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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王羽厚从口袋里掏出手,冲着车中人摆一摆,嘴边爱笑不笑的样子。
车里的边希带着一副足以遮着半张脸的墨镜,只露出精巧的下巴和立领西服下白皙细弱的脖颈。因着墨镜的遮挡,让人难以猜想那镜片下的表情。
她们两个就这么嚣张的彼此瞪着看,置的就是一口气,像是谁先动一下就输掉了脾气一样。直至边希发觉了这种无聊,面无表情的转了转手腕,指了指旁白空着的副驾,示意她坐进来,王羽厚才无谓的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没理她,转过身又往前走。
这谁啊?怎么跟天外飞仙似的又撞上了?
一个女的,一个有钱的女的,一个莫名其妙跳到自己面前还想指挥自己的女的。
精明,高傲,强权,神经。
这是王羽厚自初次相遇后,边希留给她糟糕印象的二次相遇。
边希看着王羽厚一意孤行往前走的背影,也气的火冒三丈。
不跟你一般见识就算了,还得寸进尺?!这什么人啊?!
一个小贼,一个不听话的小贼,一个差点敲诈了自己,还敢公然藐视自己的小贼!
泼皮!无赖!下流!无耻!
这是边希自初次相遇后,王羽厚留给她糟糕印象的二次相遇。
两个气场不投的人啊,无论什么时候见面,都是冤冤相报。
以边希的秉性,遇见这样的,二话不说调头便走那才是她的性格。可今天,她还真不能。按捺着心情,缓缓地,缓缓地,她将车速压到跟王羽厚步行差不多的速度,一路跟着她。
王羽厚做得盗行,一身的浑家本领,发觉之后便不耐烦的一步三回头,两步六回头,三步转晕头!晕了,她真的有点迷糊了,这么个转头法,正中午毒日头下,换谁谁都晕。一脑门子汗下,嘴皮子干巴巴的,舔舔舌头还能感觉到有那么点恶心。是不是中暑了啊?她摸着脑门,再次转头看了眼后面的车上的人,心里骂了句真邪门!
就不信这个邪了!她把心一横,绕过车头拉开车门,蹦一下的坐了进去。
凉快了,跟进了冰窖似的,车里车外冰火二重天。车里的冷气开的十足,让猛一进去的王羽厚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子,直凉快到让人舒服的想睡觉。
边希余光目测着她,牵了牵嘴角,对这小贼识时务的妥协表示满意。
“找我干嘛?”王羽厚闭着眼睛仰在座椅上气问。
边希将车子开出窄路,简而言之的说:“有事!”
“姐姐,我前天没讹上你啊,你犯不着隔了一天才抽风的想起应该把我揪出来为民除害吧?”
“我没那么无聊。”
“那你找我干什么?”
“有事!”
王羽厚控制着自己不发飙,磨着牙问:“你怎么找上我的?!”
“王羽厚,1991年生人,属相羊,现年22,8岁就读盛京六中附小,14岁就读盛京六中,17岁就读省重点智才中学,19岁高考,理综成绩596,省大生物工程系的录取通知书正常下发……”边希开着车,注意着前面的路况,问了一句:“你怎么没去读?”
王羽厚几次想要插话,终于在边希说道高考时紧紧的抿上了嘴唇,默不作答的看着车窗外。
边希等了一会,见她不答,说出了像是另一个版本的另一个人,:“王羽厚,1991年生人,属相羊,现年22,高中学历。文盗况偃旗山关门弟子,8岁入门,12岁拜师,19岁跑街边,头脑灵活,语言组织能力强,擅长徒手盗、器棍撬,20岁因盗窃案被判劳教8个月,现留有案底,属警察重点跟踪对象。”
“哦嗷……我说呢!”王羽厚响亮的打了个指响,扭头看向边希:“知道顺着警察摸我的底,姐姐你很有一套哦。”
边希牵牵嘴角,王羽厚看不出她是在笑,紧跟着又问:“把我从小到大都摸了个门儿清,姐姐您是要干什么呀?”
刚一问完,她的眼睛就紧盯着边希的嘴,待边希张嘴之时,与她异口同声:“有事!”
