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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冷月如冰,落梅似雪。
清冷的月光倾泻万里,
不大的院落里多了朦胧的夜光。
风更大了,
碎瓣轻轻飘落,
树下已有薄薄一层。
女子远远的站在台阶上,
夜光下,她一身浅蓝衣衫,显得人分外单薄.
几不可闻的叹息轻逸出来,女子抬头对着月缓缓出神.
她的一生似乎得困在这个院落,
尘世的一切都跟她无缘。
风寻,风寻,她的娘给她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追风难寻吗?
身后的门的轻轻被推开,丫鬟打扮的少女若儿拿着披风走到女子身边。
“小姐,都三九天了,您在外面不冷啊!”
“你回屋歇着罢吧!我不冷。”风寻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她手中的披风。
刺骨的寒风侵袭而来,若儿冷的哆嗦起来。
“小姐,你的脸都没血色了,还骗我说不冷!”若儿嘟着嘴抗议。“就是屋子内不生火也冷的受不了。”
“是吗?”风寻喃喃自语,她从未感受到外界的寒冷。
“王爷也真无情,同样是郡主,胭脂郡主他百般宠爱,却让您住在破旧简陋的院子里,也不添置冬衣棉被。根本是个冷血偏心的爹。”若儿心痛自家主子冰雪般莹白的脸庞,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若儿,他是我爹。”风寻抬头看天,夜空孤月高悬。她语气轻缓,“他也不是无情,只是我不是他所钟爱的女儿罢了。”
“对不起,小姐。”若儿禁口不语,自责不该勾起小姐的伤心。
风寻自嘲的露出浅笑,的确,对他来说,她和娘的存在向来都是他的耻辱。
若儿着迷于风寻难得的笑容,即使是笑容苦涩,依然清绝如画!小姐笑起来就像天上的仙子一般绝俗美丽,就连世人称赞为“风华绝代”的王妃都逊色三分。
可是这样的小姐王爷为什么不喜欢呢?
“若儿,你进去睡吧!”风寻伸手接过她抱在怀里的披风,散开披在身上,此刻她只想一个人的清净。
“是。小姐。”若儿从迷惑中醒来,乖巧的退回内屋。
门轻微一声缓缓关上。
风寻轻巧的走到树下,伸出手滑过月光下显得更加晶莹的花瓣。
如果,
她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儿,
只是如果,
娘临终前的话刹那浮现眼前,
“寻儿,不要怨娘,你帮我还欠他们的债。”
娘啊!你欠他们的债我要还到何时?
~~~~~~
孤月西沉,
夜空已经泛白,天边一抹淡红。
远远的鸡鸣仿佛从天边传来。
风寻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双腿,脚下落花又多了一层。
她缓缓走到花厅边的木凳坐下,轻轻的捶着刺痛的膝盖。
身后的披风渐渐滑落,而她无所察觉。
门悄无声息的又被推开,若儿一出门,无奈的又看见小姐坐在院子里沉思。她几步紧走过来抗议,
“小姐,你又一夜没睡。您在想什么?”
风寻绽露一抹柔和的笑,脸上的冰雪消逝。“我什么都没想。一夜很快就完了。”
又或许,是不是想的多了,所以到最后一片空白。
“小姐,你的手像冰一样。”若儿心疼的轻轻触碰着风寻的手掌,她的手纤细苍白而又冰冷似铁。
“是吗?”她恍惚的抬起另一只手,贴着脸,两块冰贴在一起会是怎样感觉?
若儿絮絮不绝,风寻浅笑若无,她打断她的话,“若儿,你再唠叨,小心厨房里没有我们的饭吃?”
“啊!小姐,你快进去,我去前院的厨房,省的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又欺负我们。”若儿果然单纯,立刻气呼呼的跑去前院的厨房。
风寻唇角染出更深笑意,若儿有时候真的像小孩子。
凛冽的风依旧,
天边的红日掩映了天空,
院子里依稀多了一层薄薄的红光,静静的却如死一般的寂寞。
红日,彤云,破旧简陋的小院,淡蓝衣衫的女子。
清冷的脸庞,瞬间滑落液体。
是泪?或许,亦或只是寒冰化水。
风寻拂弄去膝上残红枯叶,漠然的勾起唇角,她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她也有像若儿简单快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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