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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长枪短兵,大刀藏剑。
那是个辉煌的时代,也是个耀眼的时代。
我恍然梦见那个英俊伟岸的帝站在高高的点兵台上,举着黑金虎符,意气风发。
“犯我大汉者,其远必诛。”
我恍然梦见那个俊秀修高的皇坐在金麟宝殿的正上方,将一把宝剑交予军将。
“欺我泱泱□□者,杀无赦。”
我恍然梦见那个挥舞着金刀的大汉骑在高头大马上,鞭马前策,斩敌首于马下。
“侵我华夏者,虽远必杀。”
我流连于那些梦境,热血沸腾。有时我是一个小兵,杀敌军于阵前;有时我是一个杂役,在士兵们的句里字间寻找胜利的消息;有时我是一名信使,将胜报呈于朝都;有时我是一个旁观者,微笑旁观。
我欣然入睡,带着欣慰与满足。梦里的我一步一步走向他们,慢慢靠拢,心口处是激动的无法自已的心情。
惨叫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迷惑的半眯着眼,为什么会有惨叫声?我茫然四顾,看见的却是一场冲天的大火。
然后,那个美丽的就如同仙境一般的园林像烟火一样陨落。我看见那些异族人冲进民居杀害了百姓;我看见那些异族人抢走了绝世的艺术品;我看见那些异族人嬉笑着坐到龙椅上;我看见那些异族人搬空了华美的宫殿。
那个英俊的帝呢?那个俊秀的皇呢?那个金刀马革的大汉呢?
你们,在哪?
而当我看清异族人的武器与衣着时,我才明白,原来一切早已过去了千年。
我看着悲伤,却无力阻止。
流下的血泪湮没于滚滚尘埃之中,辉煌的曾经风化于炽热的空气之中,古老的美丽消逝于焚毁掠夺之中。
如果把回忆折叠起来,如果把时光倒转回过去,如果把岁月点燃成黑暗中的一缕光。
那么——
我闭上眼,我抿起唇,我捂住耳。
可我知道。
我在假装我看不见,我在假装我不在意,我在假装我听不见。
可我知道。
我看见了,我听见了,,我无法不去在意。
撕心裂肺的哭喊,黑红黏稠的溪流,苍白无力的手心还留着一把匕首。
天地间是尖锐的呼啸声,穿透过耳膜把胸腔撞的生疼。
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的血,多到没住了我的脚,黏稠的触感让我忍不住吐了起来,接着眼泪便大颗大颗地落下。我都不知道是吐到哭了,还是悲伤到止不住泪。
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我也就在一旁看了三天三夜,然后平静地走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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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如梦,繁华如烟,美丽如斯,消逝如斯。
泛着焦糊的地上还隐隐地流出血腥,仿佛在痛诉那场可怕的杀戮。
荣耀,化为了废墟。
我合下眼帘,浑浑噩噩的睡去。
时间的流逝,纵然会带走很多美好的事,但更多的是那些不堪回首得悲伤。
再睁开眼时,我看见得仍然是一片血光,甜腥的血喷撒在我的脸上。长刀细刃,我认出了他们,来自一个小小的岛国。
何时!何时!何时一个小小的岛国也可犯我华夏!
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来的那么得措手不及,连选择和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惨叫声在耳边凄厉厉地作响,席卷着,漫延着,像不久前的大火一样烧着我心中的沉痛。
好像才过去短短的一日,又好像漫长的千年。
我在这样的感觉下熬过了一月的时间。
那个繁华、曾多次被作为朝都的江南水乡,不见了谦谦君子,不见了窈窕淑女,有的只是挥着长刀细刃的侵略者。
忽然,我听见了一个小小的、哽咽的童声,循着声音找过去,看见的是一个孩子跪在一个夫子打扮的人面前。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心上像是插了一把刀,而黑暗里有一个人握着刀柄,在心脏里深深浅浅地用力捅着。
像是要停止呼吸一般地心痛。
我满目沧夷,讽刺,真是天大的——讽刺。
你曾有梦见这样无边无际的月光下的水域么?
无声无息起伏着的黑色巨浪,在地平线上爆发出沉默的力量。
就这样,从仅仅打湿脚底,到盖住脚背,浸过小腿,一步一步地走向寒冷寂静的深渊。
你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么?
在很遥远,又很贴近的地方响起。像是有细小的虫子飞进了耳孔,在耳腔里嗡嗡地振翅。突突地跳动在太阳穴上的声音,在视界里拉动出长线的模糊的白色光点。
呵气成霜,冰冻三尺,不过如此。
在黑暗的世界里,我几乎就要忘了我自己是谁。
“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我听见了。
“犯我华夏者!杀!”
我听见了。
“我是中国人!”
我听见了。
我睁开眼,新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冲散了陈腐的气息,圣洁而素朴的氛围环绕着古老的土地。
千年前的沧海,千年后的桑田,在这里依然有众多的忠魂在活跃着。很多的名字被反复地传颂着,他们在很多人的生命里成为了传奇。风霜雨雪,兴衰沉浮,我依晰又看见了那些挥袖天下的龙子们。
人们悲伤难过,我已然历经苦难,人们意气风发,我已数度辉煌。唐风汉韵,那是我忘不了的曾经;厉兵秣马,那是我面对的每一次挑战;鹏程万里,那是我永恒的目的地。
我是华夏,我存在了六千多年,可我的梦一直都没变。
华夏永远傲立于世界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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