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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7 疯狂的小精灵
Chapter 37 疯狂的小精灵
夏日的和风静静地吹过苍绿的山峦，莱塔站在龙堡（Schloss Drachenburg）的塔顶上向远处眺望着，聆听着源源不断的松涛。莱茵河弯曲着流向远方，有几只小船在上面缓慢移动。河的两岸是显得拥挤的绿和一簇簇村镇。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维拉没有和她一同站在这里。
莱塔离开塔顶的边缘，叹息了一声。暑假至今已过去了大半，她至今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维拉坠入爱河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莱塔使劲摇摇头，把一绺不听话的头发挡住了眼睛撇到一边，仿佛这样就可以摆脱的了那个讨厌的男孩——不，托尔德（Tord）并不烦人，相反，他是一个很有学识的人。但是他所拥有的那些知识莱塔可丝毫都不精通——要知道，他是在科隆魔法植物研究所里面研究植物毒性的。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
至今莱塔都想不通，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托尔德修潘（Tord Schoenbach）竟这样容易的就勾走了维拉的心！
维拉已经十八岁了，莱塔反复告诫自己。就在前不久，她刚刚庆祝了她十八岁的生日。她已经长大了。再说了，她总不可能陪她一辈子吧！但莱塔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来维拉在自己小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再说了，就算我要嫁人，也要嫁一个可以让我整天陪着你的人啊。”
话语犹在耳边，而人……莱塔苦笑，而人早已远在天边。她早就该知道维拉有一天会离开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早就该……只是……”这个句式似乎现在总是被提及。莱塔兀自摇头，开始感慨起自己之前的天真，这也同时说明她现在还没有彻底摆脱它。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维克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年多来，他的声音变了，比以前更加低沉了。
维克多是维丽娜的堂哥，自小他们三人一起长大。一年前三人之间几乎没有间隙，而现在，一年的时间就让十几年的情谊呈现出脆弱之势。她从没想到维克多竟会做这样的事，也从没想到斯莱特林竟然会让一个人改变得如此之大。
“我没让你来找我。”莱塔冷冷地说。
“快点回去吧，要不然天就暗了。”维克多的语气有些宠溺。
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别人来照顾，莱塔想。况且，你能对一个几个月前还纵容别人伤害你的人抱有什么幻想？
“你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莱塔说，她知道维克多一定在后面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现在时间还早，天起码要到九点才能暗下来。”
“那片树林里有狼人！”维克多说。
那片森林……莱塔抿起嘴唇，她要比维克多清楚得多。当然，是在她没有失忆的情况下。
“我不怕，”莱塔淡淡地说，突然又觉得这和自己失忆后的语气有点不太相符，“狼人也是人啊。我们是同类嘛。”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开一些小小的玩笑。
“你，你根本就不明白！”维克多着急地说，“维丽娜，我求求你了，你就回去吧！”
这倒是和以前的维克多有些一样，莱塔闭上眼睛，童年的回忆像是海边的浪潮一样涌了回来——
“维丽娜，咱们快回去吧！”维克多望着掠过树梢的余晖，眼中透出惊恐。
“等一下！就一下嘛！”她调皮地说，故意拖延着时间。
她那时就应该知道维克多和她的不同……她睁开眼睛，还是那日落时的萧落景象。
“好吧，我和你回去，”莱塔顿了顿，“但是你知道维拉在哪里吗？我答应要在这里等她的。”
“维拉说她现在正在科隆，大概过一会就能回来。”维克多扬了扬手中的纸条。
科隆？应该离这里不是很远吧。莱塔隐隐约约记得维拉好像说托尔德是住在科隆附近的……她向前走了一大步，顺着河流所指的方向眺望着，眼睛微微眯起来。最终，她无功而返。
