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爱

　　我眺望远方的山峰/却错过转变路口。蓦然回首/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我寻找大海的尽头/却忽略蜿蜒的河流。当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推着我走……

　　郑羡清又一次听到了这首歌，这是一档电视节目中林志炫唱的一首歌。以前他从不看这类的节目，那天很晚了，他是无意在网上听到的。听过之后他很喜欢这首歌和歌要要表示的意境。和她很像……

　　对石茵，郑羡清不想放手。不管如何，他都要坚持，让她回头看到在一直在她身后的他。郑羡清知道石茵心中有一个难以磨灭的人，他不介意。与其让石茵去忘记，不如给她更多的关怀，做他力所能及之事。

　　开车到公司之后，正好看到其他人正把今天婚礼布置用的一些道具搬下来，平时一些普通的布置用品就放在外面盘的一间大仓库，一些贵重的，则放在公司。郑羡清看到老赵站在驾驶座旁边的吸烟。其他几个小伙子在忙着把东西搬下来。

　　那些布置用的道具，装装费时，拆拆也很费时。老赵看到了郑羡清，连忙笑着将吸得差不多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郑总。”老赵讨好发地笑着，“您来了。”

　　郑羡清下车之后并没有急着上去，而是站在车边看他们。老赵怕郑羡清看他偷懒，连忙去帮着其他几个人把东西搬到电梯里去。

　　郑羡清没有关注老赵，而是想到了其他的事。要说应该是公司的业务，之前他曾经对石茵说起来，公司可以考虑做求婚业务。这个想法还在考虑中，郑羡清又有了新的主意。要说起来，郑羡清不缺钱，他要买下这家公司纯粹是为了接近石茵。

　　可渐渐地，他发现婚庆还是挺有趣的事，他喜欢上了这个行业。虽然说来钱的速度没有他炒股或是做期货来得那么快，但这一行在做，感觉很好。每次看到新人布入婚姻的礼堂时，他会由衷感到高兴。

　　他走进另一部电梯，正当门要关上时，又上来一对男女，两个人大概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郑羡清往后退了一步，那两人就站在离门口近的地方。那对夫妻上来之后只是看了看号码按钮，没在再按。想来正好要去郑羡清按的那层楼。

　　电梯到了之后，那对夫妻真去了郑羡清那家婚庆公司。郑羡清见他们要进去就问：“两位是想布置婚礼场？”

　　那个女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才对郑羡清说：“你是这家婚庆公司的？”

　　郑羡清说是的：“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说，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那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男的就像郑羡清解释原因。这对男女是兄妹，他们来的目的是想问问婚庆公司能不能为他们的爷爷奶奶举办一个婚礼。男的说他是老人家的孙子，因为老人家从结婚到现在六十年了，从没有举行过一个像样的婚礼，是毕生的遗憾。

　　那个女的说有个朋友结婚是这家公司给办的婚礼，那时她也去了，觉得很好。“所以我想你们能不能接这个业务，让我爷爷奶奶高兴高兴，也算是能圆老人家一个梦。”

　　郑羡清点头这个当然可以，先不管能不能赚钱，他认为这件事值得一做。郑羡清叫来小朱，让这二位跟小朱去商谈具体的要求。之后，郑羡清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曾想过，对新人而言，一个婚礼究竟意味着什么。举办过华丽婚礼的人未必能幸福长久，没有举办过婚礼的也不一定会不幸福。

　　石茵上班之后郑羡清把这个单子交给了石茵，在他看过要求之后对石茵说：“超过预想也没关系，这笔单子公司不赚钱也没关系。只要做好。”

　　石茵点头：“郑总，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石茵的妈妈已经出院，经过几天的休息之后身体也恢复了，石茵嘱咐石妈妈每天记得按时吃药，石妈妈一一答应了。石茵发现一件事，郑羡清那个家伙，对有些来下单的新人时会不客气地要价，可是对有些人，他不会再意亏钱。大概，那是他做事原则的底钱吧。

　　石茵正好抬头，对上郑羡清的视线，又是那种温和的目光。石茵的心猛得一紧：“郑总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还人情。”

　　郑羡清笑着说：“等我想到的时候，不着急。”

　　“郑总……这个周五晚上有没有空？”

　　郑羡清挑了一下眉毛：“你那么想把人情还掉？”

　　“不是，是我妈那边——”石茵一句话，郑羡清懂了。石妈妈说过要石茵带男朋友，也就是郑羡清去家里吃饭。石妈妈对这事很看重，一再强调越快越好。石茵不想让石妈妈太累，毕竟才刚出院没多久。

