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演戏与恋爱

　　【31】
　　在第二天上课之前，林构特地准备了瓶营养饮料。这种饮料在球队里很流行，因为糖分较少而且也容易被身体吸收，想来应该也不会成为减肥的负担。
　　“屁股的幅度再大一点！”女老师在前面一边示范一边训斥着。林构依言，将臀`部贴在钢管上，弯起腰，夸张地扭动着腰，模样很是滑稽。
　　老师在镜子里看到他这模样，好笑地停下示范，走过来，将林构的背压得再低了些：“你动作怎么这么僵硬？”
　　林构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被压断了，叫苦道：“哪有，我明明很灵活的。”
　　“你这叫灵活？我们家的鹦鹉都比你灵活，靠腰的力量抬起臀肌，再用力一点，要凹成一个好看的曲线不是不伦不类的斜线！很好，用你的胯部上下挺动……胯部！”
　　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没上钢管呢就僵成这样，到了上面你不会吓得尿裤子？”
　　……我会尽量控制住我自己的。林构哭丧着脸默默地想到。

　　钢管舞最难的一点，就是利用腿部肌肉在钢管上固定，但这也是钢管舞的基础。他为了能够习惯这种动作，进行了成百上千次的练习，双腿之间的淤青面积愈来愈大，每晚还要亚当帮着抹上药膏。
　　林构的时间并不多，他的减肥成果和舞蹈成果要在一个月之后验收，这也让他在不断地加墙训练强度。
　　这期间，他还得到了奥斯卡提名。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自己倒是很平静。当然亚当还是有模有样地替他庆祝了一番，格莱美也在提名之后的几天来临了。
　　彼时他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虽还不至于太夸张，但礼服是要重做了。而且为了遮掩消瘦的脸颊，他在走红毯之前还上了些妆。
　　众人对于他的到来显然是有些喜出望外的，更何况他是跟着亚当一起走的红毯，二位样貌气质截然不同的大帅哥在红毯上简直算是走到哪秒杀到哪，可谓活色生香，看得人无不餍足。
　　尤其是亚当，他天生就适合穿西装，一派风度翩翩又不失野性，走哪都像是打了聚光灯在身上。林构今日不过是作为旁衬，无论是服装的选择还是言行都低调了许多。
　　不过毕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话题人物，存在感较之以往可谓悬若霄壤。
　　甫一入场，刚坐定，就有不少人来搭讪。其中大部分是亚当的老友，不过也有一位意外来客——戴费。
　　他作为今天的颁奖嘉宾，一身银灰色的礼服，贴身的剪裁显示出他身体漂亮的线条。他先是跟亚当打过招呼，便坐在林构身旁的空位上，笑着恭喜林构又一次获得奥斯卡提名。
　　林构当然礼貌地说自己不过是陪跑而已，双方你来我往地恭维后，戴费突然说道：“你上次跟我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愿意与我合作，这句话不是骗我的？”
　　林构一愣，点了点头。
　　戴费微微笑了笑，眉梢流淌着一股自然的喜悦：“那我会很期待的。”
　　说罢，他又沉默地看着林构，黑曜石般的瞳孔里仿佛印着他的影子。林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谁料戴费突然又说：“你瘦了很多。”
　　“嗯，最近在减肥。”
　　林构尴尬地挠了挠头，一旁的亚当听他们越聊越深入，终于还是坐不住了，挤过来将戴费连说带骗地哄走，这才放下心来地问林构：“你跟这家伙很熟？”
　　林构斟酌一番，犹豫地说：“算……是吧。”
　　亚当上下打量着他一番，才决定不做过多纠缠。
　　“今天要好好看我唱歌。”亚当不无任性地说：“不然我会把你从台下抓上去。”
　　林构有些受惊：“这也可以？”
　　“你觉得我不敢？”他挑挑眉。
　　“我求你别。”林构挫败地扶着他肩膀：“我会用生命来听你唱歌的，真的。”

