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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格温多琳的试探
第二天的苏，黑眼圈很明显。
昨夜讲述的最后一个童话是《阿里巴巴和四十个强盗》，由于没考虑到故事的长度，讲述下来用了至少讲其他故事3倍的时间。
她打着哈欠来到花园，身旁是一起吃完早餐的艾莉儿。
果然，上天是不公平的，艾莉儿竟然没有黑眼圈，明明是差不多时候睡着的。
“苏，没想到童话也可以这么刺激有趣，芝麻开门的咒语真好玩。”艾莉儿开心地谈论着，精神振奋到根本看不出有熬夜的迹象……
等等，苏发觉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她既然少睡也没有黑眼圈什么的，那干嘛自己要去讲故事……睡不着也没关系啊，这是又被无意识地坑了么？
“苏？”艾莉儿的话拉回苏飘远的思绪。
“是啊，那可怕的洗脑咒语，我做梦都在说。”
想起那个梦，苏无奈地苦笑。
明明只剩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因为那该死的咒语，才睡下四十多分钟就惊醒。
“苏，你在梦里有找到想要的宝物吗？”艾莉儿问苏。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宝物’，如果她真的算宝物的话……”
对于那个诡异的梦，那匪夷所思的‘宝物’，苏是真心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简单地讲讲那个梦，就是自己站在一个被告知藏有绝世宝物的门前，不停地说芝麻开门，讲到口干舌燥门的时候，门打开了，出现的是笑靥如花的艾莉儿……
为什么会是艾莉儿？苏想不通这个问题。或许这就只是个梦而已，她提醒自己别较真。
“苏，你不是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吧……”
“没有，是可爱的东西。”
苏笑了，如果艾莉儿知道她自己口中可怕的东西就是她自己，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真的吗？我觉得你的表情怪怪的……”
“表情奇怪？”苏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是一件伤感的事情，靠触感，还是不容易理解。
然而艾莉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正拧动钥匙，打开花园的大门。
海王，祖母还有每位公主都有花园的钥匙，苏没有，鳗鱼管家有。
今天早饭前管家来通知，说是外出游玩改了日期。于是，没什么事情可做的艾莉儿，决定跟着苏一起来花园打发时间。
刚走进花园，艾莉儿就停住了：
“咦，我的雕像呢？我怎么没有看见。”
危机，十足的危机。
苏倒吸一口冷气，昨天太累直接睡在了艾莉儿的房间，自己还没来得及回房……
“管家昨天抱去清洁了，可能还没抱回来。”
“清洁？”艾莉儿觉得很奇怪，自己的雕像一直很干净，有什么好清洁的？而且，鳗鱼管家怎么都不告诉自己一声。
“是这样的——”苏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被猛撞了一个趔趄。
“我的小公主啊，我实在是对不起你T-T”
鳗鱼管家游过来一把抱住艾莉儿，估计是精神已经崩溃。
“没事，没事。”艾莉儿从没见过鳗鱼管家这样重的黑眼圈，她不容易地从鳗鱼管家紧紧的怀里抽出两只手，安慰地拍拍他“什么时候好了，再给我送回来就行。”
鳗鱼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公主啊，我怕——”
苏可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一脚踩住了他的尾巴，鳗鱼管家的脸从通红瞬间变到铁青……
苏适时地将他从艾莉儿那里揽过来，装作安慰他的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你昨天说你要辅导你家托夫学习，回查不了花园，我害怕它再次被弄丢，就将它搬到了我那里。昨天被艾莉儿叫去说故事，没来得及搬回来，一会儿等她走了，我再去。”
“什么！”鳗鱼管家大叫一声。
“恩？”艾莉儿疑问地望着他们。
“小公主，我爱你！”鳗鱼管家又给了艾莉儿一个狠抱，勒得艾莉儿几乎窒息。
“哎哟，大家都在这里玩啊。”
没想到，格温多琳也来到了这里，碧绿色的及地长裙，既显示出她身为公主的气质，又使得婉约与活力兼具。
“格温多琳姐姐，你怎么来了？”艾莉儿急忙挣脱开鳗鱼管家，得救似地走过去。
“这么问是不欢迎我啊？”格温多琳逗艾莉儿。
“没有没有，我还以为你对园艺没什么兴趣。”
说着，艾莉儿想起昨天那些被换的书：“姐姐，下次不要再换我的书了。”
“你看那些书都不觉得闷吗？那些幼稚的，花花草草的，你要吸收一些活力。”
苏听在耳里，明白了三分。看来格温多琳不仅将童话搜刮走了，连园艺书也是……
“那好吧，园艺书拿过去的话，你要看哦。”艾莉儿嘱咐道。
“知道，知道啦。花草图鉴我还是很有兴趣。”
实际上，格温多琳喜欢花但不喜欢种花，她嫌打理那些太麻烦，于是都交给仆人来做，她基本从未进过花园。
