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那个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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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龙乐园里，一辆金红色的火龙投币摇摇车不知怎么的突然发生电线短路，撇开它立即就停止运作这点不说，那些看起来就十分吓人的明亮火花还噼里啪啦地自电线与电源接口处不断炸开。

　　原本熙攘的人群在静滞两秒后猛地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像在害怕这条故障的火龙会突然喷火或者是产生什么毁灭性的爆炸似的，那些带着孩子来玩耍的家长们纷纷抓的抓抱的抱，总之是提起自家孩子就一个劲地往外跑。在这样的一种怪力过于密集、方向不可逆转的推搡逃离中，即便搂着大角鹿布偶的瑟兰迪尔只是刚好路过那台故障机器的范围，也一下子就被卷入了汹涌撤退的人潮里，没两下踪影就被挤没了。

　　等提着两杯巧克力曲奇奶茶的加理安找到瑟兰迪尔的时候，瑟兰迪尔正被好几个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团团围着来哄。可无论那些人怎么哄他抱他，瑟兰迪尔就是不说话，除了眼泪不受控制地稀里哗啦溢出眼眶之外，这个金发的小家伙对于外界的刺激，一律拒绝给出任何反应。

　　在加理安的记忆中，瑟兰迪尔自从满了一岁之后，就算调皮到摔崩了牙跌折了腿，也从没见这小家伙哭过，最多就是在听到父亲不回家陪他过生日的时候红了眼眶，所以加理安此刻的脸色即使隔得老远也难看得像是被人平白无故地揍了几拳。他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那些人用手帕还有棉纱一类的东西，一边不断地擦拭着那瑟兰迪尔汹涌不停的泪水，一边紧紧地捂住小家伙的左脸颊，几缕沾染到血迹的金发从瑟兰迪尔的鬓角垂下，硬生生地刺痛了加理安的眼。

　　就在加理安想要把手里的外卖啪嚓一声地摔在地上，以此来表现他的震惊心疼和不可置信的时候，瑟兰迪尔就先一步发现了他。
　　只见这个眼含泪水、此前全程一声不吭、任凭别人怎么哄就是没反应搞得人人都在担忧他是不是被吓傻了的小家伙，终于在这呼啸刺骨的寒风中，自己扯开了嗓子，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对加理安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呜呜——！！别扔我的奶茶————！！！！”

　　“………………”

　　在游乐园的某个负责人的陪同下，车子朝医院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司机是游乐园那边派来的，轿车倒是瑟兰迪尔家的，只不过原本充当司机的加理安正抱着瑟兰迪尔坐在副驾驶上，他那握着纱布捂住瑟兰迪尔左脸颊伤口的手哆嗦得根本不能开车。
　　我帮去帮小少爷买奶茶结果回来时小少爷被烫伤了我去帮小少爷买奶茶结果回来时小少爷被烫伤了我去帮小少爷买奶茶……
　　——啊啊啊死定了！反正这下我绝对死定了！！！救命啊！！！TAT

　　由于加理安的情绪看上去比受害者还要不稳定，游乐园的负责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安慰谁。喝完一杯奶茶后淡定地换一杯继续喝的瑟兰迪尔则趁着加理安惊魂未定，悄悄地伸手从其大衣里摸出了那部银色手机，直接拨通了通讯录里仅存的那个号码。

　　电话提示音响了两下就被快速接通了，一手搂着大角鹿布偶一手抓着奶茶杯的瑟兰迪尔艰难又努力地把手机放在膝盖上，他用一根手指轻轻戳开扬声器，欧瑞费尔那饱含怒意的声音立刻被无线电波无限放大：“我都说了，我儿子现在跟我管家在一起，很安全！没有受伤！你们再打电话过来我就报警了……”

　　车厢内一时寂静。

　　咬着吸管的瑟兰迪尔大力地吸了一口奶茶，在欧瑞费尔要挂电话的时候，他小声地喊了一声ada。

　　“…………”
　　“ada？是我！今天加理安带我去游乐园的时候，龙喷火了！……唔，嗯，他们说我现在受伤了，要去医院看医生，你今晚回家吗？”
　　“………………”