　　石妈妈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来，她的血压又要升高了。石茵没办法，只好答应石妈妈这个周末带郑羡清过去吃饭。

　　郑羡清说可以之后石茵松了一口气，她怕郑羡清周末没时间，因为她已经答应了石妈妈。但在石茵要走出他办公室门口时，郑羡清又叫住她：“石茵，你等一下。”

　　石茵心里咯噔一下，生怕郑羡清会反悔：“郑总，还有什么吩咐。”

　　“是周五吗？”

　　“是周五。”

　　“那么你周六中午有空吗？”

　　“还人情？”石茵是有多少迫不得已想把欠着郑羡清的人情还掉，对她而言，她欠着别人的人情是件让她全身不舒服的事。她在郑羡清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石茵把那对老夫妻的婚礼策划得很好，她先是征询了两位老人家的意见。一开始老太太还说不用做这些事了，让儿女破费。石茵便劝老太太，对每个已婚女人而言，没有举行婚礼是件遗憾的事。老太太的几个孩子都同意石茵的说法。

　　老太太终于同意了，石茵问老太太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婚礼，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老太太自己也不知道要什么，石茵说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穿婚纱有点冷，还是中式的吧。年纪的人，更喜欢中式的婚礼，红色的婚服看着喜庆吉祥。

　　老太太胖胖的，为此石茵特意联系了一家制作婚纱的店，挑了件最大号的衣服再改成适合老人家的尺寸。而老先生则是一件长衫马褂。

　　在婚车方便，石茵原先是想用马的，但的想到老先生年纪大了，最后还是用了车，不过是一辆马拉的车。一匹高头大马，挂着红色彩带，拉着这对老夫妻。

　　酒店也是石茵选的，一家装修风格很中式的酒店，不大，但很有特色。很适合这样的小型婚礼用。举办婚礼时郑羡清也在，当然他不需要动手，只要站在一边看。两位老人到是倒大方的，按着预先说好的拜天地。

　　老先生和老太太都是满头白发，脸上稍稍化了妆，看上去很精神。老人儿子辈的，孙字辈子的孩子都来为老人祝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像那天来的人说，人生一辈子只求一场完美的婚礼，那时条件有限，没有举办像样的婚礼。

　　石茵说，补个婚礼不算晚。老先生走路不是很利索，老太太就一直牵着老先生的手，从红毯这头走到红毯那头。不知道为什么石茵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就这样手拉着手，走在自己前面。很想让父母停下脚步，回头看自己一眼。不由得又心酸了，如果爸爸还活着，应该也会这样和妈妈一起走到老吧。

　　老年夫妻老来伴，是件多幸福的事。石茵笑了笑，可惜石妈妈现在没这个福气。经过上次石妈妈住院那件事之后，石茵考虑自己买套房子，让妈妈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方便照顾妈妈。

　　“是不是，很感动。”郑羡清走到石茵身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六十年，钻石婚。看样子，我得活得长寿点才行。”他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石茵听。

　　石茵以为自己听错了，郑羡清那话在她听来更像是说给她听的。

　　老人的婚礼结束之后，家里所有的亲朋都坐在一起吃饭。老人的大儿子过来送喜糖，说很感谢婚庆公司做的安排，圆了老人多年来的一个梦。喜糖是放在一个红色的绒布袋子里的，袋子绣有一个喜字。

　　“这是我妈妈自己绣的，说是很感谢你们。”老人家的大儿子把两袋喜糖塞到郑羡清和石茵手中。

　　“谢谢。”石茵笑着说。“老人家会长命百岁的。”

　　真幸福啊，石茵手里拿着喜糖，看着老先生和老太太坐在一起。老先生还把菜夹到老太太碗中，老太太替老先生拨弄了几下头发。看着都是小小的举动，可这样才体现出两个人之间的恩爱。

　　也很想和一个人这样，相伴到老，一起上街，手牵着过马路。一起晒晒太阳，哪怕没有一句话，也知道彼此心中有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石茵产生这个想法时，不由自主看了看郑羡清。

　　又那么巧，郑羡清同样了眼石茵，仿佛两人眼中说着同样的话，又如同两人都听到了对方的心声。

　　“郑总，没事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下我会处理好。”石茵说，本来这些事根本不用老板亲自来过问，她会把一切都做得妥当。

　　郑羡清想想也是，就先走了。可当他真走时，石茵没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心里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老先生吃饭时有米粒沾到了嘴上，老太太伸手抹掉老先生脸上的米粒。

　　石茵看得很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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