“格温多琳姐姐，你今天很闲吧。”
“什么话啊。”
“……平时你不常来花园。”
“哎呀，都说兴趣是可以培养嘛，来，艾莉儿你教教我。”
“好吧。”艾莉儿算是勉强被说服了。
整个花园因为格温多琳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
不过格温多琳的确有理由不喜欢园艺，她真的不适合，各种帮倒忙不提，有时候简直就是植物杀手、花园的灾难。
她弄过的花坛，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描述……
这可难为了艾莉儿和鳗鱼管家，前者很卖力地教，恨不得传授所有的心得。后者则是忙前忙后地收拾格温多琳不停制造出的烂摊子。
苏呢，被发配在另一边，整理其他的四个花坛，以防止格温多琳的一时兴起对别的花坛来一铲。
苏一边忙碌着，一边注意着那边的情况，今天的艾莉儿看起来特别高兴，笑的频率比以往要高上不少，笑容的舒展程度也大了。
其实，艾莉儿并不是有意识地想要与宫殿的其他人变得不一样，而是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渐行渐远，她很怀念小时候姐姐们领着她玩，她们是她的亲人，血缘的作用就是无论她们能否理解你，但她们永远都爱着你。
骚乱的一天过得很快，太阳不知不觉就将头藏下了地平线，艾莉儿最后的时候被祖母唤过去，不知道有什么事。
“艾莉儿已经教得差不多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休息吧。”
听到这话，年纪大的鳗鱼管家急忙叩谢离去，他的体力几乎所剩无几，再不走估计就只能躺在这花园了。
他将钥匙给苏，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记得搬雕像。
苏捶捶肩膀：“三公主，请先去吃饭吧，我来锁门。”
只是，格温多琳却没有动。
“三公主？”
“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种花”格温多琳拍掉裙角沾染的泥土，“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苏笑了：“果然。”
“果然？”
“美丽的长裙不是劳作的着装，你若真是来学习园艺，不会这么打扮。而且你平常很怕裙角沾泥土，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会找借口离开吧。”
“小朋友挺细心啊”格温多琳也笑了，“唉，这过分劳累的一天，真没料到艾莉儿今天会来，还来得这么早，本来打算跟你说完话就走，哪知道会变成这样，累死我。喂，你去哪里？先别忙着收拾，我话还没说，听我说话诶。”
格温多琳很奇怪，她都说了有话要说，但苏却不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这收拾着，那收拾着，十分随意。
“三公主，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至于回答，请放心。”
“你知道？”格温多琳觉得很不可思议，“反正不管你是否知道，我都要说一说，我们的艾莉儿很单纯，她一直对岸上的事情很好奇，认为岸上就如祖母描述的那样，十分美好。但是，我们不忍心告诉她其实并不完全是那样的……”
“恩。”
“前段日子我就想来见你，那时候打算对你说，如果艾莉儿再向你询问岸上的事情，请你拒绝她，不要对她说什么岸上很好，或者岸上有很多海里比不了的东西之类，尤其是不要让她轻易憧憬人类……但是那次聚餐以后……我觉得或许应该反过来说才对。”
“很矛盾不是吗？不想她憧憬陆地，也不想她憎恶那里。”
“我也觉得很扭曲，可事到如今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听到这话，苏笑了，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放心，我不会的。我看见的陆地，我看见的人类，我不会提也不值一提。”
格温多琳十分意外，她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
苏看着发怔的格温多琳，轻叹一声：“一点不同的味道就已经足够了。人生本就已经够苦了，不是吗？活在谎言或者活在真实，谁也没办法说哪个更幸福。”
我只是不想阻碍她，仅此而已。
15岁注定的旅行，艾莉儿会看见的东西谁也没办法预测，或许只有光，或许也有暗，但那是她的旅行与命运。那天夜晚走廊里的对话让苏做了决定，她不要所谓的真相成为扼喉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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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无论从头来过多少次，在艾莉儿去看岸上世界的那个时候，苏都一定会做那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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