　　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了器皿落地的破碎声，其中甚至夹杂了一声难以辨认的咒骂，得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加理安痛苦地捂住了脸。
　　瑟兰迪尔简单地说了两句之后就用下巴夹起心爱的布偶，空出一只手来，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把手机递给那个游乐园负责人，说：“我ada想要跟你说话。”在交付了手机之后，瑟兰迪尔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扯住了加理安的头发。
　　“怎么了我的小少爷……”
　　瑟兰迪尔晃了晃手里的奶茶杯，伸长了那条被奶茶烫得红彤彤的小舌头给加理安看：“烫！”
　　“…………”

　　当欧瑞费尔的身影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时，加理安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巨龙史矛戈正挥动着死亡的双翼朝他逐步逼近。等欧瑞费尔凑得更近了，加理安忍不住想，我还是去报警吧？恐怖分子就是这个人了，警察叔叔。
　　出众的身高相貌再加上一副明显不是善类的眼神，是个人都不敢凑上前触霉头。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欧瑞费尔就这么坦然地走在人群自发性地给他让出来的通道上，最后一把将瑟兰迪尔从加理安的怀里给搂了过来。

　　刚开始接到陌生来电说瑟兰迪尔受伤了要去医院的时候，由于对方只是说了自己儿子的名字，实际情况又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而自己问的几个简单问题对方更是答不上来，欧瑞费尔就自动把这当做是诈骗电话。毕竟年末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的奇葩事件都可能发生。他记得自己一连拉黑了好几个来电，直到加理安的号码拨进来为止。

　　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游乐园负责人在他来之前就跟他解释过整件事，可那种修饰过太多的话语掩盖了许多真相，欧瑞费尔一点也不爱听。他在赶去医院的途中一直都在反复脑补着他那落单的儿子是如何被汹涌的人群推到故障的火龙面前，让那些弹出来的火花直接溅到了脸和眼睛。当父母的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往最坏的地方想，所以欧瑞费尔一直都在努力地叮嘱着自己必须得冷静，冷静，冷静。

　　负责给瑟兰迪尔检查伤势的医生拿着检验单和病历走了出来，瑟兰迪尔的伤势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脸颊被烫到的地方经过仔细的处理之后已经上好药贴好了OK绷，唯一见血的那个伤口在额角，用头发遮掩一下还是不太明显的。就是左眼有些麻烦：——那些溅落的火花掉了不少在里面，现在整个左眼已经被纱带和药棉封住，医生叮嘱说，短期内都不要让左眼受到强光照射，最好连见光也不要。

　　医生后来还陆陆续续地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但欧瑞费尔的心思已经不在那里了。他的目光被诊断结果的最后一行字给牢牢锁住了。那几行黑色的小字就像滚动条一样地在他的眼前自动循环播放，碍眼得要命。那一刻，欧瑞费尔不得不承认，他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简单而强烈的清晰念头：——我还是去把那个乐园给炸了吧。

　　炸掉巨龙乐园是个浩大的工程，但欧瑞费尔对此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可怕耐心，这项计划迅速地被他排到这辈子必须得实现的计划表顶端，而若干年后，巨龙乐园真的被他收购了！在用炸药疯狂地将里面的一切都彻底夷为平地后，大仇得报的欧瑞费尔如愿以偿地看到这片土地成为了专供瑟兰迪尔溜鹿用的私人园林。

　　——烧脸之仇不共戴天。尤其是烧我儿子的脸！

　　未来的景象难以在现在看到，不过现仇现报欧瑞费尔还是能做到的。原以为欧瑞费尔会火速地带着儿子回家的加理安就亲眼见证了自家老爷的报复方式：——将那条烫伤了自己儿子的巨龙给买下来，然后让人拉到郊外的垃圾场去，顺带还租了一辆巨大的拖拉机。