多么好用的两个字啊!王羽厚努努嘴,扯着汗湿了的白T恤给自己纳凉,气扎了一样没意思的表情嘟囔:“我就知道。”
车子拐出天街,顺着齐鲁路开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停在‘景田雅舍‘小区门口。值班门卫在岗台里看了一眼车牌,冲边希点点头,开了大门放她们进去。
做为东区的中心地带,紧邻着旧都最繁华步行街的小区。‘景田’的地面价值实是寸土寸金,可开发商依把区内的绿化覆盖铺到了40%这么令人发指的程度。说到底,还是因为住在里面的人,普遍都是不讲究钱的。选这里住,图的就是地理位置好,生活环境优,物业保安都齐备。
我们的王羽厚作为一个贼,一个敬业的贼,该是把东区的每一个地角都踩遍了的,但景田雅舍……还真是第一次进来。不是她疏忽,实在是她曾经摸过这边的情况,几圈子转下来,发现岗卫多,保安轮班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恨就是监控无所不在,真乃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就算得了手,物业拿着监控到派出所一放,一抓一个准。所以,哪怕行上的人明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肥肉,也没有人打过这边的主意。
从车子开进小区后,王羽厚有点小激动,但她不仅是一个敬业的贼,也是一个有尊严的贼!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看轻了的贼!尽管她心里明明激动的要死,表情却还带着淡淡嘲弄似的样子说:“我还以为您这样的,得是住棋山下的小别墅呢,怎么住这儿了?”
边希摘下墨镜,盯着后视镜倒车入位,抜钥匙开门走人。
忽视!这是一种纯天然无污染并且无法复制的忽视!
王羽厚放了风筝似的在车里侧着身子看着她的背影,再一次的在心里咆哮!天啊!这谁啊?这什么人啊!这人有病吧?!
三下两下剥开安全带,手脚并用的推开门,主要是太生气了,还踹了车门一脚。直追到边希身后,追着她走,违心的夸奖着她:“姐姐你还真是有趣!”
边希疾步赶进电梯,转身时疑问:“你就不怕吗?”
王羽厚跟进了电梯:“怕什么?”
“被陌生人领到陌生的地方,在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局面的情况下,你不怕?”
“哦…哦”王羽厚恍然大悟了一下,低下了头,手揣到裤子口袋里不停的摸索,做极了谨小慎微的样子。
这才是一个贼的样子!边希冷眼斜了她一眼,却见她猛一抬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摆到自己面前,咧出八颗白白的小牙,一笑:“我不怕,你是怕了?别怕!给你糖吃。”
调戏!赤|裸|裸、红果果的调戏!
边希看着她这副轻佻的样子,顿时眸中起火,肝中有气!
被个小贼羞辱了,气疯了都!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一定要这样……那样不可!边希在心里一再的警戒着自己,僵硬的转过脖子不去看她,紧咬着牙根才忍住想要拎着脖子把她甩给警察的冲动。
感知到浓浓的火药味,王羽厚逆流而上,得意的剥开大白兔,一下扔进嘴里,一边看她一边卖力的嚼。
反正气死人又不用偿命。
电梯升到11楼,单层单户的布局,进门便是硕大无比的客厅,仿欧洲中古式的装潢,百余来颗细小刁钻的水晶球吊灯,北侧墙壁上镶嵌着一座橡木色的传统做旧样的壁炉,黑烤漆面框,古铜花纹。东侧墙壁为整整一面墙的四个重木柜,上面陈列着中西两式分布不等的主人私藏。客厅正中堂而皇之的摆着一套红棕色实木梁水牛皮底沙发,前铺一块白的不敢让人踩上去的毛毯。
王羽厚看着那块毛毯想,躺上去睡觉一定很舒服。
“小牧?”边希在玄关处换鞋时,朝着屋里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手上指了指一侧的鞋柜,示意王羽厚把换下的鞋放在那里。
“是人带回来了吗?”
复式结构的二楼上,传来了一个温温暖暖的女生声音,王羽厚被这个声音吸引,好奇着能有这样温暖而踏实的声音,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抬头,正遇到这声音的主人从楼上漫步走下。
目似清泉,笑如暖日,个子很高,至少一米七三,年纪与王羽厚相仿。一手扶着楼梯栏杆,一手举着手机,正略低着头对着话筒柔声细语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晚上我就去看你好不好?你刚出了录音棚,让助理给你泡杯润嗓茶,回酒店歇一歇睡一觉,然后一睁眼,我就在你眼前。”
王羽厚在正门处仰头看着她,不知道是被哪个瞬间打动了一下神经,突然有些羡慕恋爱中的人,原来她们都是这样的幸福。被情感充溢着,甚至连扶着电话的手指都在的愉悦的敲击着节奏。
生平第一次,她为自己贫瘠了二十二年的感情世界而羞愧。
要是什么时候,能像这个人这样无所负担的谈一场恋爱就好了。没有负担的,任心随性的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由呢?
她收回了心神,目光似自嘲般的划过一线黯然,人也苦涩的笑了笑,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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