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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
夏天很热,我常常睡在桃树下,风从湖面上吹过来,沁入心脾的凉爽。兰恩似也喜欢这里,经常的出现,有意无意的询问“把自己许出去”的问题。“如果所许的植物枯了,那人是不是也就不行了?”我在心里第一万遍的骂他白痴,十七岁了还这麽幼稚,却不好承认自己撒谎,只得找话堵他的口:“你是想问这桃树死了,我会不会死?”他的唇抿了起来,似不喜欢我戳穿他的直接,我也没打算给他答案:“谁知道呀!”的确,谁知道呀。“你们在说什麽呀?”织田彦一却从树后转了出来,又一个好奇宝宝!他没有回日本,说是要直升研究院,那次祸事后他便缠上我,但不再盛气凌人。院长身体不好,我已开始帮她打理孤儿院,他经常送来很多的东西,我当然不会拒绝,这些东西会让孩子们过的更好一些。兰恩却跟他不太对盘,两人似有很深的过节,都是傲慢的家伙,反正与我无关。
伯爵曾很正式的与我提起想要收养我,我拒绝了,理由是要帮院长打理孤儿院,他表示理解,但并不知我是觉得太多的关系对我来说是种牵绊。这以后兰恩很长时间没来找我麻烦。但再去威伊斯堡时管家和仆人开始叫我“离少爷”,而兰恩,开始叫我“离儿”。
我趴在课桌上,全身无力,懊悔着自己的大意:昨晚太贪恋沁凉的湖水,游玩泳就累的在桃树下入睡,看吧,感冒了,好像还在发烧。我还是不能将身体滋养到强壮。下课了,我爬起来,昏昏沉沉的往医务室走,那里有免费的药。半道上被拦住了,“威伊斯少爷!”我不耐烦的推开织田彦一往前走,这家伙不知在哪听说伯爵想收养我后老是开玩笑的这麽叫。
“您是威伊斯少爷?”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努力想看清楚是谁,也没见兰恩在嘛。“他是!”知田彦一却连忙开口,仿佛那人是在问他。“这边请。”我搞不清楚状况,已被带进了一间教室,还有人在我面前摊开了几张纸,“您有两个小时。”哦,原来是份试题,这麽简单的题怎用得了两个小时?!我一道道飞快的答下去,只想早早的去医务室。答完了,我签上名,张望着准备找人交上去,周围气氛似有些怪异,怎麽兰恩也在答题?后来事情就不清楚了,只记得交了卷子要去医务室,被知田彦一缠着问什麽,然后似是兰恩出来了,然后......然后呢?
我生病了,医生说是严重的感冒,伴着高烧。哎,用什麽医生,我自己早就诊断出来了。还是在威伊斯堡养病,因又倒在了兰恩面前,而医生说过不宜移动,没用的身体!兰恩的态度很奇怪,对我忽冷忽热的像在打摆子,我一直没理他,在我面前摆什麽少爷架子!这一次我恢复得很快,毕竟没白费我用心的调养了近一年。然后我参加了考试,小心的把成绩控制在中等。
院长的病时好时坏,长期太过的操劳拖跨了她的身体,好在放暑假了,我可以整天的陪着她。看着院长静静的躺在床上,我很难过,她已被疾病榨干了体力,全天有很长时间都在睡。我起身出门,想去湖边坐坐,她会睡很久。
桃树已伸展着繁多的叶子,因了湖水的滋润别样的翠绿,我坐在湖水边密密的桃树荫下,面对着茵茵的湖水,隐隐的青山,胡思乱想着,一直回避的自身的那麽多的疑问克制不住的浮了上来,苍天放我在这里,就是为了帮助院长,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吧?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我对人世的生死离别已经看得很淡,但对院长---她对我是那麽的好。一滴水落进了湖里,泛开了一圈圈的涟漪,竟是自己的泪!我惊讶了,因几乎未曾有过这样的脆弱,难道是身体弱了精神也就不再坚强?我伸出手想擦掉脸上的痕迹,手却被抓住了,人也被拉进了一个人的怀里:“离儿,你哭了?是不是觉得累了?......”我被动的仰望着兰恩的脸,他为何此刻出现在这里!我承认自己是有些脆弱了,可并不愿这脆弱的泪水被展示给一个孩子!“离儿,别装的那麽坚强,想哭就哭吧。”兰恩犹自可憎的叨叨,他怎麽那麽喜欢抓着我的下颌!我猛地挣脱他,将头埋在膝上,这样就可以将可耻的泪水擦在衣服上,没有了证据,只要不承认,他就无权嘲笑我哭。
他却并没有嘲笑我,只是也坐在了湖边,静静的陪着我,一起发呆......
远处有嘈杂声,伴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我猛地回神,跳起来往后看,浓烟已在弥漫,而那个方向---是孤儿院!我拚了命的奔跑,火势陡然猛烈,院长和孩子们还在里面!门外有孩子们在哭,我没有停就往门里冲,却被人拦住,我死命的想挣脱,那人也死命的不放:“小离!里面没人了!”是织田彦一!我知道院长还在睡觉,病中的她不会这麽警觉,我几乎要挣开了,却又被更大力的抱住,追上来的兰恩在耳边大喊“院长在这里!”我听见院长的哭声:“小离......”顺声看过去,院长护着几个孩子坐在不远的地上,我全身的力量一瞬间被抽离,瘫靠在了兰恩和知田彦一合力攥就的桎梏里......
房子......没有了。年代太久的木制结构在起火后根本来不及救。我眼睁睁的看着房子在火焰中扭曲,然后轰然倒下,我失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家。
万幸的是院长和孩子们都没有事,正好来送捐助的知田彦一救了他们。院长被送进了私立医院,是伯爵付的费用。可他说不打算重修孤儿院了,因为他的一个朋友愿意收留这些孩子,他也资助着一家孤儿院。
孩子们被分批送走了,我在医院陪了院长很久,她受到了惊吓,私立医院的条件好多了,院长慢慢的好转,她说打算去孩子们呆的地方,那里同意她参与管理。连日的劳累使我的身体开始吃不消,我忽略了并没有人提到怎麽安排我,我主观的认为院长会带着我走,开始盘算着自食其力,只是还没有机会打听这里有没有“打工”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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