“把纸条给我。”她说，伸出右手接过纸条。她忽略了维克多的惊呼，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撕成了细碎的纸片。
“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她解释说，又从口袋中掏出魔杖，把所有的纸片都烧成了灰烬。
“如果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在烧树叶玩知道了吗？”莱塔说，率先走下窄窄的木楼梯。
“烧树叶？”
“我确实想那么做来着，”莱塔耸耸肩，一手抓住扶手，“不过我怕把整棵树都烧死。施瓦茨先生肯定会整死我的。”
“你不必在乎他，”维克多满不在乎地说，“他只不过是一个老哑炮。”
莱塔停住了，她猛地转过身，忘记了脚下很陡的楼梯。维克多没有反应过来，眼睛还看向别处。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维克多米勒，我不许你这么说施瓦茨先生！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侮辱吗？少把你在斯莱特林养出来的的臭毛病带到这里来！”莱塔生气地说。
“我说的是事实！你们格兰芬多就是不尊重事实！”维克多说。
“你有证据吗？”莱塔直截了当地问。
“他从来没有展现过一丝魔法能力。难道你看见过吗？”维克多大声地说。
“你没看到过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这个能力，”莱塔说，“要不然咱们去问特瑞丝娅！”
“问就问！”
两个人走回去的时候，光线已经比之前暗了。维克多没有像以前讲艾弗里那样来讲莫妮卡，只是在莱塔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稍微说了几句。这可不像他以往的做派，莱塔想。她至今还对圣诞节假期时维克多说的那些话记忆犹新——三句话不离乔安娜 艾弗里。
难道他不喜欢莫妮卡？那为什么和以前那么不一样呢……
等到莱塔回到卧室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把老园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拿出一卷崭新的羊皮纸，准备开始写斯拉霍格恩教授留的关于缓和剂的论文。这篇论文有些难度（这是她以前写魔药论文从未遇到的情况），她有些急躁地翻开书，想核实一个细节。突然，一张请柬掉落出来。莱塔看到之后，会心一笑。
这是布兰奇教授婚礼的请柬。
她还记得那一天。阳光十分充裕地洒在草坪上、地毯上、白色的座椅上、精致的花朵和丝带上，还有布兰奇教授的笑脸上。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阿斯特布兰奇的笑容是那么动人。
不，她现在已经不是阿斯特布兰奇了。早在几周前，她就变成了阿斯特布朗（Aster Brown）。布朗先生是个很风趣的高个子男人。莱塔觉得再也没有比他们两个人更般配的一对儿了。
出乎莱塔意料的是，波琳娜竟然没有带维拉去参加婚礼。“特瑞丝娅说她觉得我最近的东西学的不大扎实，”维拉对她说，“而且妈妈说带你一个去就够了。维娜，你回来一定要告诉我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哦。”
但是从婚礼之后，莱塔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维拉说。维拉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了那个叫做托尔德的人身上。她至今也没有想明白维拉究竟是怎么和他认识的——要知道，维欧拉维奥莱塔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整天在外面闲逛，而且庄园外的保护魔法可是很厉害的……她把请柬压在了书下面，翻着书页，直到“缓和剂”这个词出现时才停下。
看到问题的答案后，她拍了拍脑袋。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她想她是把制作缓和剂的步骤和活地狱汤剂的步骤弄混了。好像自从恢复记忆以来，她的记忆力就有所下降，不过她以前从没听说过这种情况……她匆匆把之前的几个词划掉，写上“顺时针搅拌五圈”。
桌上的小钟发出了一声猫头鹰才有的长鸣。莱塔抬头看了看，时针已经指到了“八”。停顿在羊皮纸上的笔头浸上了一小团墨渍，还好她把笔及时移开了。那只小钟是维拉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十分喜欢。每过一个小时，它就会发出一声长鸣。一开始莱塔不知道这一点，在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施了好几个无声无息咒，才又倒在床上。