　　格莱美就像是一场群星云集的大型演唱会，气氛高涨不下，歌声响彻偌大的会场，表演或是经典或是新潮，比起林构参加过的电影颁奖典礼更多了分青春热血。
　　他发现，这些爱唱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跟亚当一样有颗童心。无论他们外表再怎么光华亮眼，一旦唱起歌来，满满的激情就好像从嗓子里溢出，正如年少时一场场春`梦，疯狂而又美好。
　　亚当的表演稍靠后一些，但是他在舞台上出现的刹那就引起了全场的尖叫。
　　即便是在圈内，亚当也凭借着自己超凡的才华征服了无数音乐人。

　　今天是亚当自己弹电吉他，他的表演从来没有太多舞蹈和灯光，更没有酷炫的道具编排。一个够劲的乐队，一把既可以吼到天际也能低到心底的好嗓子，满场摇摆的合唱，就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了。
　　“闭上眼许个愿，今夜不会让你入睡。”亚当在台上，眼神扫视着，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如果有什么阻隔着我们，我会用爱火将他们燃烧殆尽。”
　　“你最好再许个愿，今夜你将无暇顾及其他。正如你脱下衣服，祈求我做的那一切。”
　　“是的，好的，没问题。我会听你的话，操`你一整夜。”亚当在发某两个音节时，还刻意停了停，从着林构这边眨了眨眼睛。
　　林构那会听得正尽兴，不料接下来会是这种歌词，讶异地瞪着远在台上的亚当，谁知二人的视线相撞，即便隔得这么远，林构也吓得背脊发凉。
　　其他人倒是见怪不怪，叫得更欢了。其实这首歌的节奏并不快，可算是慢摇。听到动情，忍不住有些想要跟着跳起舞来。
　　他在台上，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就像他生来便应该来到这里。
　　“我会像个处男一样颤抖，留下汗珠，喘息着给你最好的一击（Hit）。”
　　亚当摇了摇肩膀，玩笑般唱道：“为什么你不还击？”

　　七分钟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亚当用来燃烧荷尔蒙，已经远远足够。他无疑又将场上的情绪带入另一场高`潮，以至于在他下台后，还能听到场上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口哨。他与乐手和和声们一一击过掌，并许诺之后再请他们出来喝一杯。
　　他从助理那接过毛巾，一边擦着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一边想着刚刚林构在台下的神情，这足够逗乐他好一阵子了。
　　他与在候场等待上台的戴费擦肩而过，礼貌性地朝他点点头，谁料对方却有些突兀地问道：
　　“你跟林构——很熟吗？”
　　亚当一怔，旋即眯起眼睛端详起他来。
　　戴费微微躬起身子，笑道：“还没好好自我介绍过，戴费·萨维拉斯。”
　　亚当不怀好意地点点头，敷衍道：“亚当·卡特。”
　　戴费比起亚当来，少了份潇洒，多了点拘谨，要不是长得一看就知道是拉丁混血，还让人以为是个英国绅士。
　　“所以？”亚当有些不耐烦，说：“你有什么事？”
　　戴费继续维持着他礼貌的微笑：“失礼了。不过我很想知道，林构有没有跟你说过我？”
　　亚当的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绝对有猫腻，语气愈发危险了：“他为什么要跟我提你？”
　　戴费这时倒不做声了，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底里有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后台的灯光较暗，他的脸有一大半被黑暗淹没，就像一头在夜里舔舐伤口的黑豹，倨傲而孤独。
　　“如果可以，请你转告他，希望他要好好注意身体，别太折腾了。”戴费终于开口道。
　　亚当彻底炸毛了，隐忍着怒气问：“你怎么自己不去说？”
　　“我相信，由你来说会比较好。”
　　说罢，戴费礼貌地告别了亚当，准备上场。
　　留得亚当一人，面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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