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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状似约会
“怎么样，我说过很美味的吧！”从果子屋里出来，姬子几步抢到路的前头雀跃地蹦跶，“说到日本，寿司和刺身一定不能错过，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尝过呢——小纲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寿司店吗，”纲吉不假思索，“我认识一家。”
“我就知道，肯定有啦！”姬子咧嘴一笑。
“距离这也不远，什么时候去都很方便的。”她说。
“择日不如撞日。”这句话从纹太口中说出，似乎还有几分古怪的外国腔调。
纲吉很少听他主动发表意见，转过头看他：“现在吗？”
姬子扬了扬下巴：“那就走吧。”
“我先接个电话。”纹太停下脚步，掏出振动的手机，一边按下接听一边走到路边。
“是家里人打过来的？”纲吉望着他的背影问道。
“家里？……嘛，算是吧，”姬子耸肩，环起双臂，“隔着大洋还要成天关心这那的，真是有够烦。”
“诶？他们在外国？”她有些惊讶，“你们不是跟父母一起来日本的吗？”
“嗯、呃，本来是这样的啦，”姬子顿了顿道，“但他们临时接到了些公务，晚些才能出发。我们的转学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就先来一步啦。”
原来如此，纲吉看着她，想到她这样活泼开朗（至少表面是这样）的女孩子，大概是很喜欢热闹的，结果现在只能和（外表冷淡的）哥哥住一起，一定觉得很无聊，所以才不断地找同班同学玩吧。
他们出现的时机是有一点巧，但也不能说明什么……
“小心！”
姬子突然脸色一变，下一瞬间人已经往前冲上，向她伸出了手——
哗！
纲吉被她抓着手臂狠狠地撞在地上，所幸没有碰到头，但背上遭受的冲击力还是让她久久说不出话来，视线被雪花点猛冲直撞。
姬子的另一只手按在纲吉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才放开，然后她撑着地直起上身，回头望去，然后身手敏捷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马路上不远处一辆货车将将刹车，几乎撞在另一头的栏杆上。钢管滚落一地，他们原先站的地方全被占据，包括和人行道连接的护栏和地基都被砸出了巨大的豁口。道路被阻断了，一时间，四周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纹太已经挂断了通话疾跑过来，看到她们不禁眉头皱起，随即又拿起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姬子注视着远方的某处，往前跨出一步又停下：“没事吧？”
说着，她的目光也回到了纲吉身上。
纲吉到这时已经基本缓过气来了，点点头，握住她伸出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惊魂未定，本能地喘了口气：“谢谢你，刚才要不是——”
“这种意外，”姬子突然打断她的话，“你……”
“什么？”
“你觉得，是意外吗？”她问。
纲吉迷惑了一秒，然后看向了事故发生地。
货车司机和其他员工正在忙着处理那些钢管，远处传来警车的鸣声。
“看上去，好像只是普通的意外吧？”她不太确定地说。
姬子扭过头看了一眼纹太，转回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需要去医院吗？”
“啊，应该没事的。”纲吉摸了摸肩膀，“只是有点擦破皮，我包里有止血贴，待会到洗手间里清理一下就好了。”
反正这种跌打损伤她碰得也多了，处理起来很有心得。她不放在心上，姬子便也点点头：“那好。走吧，就去你说的那家寿司店。”
*
经历了刚才的意外事故之后，姬子的心情好像有些糟糕，纹太悄悄告诉纲吉别去和她说话，果然，没一会儿，她就和山本大叔杠上了。
或者说——单方面杠上，这个形容更准确一些。
纲吉和纹太坐在席位上，看着他俩如火如荼地比刀工，盘子里很快堆满了一摞摞的三文鱼片。
“不错，小丫头有前途！”山本大叔竖起拇指赞赏道。
“那当然！我可是……”姬子得意道，然后好歹记起彼此的身份，放低了声音，“大叔你也不赖嘛。”
看着这样的他们，纲吉仿佛看到了熊熊烈火中你来我往的刀光剑气，不禁小声说：“好像有些可怕呢，姬子的气势。”
“不管他们，”纹太心平气和地回答，拿起筷子，另一手托起调料瓶，“我们吃吧。”
她夹起一筷子海草，一边问：“你妹妹的职业理想该不会是当厨师吧？”
“厨师？”纹太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破天荒地笑了，“才怪。”
……
“欢迎你们再来啊！”山本大叔把他们送出去的时候挥手道再见，“下次等阿武在家的时候，和你们一块玩嘛。”
姬子怀里捧着他赠送的一盒珍贵生鱼片，心满意足地眯着起睛，似乎没听到这句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纹太同样也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颔首，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纲吉早先有些模糊的感觉，到这时就基本能够确定他们之间不太待见了。