　　那条巨龙原本进厂修修，或许还能继续吞金币，摇摇晃晃地服务大众几年才彻底报销。可在欧瑞费尔的命令之下，它那高昂的头颅和振翅欲飞的翅膀，统统都被拖拉机碾成了碎片，就算回炉重造也不一定能复活了。

　　每逢欧瑞费尔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眼神就会显得特别的冰冷，尤其是现在，简直快要结冰了。在欧瑞费尔的怀里缩成一团的瑟兰迪尔似乎是想抓住那些不断地从父亲的眼神里掉下来的冰渣子，抓住那抹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苍蓝。他几次伸手，想摸摸父亲的眼睛，但每一次都被欧瑞费尔抓住了。

　　“别怕，我在这里。”欧瑞费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他似乎没有打算瑟兰迪尔会对此作出回应，越来越轻的说话声听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渐渐地，周围轰隆隆的动静就吸引了瑟兰迪尔的全部注意力，对于瑟兰迪尔来说，这些动静跟天空打雷一样可怕，他紧紧地抓着父亲的手臂，在看到巨龙被彻底碾成碎片的那一刻，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害怕，还是在兴奋。至于一直都在全程围观的加理安则忐忑不安地一再后退，他生怕自家老爷会突然命令那台拖拉机直接开过来，把监管不力害得小少爷受伤了的自己给一并碾了。

　　好在欧瑞费尔并没有这样做。

　　在把那条巨龙机器弄成了渣渣之后，欧瑞费尔就直接回家了。只是在加理安准备进入厨房准备平安夜大餐的时候，欧瑞费尔先一步将他赶了出去。

　　“老老老老老老老爷您这是要炒我鱿鱼吗……QAQ”平安夜失业，不要太凄凉！！！
　　正在系围裙的欧瑞费尔闻言回头，轻飘飘地瞥了加理安一眼，脸色平静地说：“你要不就现在给我滚去好好看着瑟兰迪尔，要不就滚蛋，以后都不用来了。”
　　加理安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瑟兰迪尔的方向滚了过去。

　　钟摆里的小鹿撞了三次门之后，折腾完毕的欧瑞费尔终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过来。”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的欧瑞费尔向正在努力地踮起脚尖想要把冬青花环往圣诞树上挂的瑟兰迪尔招手，听到父亲呼唤的瑟兰迪尔立即就扔掉手里的花环，一路小跑到父亲面前。欧瑞费尔从容侧身，张开手臂将儿子夹在腋下就转身向饭厅走去。只是他走了几步后又扭转脚跟退了回来。

　　欧瑞费尔轻描淡写地对加理安说：“厨房被我弄得有点乱，你先收拾一下，然后再煮。”
　　“咦？您不是要亲自下厨吗……”
　　“工资不想要了？”
　　“！！！！！”

　　卧槽？？！！
　　这玩意竟然没被扣光？？？！！！

　　本来已经做好未来几年都拿不到工资的心态的加理安立刻就被这个消息砸昏了头。可当他欢天喜地地沉浸在不切实际的「今年说不定会有双奖金呢呵呵」的幻想中，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脚步踏进厨房的那一刹，一切梦幻都在倾刻间化为泡影。

　　他被眼前这「这废弃的食材堆满了半个厨房」的狼藉画面震得眼前发黑。

　　……怪不得您不辞退我……

　　……

　　就在加理安认命地撸起袖子在厨房里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爬上了小椅子的瑟兰迪尔正正襟危坐地看着欧瑞费尔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推到自己面前。

　　在瑟兰迪尔的食谱里面，这种自遥远的东方而来的食物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这并不代表瑟兰迪尔不知道。

