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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
面前的这个妖怪说的话怪有意思的，虽然搞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是也不妨碍她现在听完之后稍微开心一下。
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之后罗苗苗只得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的悄悄窃喜。
顺便偷偷左右看了一眼，却发现在场的明显没有看她。
茂茂的注意力在罗苗苗手里的令牌上——或者说，他从头到尾的目标都只是这块令牌。到了现在，自然就开口道：“麻烦记官大人了。”
“……”罗苗苗看着旁边上前一步开口道谢的茂茂，手里拿着的令牌控制不住的捏紧几分，心里忽然就生出一份不知所措来。
她瞧着茂茂略微低头，下意识地向面前金色双眼的年轻人，又是心里一紧，而后就像是一个磕磕绊绊地面对不熟悉的熟人社交恐惧症患者，“谢谢”和“麻烦您了”在舌尖来回缠绕着，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说出哪一句来。
最终只能是报着“跟着一起低头不要说话就对了”的心态跟在茂茂后面，后知后觉地沉默低头，下一秒却听到刚刚的声音轻描淡写地再次传来，“的确是麻烦。”
“……？”
“……？”
茂茂是和罗苗苗一样的一脸懵逼。
一人一妖眼神都来不及相对太久，随后就立刻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那位被称之为“记官大人”金瞳年轻人只是颇为冷淡地看了罗苗苗一眼，却没有立刻回答什么，只是略微偏了偏脸，“你应该听白现的话。”
莫名其妙的一句。
罗苗苗脑袋上的三个问号飘起来，忍不住下意识地向着茂茂求证，后者想也不想的给她回一个摊手的动作表示不知道。
并且，他明显也不准备让罗苗苗多问，只是抢先说道：“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记官大人。”
和罗苗苗的态度完全不同，茂茂基本上是从一进来之后就显得有一些不太正常的紧张。
这种情绪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
毕竟面前站在的这位大人，并不是他能够凑到面前的那种存在。
对于这一点，茂茂自己可能没有感觉到，不过在罗苗苗看来，几乎是落在眼中就能够看明白一样。
想到这里，罗苗苗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位被茂茂称之为“记官”的妖怪。
不出意外的，只是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对方的视线恰好的定在她目光望过去瞬间，会落在的地方等着。
罗苗苗这一眼看过去，是恰好与对方对上。
那双金色的眼睛平静冷淡，仿佛已经看透一切的无喜无悲。
那双眼睛，在这种时候冷不丁被迫与之对视，罗苗苗都控制不住的一阵心虚。
不过只是一秒之后，她就只是坦然的勾起笑容来，而后端起一副对待拜访的主人家的态度，随后补上一句：“麻烦您啦。对了，我叫罗苗苗。”
“我知晓。”
对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反应。
或者从他的角度来看，罗苗苗的名字明显不是需要询问或者等她自己说出来才会知晓的那种信息。
对于这个态度，罗苗苗又继续说了一句，“您是白泽吗？”
……
庭院里已经是凌晨的时间。
天空是一片一点点从夜幕颜色递进的鱼肚白。
罗苗苗快走两步刚好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头顶上一片亮闪闪的星星。
虽然稀疏，不如繁星满空的夜晚，但是这个时候看起来，反而是一个个显眼明亮的很。
茂茂跟在罗苗苗身后的位置，想要问的东西很多，最终那些话在牙齿间转了好几个圈之后，还是选择性的憋了回去，又忍不住说出来其他的事情，“部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闹了，显眼得不得了好吧——就像我说的，大家都是小说电视剧熏陶这么多年了。”
“……那部长你——”
茂茂也说不出来自己在担心点什么，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罗苗苗一句打断：“我只不过是没见过好气一下，你干嘛这副表情。”
“……”
鬼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茂茂一时间也有点怀疑自己刚刚的结论。
之后又是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那是启明星吧？”
