抱歉……”
Brian笑笑：“It’s okay,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人走后莫宇泽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整这个死基佬，他倒满一杯酒刚想挑衅金小浩，后者却很沉默一直在喝着酒。
肖涵低头对林安然耳语：“二浩今天特别安静。”
“今天看见他我觉得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怎么了？”
卫生间。
打开的水龙头依旧在放水。
而打开水龙头的那个人已经被柯溱卸下手臂按在墙上。
危险气氛一触即发。
布莱恩无力的笑笑，他脸色很苍白，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到底还有多少人？”
布莱恩没有回答。
柯溱很平静的看着他，但寒气却直直逼上他全身，他抓住布莱恩的另一只手，一用力，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还剩九根手指，告诉我，还有多少人。”
布莱恩已经大汗淋漓，他痛的几乎痉挛，十指连心，手指头的痛是最难以承受的，他抬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手段都一样。”
柯溱不动声色手下又用力，布莱恩发出绝望般的嘶吼，他大口喘着气：“我怎么让你看穿的……你先告诉我。”
“八根。”
“有种全部掰断，不告诉我我绝对不会透露一个字。”
柯溱依然很平静，他好似无奈的说：“手腕上的刺青。柯家手下的象征。虽然你已经洗了，可这东西，无论以怎样的形态出现，我都会认得。”
“呵呵，现在可是荣家了，彻底改名换姓。所以就好像你父亲残忍变态的性子也融入到你的骨髓一样么。啊！……”
“七根。”
布莱恩愤愤的瞪向他，宝蓝色的眼睛充满憎恨：“你有什么资格拽，也不过是你爸手下的一枚棋子，跟我们一样都是他用来杀人赚钱的工具！柯溱，褪去娱乐圈的光环你不过也是个雇佣兵而已！”
柯溱凑近那张几乎扭曲的脸，眼神轻蔑狂傲：“永远，永远，都不要把我跟那个人渣并肩而论。”淡淡一笑，“想知道几个月前骑摩托车撞了他的人怎么死的吗？”
布莱恩的瞳孔急速缩小，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几乎要蹦出胸腔。
柯溱的声音更轻了，好像一朵飘渺的云轻轻拂过布莱恩的耳边：“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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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补完1000字~~看我每次出现都带着粗长=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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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挖新坑了肿么办嘤嘤嘤【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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