　　“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种食物，ada。”
　　“嗯，乖。”欧瑞费尔充满褒奖意味地伸手揉揉儿子的脑袋，任凭那些柔滑美丽的金发在他的指间穿来绕去：“看，我把那条龙削成了这样……当然，你可以叫它龙须面。”
　　“……=д=咦？？！！可是ada，你不是把它碾成渣渣了吗……”
　　“把那些渣渣捡起来揉面啊。”欧瑞费尔用眼神把儿子快要说出口的那句「加理安说从地上捡起来的东西要扔垃圾桶」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他面不改色地诱哄道：“来，儿子，吃了这个。吃了它，伤口就不会疼了。”
　　“吃了这个，长大后我也能杀掉巨龙吗？”
　　“能。”
　　“真的？”
　　“真的。”

　　于是，在父亲的目光注视下，金发的小精灵用叉子戳了几根面条，吃了一口，一口，又一口。每一口都嚼得特别的仔细，特别的用力。
　　终于，在吃四口的时候，瑟兰迪尔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好难吃啊……”
　　“……当然，因为这是用巨龙的肉做的，而巨龙的肉一点也不好吃。”欧瑞费尔敛起笑容，严肃地对瑟兰迪尔说:“想想吧！以后你跟小伙伴们聊天时，你可以跟他们炫耀说你是吃过龙肉的小精灵！这多威风啊……”
　　“真的？”
　　“真的。”

　　接着，瑟兰迪尔又努力地吃了几口。而他努力的结果，就是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迅速地跳下椅子后就撒腿往厕所里跑，扶着马桶盖吐了个天昏地暗。

　　“………………”

　　痛快淋漓地吐完之后，含着漱口水的瑟兰迪尔在漱口期间叽里咕噜地问了欧瑞费尔许多不着边际的问题。欧瑞费尔不得不再次向他保证:“医生说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万一呢？万一好不了怎么办！？”
　　“……”
　　“ada？”
　　“好不了也没关系。”欧瑞费尔帮儿子将漱口杯放回架子上：“到时候我会教你用魔法掩盖它。保证谁也不知道。”
　　“ada你会魔法？”
　　“当然会，我们是精灵，不是人类。”
　　“可是……”
　　“没有可是。”耐心耗尽的欧瑞费尔决定用瑟兰迪尔最喜欢的方式去注视他的眼睛，终止这个话题：“对了，你准备好长筒袜收礼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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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熏火腿、杂菜沙律、玉米麦片、葡萄干布丁、水果饼、鸡尾酒、蜜汁火鸡，苹果派，蓝莓山楂蛋糕……
　　也许这种在短时间内化腐朽为神奇的家务技能，是欧瑞费尔一直没有下决心炒掉加理安的最大原因之一。不过真正的原因欧瑞费尔一直都不说，也就谁都不知道。瑟兰迪尔狂吐回来之后那碗龙须面就神奇地从餐桌上消失了，对此欧瑞费尔没有提，于是，满眼都是烤肉烤肉烤肉的瑟兰迪尔也就自然而然地将这件奇怪的事给忘了。

　　等欧瑞费尔将一大块鸡腿肉全都切成匀称的块状，想要亲自喂儿子吃的时候，门铃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欧瑞费尔从来都不喜欢有太多闲人在家里悠晃，所以家里一般只有三个人在。还在厨房里跟餐后甜点进行艰苦搏斗的加理安此刻根本抽不开身，至于瑟兰迪尔，哦，这个小家伙正拿着一块奶油曲奇，专心致志地跟自己的大角鹿布偶玩你一口我一口的游戏呢……不想打扰儿子兴致的欧瑞费尔不得不起身去承担这个开门的任务。