猫头鹰的长鸣声提醒了她，现在已经八点了，维拉还没有回来。要是再晚一些的话，恐怕就会被发现了……她站起来，稍微迟疑了一下，推开了门，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科隆，应该也是在莱茵河边吧……莱塔微微皱眉，推开门的手臂松了下来，她暗自下定决心，等到下一次维拉和托尔德再出去的时候她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小姐，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吗？”不知何时，小精灵格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没有。”她下意识地说，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想找到克莱恩。虽然他背叛了她，但那也不全是他的错，是波琳娜……莱塔的脸色暗下来。
“格劳，”她叫住了刚刚转过身的小精灵，努力装作一副很天真的样子，“这里有很多小精灵吗？”她的唇角微微翘起，眼睛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也不能算多，小姐，和霍格——和一些地方比起来，也不算多。大概最多——十只吧。”
霍格沃茨？莱塔断定这一定是克莱恩告诉他们的。这同时也说明，他就在这里！
“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多小精灵！”她故作惊讶地说，语气变得很兴奋，“我觉得没有那么多！你看，朵拉（Dora），凯瑞丝彻，菲德，铃兰，还有你——最多只有五个！”她一边孩子气地说，一边暗中观察着格劳的一举一动。
“小姐，我真的没有骗您，”格劳着急地说，“不信我可以——”
“带我去看，”莱塔毋庸置疑地说，显得有些孩子气，“不带我去看我就——我就把你换掉。”她抱起双臂，看样子很生气。
“小姐，我——我，好吧，”小精灵的头垂了下来，“我带您去——但是您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为什么？”她沉静地问，变得更加警惕。
“因为——”格劳好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因为这样会打扰他们的工作……这边走，小姐。”他指了指右边通向楼梯的走廊。
莱塔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路。这并不是很难，因为地上铺了一层很厚的地毯。很不巧的是，当他们刚走到维拉房间门口的时候，维克多从他们身后的拐弯处出现了。
“嘿，维丽娜，你们要去哪里？”他手中拿了一本书，看起来已经很旧了。
“我们——”莱塔停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格劳，你们要去干什么？”维克多有些严厉地说。
“我们，我们要去楼下的厨房。”格劳小声说，害怕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走廊。莱塔猜想他是怕波琳娜在房间里。“小姐让我带她去的。”他小声补充道。
“厨房？”维克多重复道。莱塔从他微蹙的眉毛之间看出了他想到了什么。
“我听格劳说这里有很多小精灵，”莱塔不客气地说，“我不相信，所以就想去看看。”她瞪着维克多，好像他有着和洛哈特一样的洁白牙齿。
“其实没那么夸张……”维克多说，“不过我也确实挺想去看的……”他好像被吸引住了，莱塔觉得自己真不该让他发现。
“带上我吧，”他最终说，莱塔的预感被证实了，“我不会说出去的。”他信誓旦旦地说。
莱塔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自从恢复记忆以来，她对维克多的任何承诺都要猜测三分。
“好吧，”莱塔没好气地说，“就带上你，不过你别给我添麻烦！”
“不会的，”维克多温和地说，“我敢保证。”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莱塔问，一只手抓住了维克多直往后缩的手，眼睛紧紧地盯着书的封面，维克多好像想把它挡住，可惜欲盖弥彰了，“《探寻遗失的精粹——中国古代魔法简述》——你居然对中国感兴趣！真是想不到。”她嘲笑着说。“难道……”她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了。
“咱们快走吧，”维克多连忙说，另一只手把莱塔的手推开，“格劳，你在前面带路。”
