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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五章 你能请我一杯茶吗
“DRN-7你已经知道他们今晚的目标是谁？”保护人类算是绝大多数机器人的初始设定，但基尔伯特还是察觉出了DRN-7说的“保护”可不是泛指。
“你可以叫我赫尔曼。”和基尔伯特的交流一多，赫尔曼有些不想听到从基尔伯特的发声装置里念出的DRN-7这个称呼。他像一个人类一样，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哦，好啊。赫尔曼。”一开机就有名字的基尔伯特，理所应该地应了下来。然后，赫尔曼开始说起那些更详细的情报。
“是。我跟踪这群人有一段时间了。”赫尔曼说话间，没人管的胡安也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两位机器人身边。
“他们会先去那边那个小码头，带着水上设备从水上接近目标船屋。”说着，赫尔曼伸出一个手指将码头地址分享给了基尔伯特。“我会埋伏在目标人物的附近。这边就交给你了。”
基尔伯特是有信心将人按在半路，不过……
“你不把他们的目标人物的地址给我吗？”基尔伯特反手将疑问通过还未撤掉的链接回输给赫尔曼。
“……”赫尔曼确实不想给。那是种不可说的占有欲。但是在接到基尔伯特计算的，目标人物保护计划有1%的可能会失败的概率后。赫尔曼果断决定把这最后一点情报也给共享给这位同类兼同事。
胡安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两个机器人间，如同古老的壁画创世纪画的一样的神秘交流。
赫尔曼和基尔伯特各自收回手，转头看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胡安。
“这个人怎么办？”两位机器人发出一样的疑问。按说胡安的住所就在劳拉隔壁，论说风险，虽然比不上被盯上许久的劳拉家，但是刚刚搬迁的新家，被偷点东西走，胡安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都发现不了。尤其是今夜，胡安又不在家中，风险系数也不低。
赫尔曼是打定主意今夜要守着劳拉了，而基尔伯特则会先去码头处。况且，两位机器人的前进速度，可不是肉体凡胎的人类能比拟的。而胡安的难缠，两位机器人警官可都亲身体验过了。
赫尔曼和基尔伯特，对视了一眼。赫尔曼走上前，伸手按住了胡安的肩膀，紫色的眼眸吸引住了胡安全部的注意力，胡安只听到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的财产和生命安全。在此很感谢你的配合。”赫尔曼余音未落，掌下轻漏一点力。
胡安被捏晕了。
赫尔曼和基尔伯特默契十足地，一个扛人，一个开路，一路冲向海边小屋。基尔伯特不太温柔地将留守小屋的盗贼成员撂倒在地上，让他们进入了婴儿般睡眠，还用上了两人份的镣铐把人结结实实地捆在柱子上。赫尔曼也把胡安放在了座椅上，虚拟了一个路人的声音给警局去了一个电话。
忙完一切之后，两位站在月光之下，眼中机械的红光闪烁。轻抖手腕，手上模拟的皮肤层收起，露出合为一体的武器。
没有在人类社会中需要的伪装，两位融合了机械和生化最高水平的机器人开启了今晚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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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小码头上，被基尔伯特抓了个正着的盗窃团伙，歪七扭八地倒了一地。此刻，只有基尔伯特还站在月光之下。
基尔伯特连在人类社会中常用的格斗技和武器威胁都没用。抓着人的胳膊，往地下一掼，对方就如同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摔成了一团。
“太痛快了！”机器人没有被设置通过暴力得到“多巴胺”的奖励机制。但是基尔伯特现在就是感觉很痛快，毫无顾忌地施展暴力压制匪徒，基尔伯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基尔伯特很容易为自己现在的情况找到了对应的解释。从瓦西的事件或许更早开始，一种压抑的情绪一直盘绕在基尔伯特的身上。
对同类悲惨遭遇的愤怒，奇怪梦境的出现，愚蠢任务的折磨，还有从开机起就没能施展过几次力量的压制。
终于，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夜晚，有一伙“身份合适”的家伙送上了门。基尔伯特不是一个会记仇的机器人，只不过凭着机器人特有强大记忆力和诚实的设定，让他在翻旧账的时候能轻松将这些事翻了出来。