在茂茂继续开口之前，罗苗苗顺着几颗明亮耀眼的星星挨个看过去，最终指着其中一个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说实话，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我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起这么早看到这颗星星……差不多是那种今生不得相见的感觉。”
话是这么说着的。
事实上罗苗苗却并不是这么想着的，她依旧是保持着抬头看着天空的模样，余光却是扫过了整个庭院。
并没有注意脚下的继续前行。
之前应该是因为第一次来的缘故，才会有类似于四周不论从哪里看，这个地方都是那种空旷，大到找不到边界的错觉。
而这个院子到这一会儿来看，就像是已经探索之后的地图，罗苗苗心里有了个底儿，也就不觉得这里显得大到无法理解。
沿着之前来的路在走回去，周围在之前绽放的花还是不久之前绽放的样子，只是此时看起来并没有刚刚那副莫名热闹的感觉了。
罗苗苗这回已经认得路线，就走在前面。
刚刚想要说的话被这么打断，茂茂之前本来想要说的话在罗苗苗这一会儿的话题转移之下，也就没有说出来。
反而是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瞧了一眼，“对。这边的天空环境比人类世界要好很多。”
“日月循环系统也很快。”
“不要说的仿佛这里是个游戏世界一下好吧！”
对于这样的形容，茂茂很无语，再看了看罗苗苗的一眼，提议道：“部长要参观一下在这里的驻扎分部吗？”
……
洛都·白马大街·异常事件处理部
早上八点。
虎炼今天的早餐照旧点的是外卖。
送外卖的是昨天晚上给罗苗苗送外卖的那只驺虞。
一份豆浆带饺子和稀饭，还有一个油条裹饼。
送上门将东西交到虎炼手里的时候，驺虞还忍不住往他身后偷瞄一眼，闻了闻也没有闻到味道，才向面前的虎炼小声地打听一句：“昨天我来这边送餐，看到个人类。”
虎炼检查着手里的东西，不怎么在意地回答：“大概是哪一家又新来历练的。”
“闻起来很好吃。”
“……”
刚刚叼着吸管的虎炼表情都变了样子，他当然知道驺虞的意思。
“部里的人，闻起来再好吃也不能吃。”
“嗨呀，我当然知道，怎么都送了这么多年外卖啦。”
丢下这句话，今天的外卖送外，需要继续去跑下一单的驺虞身影渐渐在空气之中消失不见，留下虎炼叼着吸管，稍微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忽然掇破了手里装着的那杯稀饭，发出“啵”的一声。
面前的巨大平面桌子上还留着昨天晚上罗苗苗做到一半的资料。
虎炼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手翻了几页，只见前面的内容还有一些详细的列举，等到了后面几页，详细的推断理由全都没有，只剩下一个莫名其妙跳出来的结论。
琅明这时候走下来，顺手拿起那几样早餐之中的一份，“茂茂把人带到妖世去了？”
“恩，大概昨天晚上带去的。”虎炼回答地有点心不在焉。
“这样也好，能待几天——老大什么时候回来啊？”
“谁知道，这事情不是看他心情的吗？”
每年的这种时候白现都会突然离开几天。
短的时候可能一个星期就回来了，时间长的时候就是一个多月。
记得有一次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会离开几天而已，结果等近两个月没有见到人回来，弄得某些一直被“白现”二字镇着，不敢随便跳出来的妖魔鬼怪都在那段时间跑出来兴风作浪。
听说差一点妖世就和人间的合约破裂。
所以说，前几天虎炼对罗苗苗说出“揭竿起义”这种形容的时候，并不是在开玩笑。
而是在认真的表述这种情况。
琅明叹气。
虎炼的话没有说错，尤其是白现这种根本无法用卜算预测的存在，这种事情想想就头疼。
“不想了。至少现在大多数是没胆子真的揭竿而起的。他们最多试探试探——估计都觉得老大在钓鱼。”
对于当年白现突然消失近两个月的事情，当年突然揭竿而起、最后却没有被打死的妖怪们都是这么评价白现的所作所为的。
包括人类方面的修士都是这么认为的。
消失的时间不定，回来的时间也不定，很多时候踩着某些妖怪心痒难耐动手的时候又突然出现……
踩时间点踩的不要太完美。
几次下来，大多数都认为他这是在钓鱼执法——针对某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恩。”虎炼对于琅明感叹的抱怨明显没怎么认真听，他翻着罗苗苗留下的潦草笔记继续对比着后面写下的一些毫无关联的结论，只听到琅明转开话题道：“我昨天卜了一挂，大概有了个方向，今天先顺着看看吧。”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福至心灵的感觉，虎炼突然说道：“琉璃厂，西街15号。”
琅明拆饺子盒的动作一顿，惊异得瞥向虎炼，“你怎么知道的？”
扬了扬手里的本子，虎炼回答道：“老大今年交了一份请假报告走流程等审批。”
“别闹了，不就是一份下载的模板吗？还是我帮忙找的呢……”
将本子上明晃晃的一串地名在琅明眼前晃了晃，虎炼说道：“我觉得当初发的那个公告上面说的不能吃，不是单纯提醒我们‘这个花瓶不能动’而是要表达：要我们老实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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