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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结束了节目，大家虽然都有些疲惫，但还是都再次来到医院，去探望哈里斯。
哈里斯睡了一下午，现在又醒了过来，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电视。
“老伙计，看起来你精神不错啊。”大卫有些欣慰。
哈里斯立刻抱怨了起来：“哪有！在医院里什么都不能做，我想抽一——根烟也不行。我敢肯定，我会在病痊愈之前就先因犯烟瘾而死的！”
约翰和玛吉一左一右把一个花篮和一束兰花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啊，犯烟瘾或者酒瘾的时候就吃水果吧。”约翰从花篮里掏出一个橘子说。
哈里斯神情十分郁闷，委屈的伸手接过了橘子。
约翰失笑。
——哈里斯果然就像个老小孩一样呀。
这次回去后，他准备抓紧时间，把去找嚏根草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是……
约翰一回到家就冲回了卧室，回身关上了门，才眯起眼，神秘的打量着斯内普。
“今天那会儿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看你的表情很不对劲。”他问。
斯内普沉吟，似乎正在犹豫该怎么讲。
突然一阵饥饿的咕噜声响起。约翰脸一红：“呃……没吃饭就去排节目了，这会儿有点饿……”
他话还没说话就愣住了。
等等……刚才好像、不是……不是他啊？！
他惊愕的瞪大眼睛向斯内普看过去。
后者板着脸，木然的解释：“我快要有实体了。”
“哦……”
约翰眨了眨眼睛。
“——咦？！”
他跟炸毛了一样突然吓得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斯内普：“等等……可是、怎么会突然——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到底算什么。
按理说教授天天被束缚在他身边，不得自由。甚至只能与他交谈。白天他忙的时候教授也只能看着，那种感觉没体会过的人是感觉不到的。
教授马上要自由了，他现在是该开心的。可……那个人又是他最喜欢的斯内普。
说真的，他在得知的那一刹那间，心里像吞了磅砣一样沉重。
“从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似乎这跟……曝光率有关。”斯内普皱皱眉，说出一个他学会的现代词语。
约翰本来就不笨。他收敛起自己的满腹心思，专心致志的思索起来：
“曝光率？你是说这系列书被更多的人看到，你就会渐渐有实体？”
他突然皱起眉：“这也不对啊。之前书大卖的时候，你没动静。电影热到全球第四的时候你也没动静。为什么是今天才有动静了呢？”
斯内普对这个问题应该也想了半天了，他马上指出了自己的看法——
“应该是只跟‘斯内普’的曝光率有关。”他沉静的说。
约翰赶紧回忆了一下。
因为第一本魔法石中，教授只是稍微露场，而且表现得很厌恶哈利。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顶多是一些读者关注约翰这个同时出演角色的作者时，才捎带的。
电影拍出来也是，关于斯内普的关注点基本没有。
但是今天晚上，自从约翰一出场，大家看到了他的本来模样。简直集体大吃一惊。又听他否认了斯内普以后是反派的话，对斯内普这个角色的恶感都基本收了起来……
效果就突然有了些了。
越想约翰越觉得是真的，他电光火石间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西弗勒斯。现在书已经快写到第六本了。要知道第六本里，你可是在天文台上……”
他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斯内普的脸色突然变得可怕极了。
“我有点担心。如果真的按你所想，是曝光率——或者说是观众们的关注？使你渐渐实体化了。那到时候如果大家全都厌恶你……你会不会起一些不好的反应？”
约翰委婉的说。
他那些担忧的话没直接的说出口——既然观众们的关注能使你实体化，那读者们的恶感会不会使你因此消失？
——失去斯内普的痛苦是他不能绝对承受的。
虽然约翰还模模糊糊不太清楚为什么，但他心中这个念头十分坚决。
斯内普表情很平静，从侧脸的这个角度看上去甚至有点冷酷——他显然很好的理解了约翰的未说之言。
“死亡只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他语气干巴巴的背诵着邓布利多的名言。
——约翰也不得不承认，校长的话在某些时候真理到让人哑口无言。
“也不对。”约翰突然反应过来，“你都已经变成了幽灵，不能再拿死亡说事了吧？”
他似乎看到斯内普瞪他一眼。
“我不在意。”他用平静的语气说，“是生是死，对我来说都一样了。”
斯内普的表情是很平静——这段时间他跟着约翰在剧组混，演技见长。还没用大脑封闭术都快骗过约翰了。
可约翰分明感觉到他心中压抑着深沉的情感——心中情感越深，他眼中便越空洞。
斯内普却偏要表情平静，神色自如的结束话题：
“这些以后再想。我有点饿了。”
约翰看着他冷漠空洞的双眼，心中生出了一股无名火。他又定定看了几秒，才开始咬牙切齿的给劳斯太太拨了个电话。
“送两份晚饭——到书房——”
他勉强压抑着火说。
斯内普看着明显很愤怒的约翰，黑眼睛中闪过了什么。
约翰突然像被一整桶冰水浇遍全身一样，寒彻骨髓，冷得他直想打哆嗦。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身体和表情。
——他是电光火石间突然理解斯内普那个眼神的意思了。
你才是作者。
所以。
为什么要生气呢？
约翰简直想大笑一场，然后再大哭一场。这真是个荒诞的梦境。
他能怎么说？告诉斯内普自己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系列书其实不是他写的？他希望这系列书原原本本的发表出来，斯内普的命运一直如此。
可他又希望斯内普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心都变得千疮百孔后，还能够幸福、学会幸福？
自己种的恶果……终于要自己尝啊。
斯内普只是纯粹的表达了他的疑惑，他永远不懂约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约翰知道，那样直白的话斯内普永远不会对他说出口，可他却已经知道了。
现在说不说出来有什么区别呢？
约翰觉得。
他大概有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这么大的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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