“这里还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基尔伯特心情大好，两次思考和情绪模式都更像普通人类的异常都是发生长矛海湾这条沙滩边。
“怎么还分成两拨人？”爽快了一通的基尔伯特开始确认这些人的身份，很快他就发现了人数和水上摩托数不对，倒地的人中有那日和今天在海边小屋里都没见过的，岸上还有刚被打湿的痕迹。
看来这里也是一个小窝点，并且已经有一部分人开着水上摩托先走了。
“赫尔曼应该过去了吧？”基尔伯特眨着明暗不定的红色眼瞳，最后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渴望。“我也过去看看吧。”
虽说，为了绕过机器人限制或者其他的原因，赫尔曼和基尔伯特都是找借口的好手。不过，论说熟练度和成效，基尔伯特实在是强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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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没有从提岸上走，而是通过潜水，全程头也没有露，悄无声息地像一条剑鱼一样潜游回劳拉的船屋附近。
海水扭曲了视线，却一点没妨碍到赫尔曼，他计算过海水折射参数，清楚地看见了劳拉正坐在窗前，手里翻看着一本相册。这样安宁美好的画面，即使是内心无比渴望与劳拉见面的赫尔曼也不忍心破坏。
半秒钟过后，赫尔曼决定还是以胡安的屋顶作为落脚点，反正盗贼大概率是从水面上来的，制高点也有利于观察。翻身上岸的时候，尽管赫尔曼动作很小心了，但是溅起的的水声还是惊扰到了今夜没喝酒的劳拉。
劳拉起身从舷窗向外望去，只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海水，而胡安的船屋里是一片漆黑，连一点电器指示灯的光点都没有。
“胡安家，不会遭贼了吧。”这样想着，劳拉打算起身过去看看。
出了房门，冷风吹过，海面漆黑一片。船屋小区这种穷的要死的社区，路灯即使有，间隔的距离也是很可观的。劳拉看着眼前浓重的夜色，没怎么在黑夜里清醒过的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劳拉前后一看，附近唯一的光源就是自己家。再看向前方的夜色，劳拉伸出的脚步有些犹豫。
正在这时，前方亮起了一盏灯大小的橘色光，一个身影很快在劳拉更加惊慌前出现了。
“是你啊。”劳拉看着眼前难得头发凌乱的赫尔曼，长舒一口气。“今天，你还在附近蹲点吗？”
“嗯。”赫尔曼在看到劳拉走出自己家的时候，就有点按捺不住。在看到劳拉露出害怕神情的时候，彻底忍不住。还记得亮起一盏灯的光，已经是他最后的理智。
“这个给你。”赫尔曼低垂着眼，递给劳拉一个发着橘色光的小圆球，递到劳拉面前的时候，马灯大小的光量已经缩小成拳头大。
“胡安今天好像不在家，我刚才听到动静，怕胡安家遭贼了，出来看看。”劳拉接过这个新奇的小灯，好奇地在手上把玩了一番，随带解释了自己出来的原因。
“如果是你在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劳拉笑着抬头说道。
“我会为你提供绝对的安全。”赫尔曼认真的承诺，让劳拉心中一动。
“多亏了你们警方来支援我们这么偏僻的船屋小区。”劳拉赶紧说了些感谢的话。
然而赫尔曼并不想回应这等客气又疏离的话，“你该回家了。”
“好。”劳拉也不想继续在外面吹冷风，“还有今天多谢你做我的模特。”
“我很……感谢。”劳拉硬生生将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我很喜欢”改成了“感谢的话。”
“劳拉。”赫尔曼突然叫住了劳拉，“如果画完了画，你能请我一杯茶吗？”
已经站在自家门口的劳拉，回头望去。手上没有光源的青年站在一片黑暗里，垂着头。劳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月光囫囵照出了高大的人影。
“当然可以。”
“还有，夜间不要随意出门。”赫尔曼忍不住又开始唠叨。
“知道啦。”怕黑是人类的本能，劳拉也不例外。但是一想到黑暗里站着赫尔曼，劳拉又不怕了。
劳拉完全回去之后，赫尔曼才在月色下抬起头。凌乱的金色短发从面前划开，露出了布满了线路的空洞的左眼。
赫尔曼给劳拉的是他身上最好的发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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