针山兄妹初来乍到，之前也肯定从未见过面，不可能和山本结下梁子，要说主动敌视，倒更有可能是因为感觉到山本的态度，才不愿接近。
说来也怪，山本一向是个自来熟的家伙，和什么同学都能相处愉快——而姬子似乎也是这样类型的人，从她第一天到班上就如鱼得水的情况来看——没有理由会讨厌针山兄妹呀？
他其实没做什么，只是在姬子邀请她时突然插了嘴，打搅了她的计划，然而理由是完全正当的，非要说什么的话，似乎是时机……有些奇怪？
就像是想要阻止她和他们接触得更近。为什么呢？是运动达人出色的直觉作祟吗？
针山兄妹如果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那么今天遇到车祸事故的时候，那种反应不像是伪装的。要不是姬子出手救了她一把，她自己能不能来得及逃开就很难说了。
纲吉心不在焉地想着事，直到姬子出声才回过神来。
“那我们就走这边了，”她指了指岔路口的另一个方向，“学校见？”
纲吉点点头，姬子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今天过得很愉快，一些小事别往心里去哦。”
“泽田，”纹太本来已经转身要走了，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下来，“这段时间，你还是少出门吧。”
“呃……好的？”
虽然不太可能做到，但毕竟是来自同班同学的关心，纲吉还是应下了。
“那我们走啰！”姬子一手搂着装生鱼片的盒子，一手朝她挥动，“回家路上小心哟。”
……
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姬子的心情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口中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脚步轻快。
纹太始终还是先前那副模样，无动于衷。
“我说，”姬子在楼梯前停下，突然扯起嘴角笑了起来，有些狡黠地往兄长身上斜去，“你就不考虑送人家回家么？”
“没这个必要吧。”纹太平淡地回答，率先走上了楼。
“是吗？”姬子拖长了声音，跟上他的脚步，说个没停，“不过也对，贸然过去的话，要是撞上什么人就不好了，对吧？”
纹太没再理会，整个楼梯间都在回荡着放纵的嘻嘻笑声。
*
纲吉没有想到直人会等在她家门口，她转过弯看清他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夕阳中，一切事物都被笼罩了一层暖红色，所有冰冷都不复存在。直人望过来的视线也显得愈发温柔：“你回来了。”
“稍微有些不放心，所以在这里等你，”等她走进，直人很自然地接过了她的包，挽在手臂上，然后推开了院门，“正好今天伯母邀请了我……哎呀，你什么表情，不是吓了一跳吧？”
纲吉确实很惊讶，一时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喜反应，直人倒没放在心上，微笑着继续说：“今天过来，顺便有件事要和你说。”
“出了什么事吗？”纲吉从鞋柜里找出便鞋递给他，一边问。
这句话最近重复频率实在太高，她自己都觉得腻死了。但也没办法。看对方这样子，似乎是有正事要说，心里不禁有些小紧张。
纲吉定下神来，想了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坏事才对——难道要提分手？这个时机显然不对嘛。
“现在就告诉你应该也没关系，”直人平静地说，“我最近可能会离开一阵子。”
“咦？”这是纲吉完全没想到的，让她不禁错愕，“怎么这么突然？”
“我在外地的一些朋友好像出了点麻烦，”他歉意地解释，“没办法，我得过去看看。”
“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吧？”她关心道。
“不用担心。”直人的语气听起来蛮有把握，“我想也就一周左右，不会影响考试的。”
“嗯那就好。”
“然后就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轻了。
他看着纲吉从厨房里倒了茶，端出来准备拿到客厅里去，在走廊里停下望向自己。
“嗯？”
“没什么。”直人说。
但很明显，纲吉能够感受到，他在最后的时候改了口。
“我不在的时候，你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啦。”纲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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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家教的手速一直这么稳定，欣慰。。
重温了网王，越来越想写啦！_(:з」∠)_得抓紧时间填完这些坑才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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