　　门被打开的时候，凯勒鹏的问候夹杂着风雪扑面而来。
　　“平安夜快乐！”
　　“谢谢，也祝你快乐。”欧瑞费尔凉凉地说了这么一句，手腕一转就想甩门。凯勒鹏连忙一脚叉进门缝，在伸手扶住了门的同时，他抛弃了所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家没电了！”
　　“两年没交水电费，停水停电很正常。”欧瑞费尔望着眼前这位娶了老婆之后就立即搬走的前邻居，毫不留情地道：“平安夜你不待在洛林的家里抱老婆孩子，来我家干什么？”
　　“她们都不在！”凯勒鹏一丝一丝地把门缝拉大，途中还不动声色地用眼神示意那个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小不点快点溜进屋里取暖：“前几天凯兰崔尔跟凯勒布理安去林顿探亲……哎，别说了，遇上暴风雪，今天隆恩机场的航班全线停飞。”
　　“那你跑来阿蒙兰斯干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不要说了！”欧瑞费尔一向眼尖，凯勒鹏的小动作他也注意到了。可原本还想嘲讽几句的他在看到那个犹豫不决的黑发小精灵时，立刻就愣住了：“谁家的孩子？”看着还挺脸熟的啊？！
　　“哦，那是我老婆的侄子。”
　　“……我讨厌诺多！”说着欧瑞费尔又想关门。
　　“噢别！严格来说他是有辛达血统的半精灵！”
　　“……”
　　“混血的。”凯勒鹏伸出四根手指:“迈雅，辛达，诺多，人类……”
　　“………………”
　　“来，爱隆，过来跟我们今晚的房东打招呼！”
　　“谁说我要给你们住………………咦，卧槽！？”当爱隆完全走进灯光下时，欧瑞费尔第一时间就被爱隆那别致的发际线给惊呆了。他完全无视凯勒鹏那句你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说脏话的抗议，盯着爱隆光滑的前额，直接就一句:“哪家发型师那么缺德，把你的头发刨成这样？”

　　凯勒鹏：“…………”
　　爱隆：“………………”

　　在林顿生活了一段时间，从来都没精灵同胞在爱隆面前提过这件事，包括爱隆的养父。所以在面对欧瑞费尔的疑问时，爱隆有些茫然失措。

　　——我的头发有什么不对吗？很奇怪吗？为什么说我剪了头发？

　　纠结了好一会儿，爱隆才对欧瑞费尔说：“……我没有剪发啊……嗯……我的头发……本来就这样的。”

　　欧瑞费尔:“…………”

　　眼前的这位黑发小精灵，年纪看上去就跟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大，欧瑞费尔最受不了这种年纪的小精灵用茫然失措的眼神看着他，一眼也不行！

　　突然就毛躁起来的欧瑞费尔不知道该如何宣泄自己的情绪。他想过要伸手去摸摸爱隆的脑袋，安抚一下对方，以示自己刚才那番话其实没有任何恶意，但他的手就是伸不出去。

　　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欧瑞费尔干脆朝屋内喊道: “儿子！过来！”
　　欧瑞费尔御用的小型召唤兽瑟兰迪尔在听到召唤后，立即就放下手里的叉子，携着战友大角鹿一路小跑而来:“干嘛？！”
　　“…………”对啊，我叫你过来干嘛？！欧瑞费尔在内心也囧得不行，不过他嘴上没说出来。然而，迷惑不解的瑟兰迪尔正歪着脑袋看着他，等他给出答案。欧瑞费尔只好说:“没什么，我就喊喊。”

　　瑟兰迪尔:“…………”

　　当了一会儿背景板的凯勒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携着爱隆怒刷存在感的他一边拆着欧瑞费尔的台，一边笑眯眯地将爱隆轻轻往前推了推:“来，爱隆，去打个招呼。”

　　于是：——

　　瑟兰迪尔盯着爱隆来看。
　　爱隆也在看着瑟兰迪尔。

　　片刻后：——

　　“你饿了吗？”
　　“嗯。”

　　——然后爱隆就被瑟兰迪尔拖走了……

　　从开始到结束，两句话，总共不超过五秒。
　　拐带的过程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凯勒鹏：“……你儿子长大后，一定会很了不起。”
　　欧瑞费尔：“…………谢谢。”

　　“真的不打算让我进去吗？我有带礼物来的。”人类的新年钟声从远处遥遥传来，凯勒鹏拎起一袋凯兰崔尔亲手做的，就算是索伦吃下去也得去见曼督斯的姜饼，对欧瑞费尔笑笑：“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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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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