“是，少爷，”格劳说，鞠了一躬，“这边走。”
莱塔的目光掠过维克多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庞。难道说，他是真心喜欢上了莫妮卡？那之前的艾弗里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算了，不要想这些了，她轻轻摇摇脑袋，紧跟在格劳身后。小精灵带着他们下了楼梯，来到东侧的走廊上。莱塔以前不经常走这条走廊。它与庄园里的其他走廊并无太大差距，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两侧挂着肖像，天花板上吊着熊熊燃烧的蜡烛。两侧的墙壁上挂着肖像，莱塔想大概是历任的维奥莱塔吧。玛利亚（Marina）……妮娜（Nina）……罗泽（Rosa）……索菲亚（Sophia）……她突然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这和她平时知道的名字不大一样，至少“M”开头的应该是玛格丽塔才对。她稍稍停住，仔细瞥了一眼一张肖像，旁边钉了一张铜牌，但名字却被隐去了，只剩下了后面冰冷冷的日期——“1933-1954”。
这张铜牌有些古怪，她想，抬头看到了女孩淡金色头发和温和的褐色眼睛。格劳在前面拐到了左边的走廊上，莱塔没有多想，加快步伐紧跟上去。
“小姐，这边走——”格劳声音极小地说，扭头往走廊尽头看了看。莱塔好奇地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过了一秒钟，她突然想起来这里离波琳娜的书房很近，便赶紧向前走了几步，轻轻推开门。
门外依旧是一条走廊，在夜色笼罩下面向被精心修剪的花园。施瓦茨先生肯定在上面没少下力气。中间是一个白色大理石雕刻成的魔法喷泉，据说格罗利娅时期就有了。一簇紫罗兰簇拥着一道水柱，在半空中分为七道，每道细流都准确无误地落在外围的紫罗兰花蕊中。能做到使魔咒永不失效，格罗利娅维奥莱塔应当是一位很厉害的女巫吧，只是可惜了。
“小姐，这边走。”格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莱塔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她本以为厨房会和餐厅挨得很近，都在庭院的后面，没想到格劳把他们带入了右手的一个隔间。
这里莱塔并非没有涉足过。在九岁那年的宴会上，她为了躲避维多利亚和薇娅的捉弄躲在了这里，当时这里还放着几把扫帚和清洁剂。难道，这里有什么玄机？她狐疑地打量着四周，维克多也在做同样的事。格劳显得不慌不忙。他熟稔地取了烛台，打了个响指，一撮火焰燃烧起来，照亮了它紧张的小脸。“小姐，请您让一下——”他走向莱塔身旁的碗柜，几把蒙着灰的扫帚盖住了它。
莱塔皱着眉毛看着格劳把手放在碗柜旁边一块格格不入的墙砖——它已经被磨得凹下去了。接着，碗柜凭空消失了，露出了在几级台阶下的一扇小木门。
“到了。”他的身体打了个颤，用手把木门推开了。
莱塔不得不弯下腰才勉强进去了。这是一件比她的房间还要稍微小点的屋子。屋里的一点光源是放在中间的一个小火炉，旁边摆着几个像是垫子似的东西，莱塔猜想小精灵就是睡在那上面。
“呀，维丽娜小姐，维克多少爷！”菲德看到他们后惊呼了一声，目光扫到了格劳，“您们不应该来这里的！”
“没事，我们就随便看看，”莱塔抬头看了看三扇小窗，被灌木丛遮住了些，“我坐在这里了。”她忽略了菲德犹豫的表情，直接坐在了离她最近的那块垫子上。垫子比她想象中的要软一些——嗯，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她下意识地跳起来，掏出魔杖直指着垫子。她侧了侧身子，借着火炉透出的微弱光亮看清楚了垫子上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老的家养小精灵，身上穿着一块肮脏不堪的茶巾，都已经和灰扑扑的垫子混为一谈了。
那个小精灵的胳膊动了动，眼睛睁开了。莱塔看清楚了，那是一双绿色的眼睛。她的心颤抖了一下。
“你是谁？”她边说边撑着坐起来，混沌的眼睛在看到莱塔的相貌后，焕出了截然不同的疯狂的光芒，“波琳娜，波琳娜。你是波琳娜对不对！”她一下子跳起来，扑到了莱塔的脚边。
“你是波琳娜，你是波琳娜，”她喃喃地说，“她在哪里？她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快点告诉我！”莱塔吓了一跳，这话好像完全不是从一个小精灵嘴里说出来的，那里面似乎含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快点告诉我！”小精灵哭喊着说，“小姐在哪里！”
“拉拉（Lala）！”菲德忙走过来，试图把她拖回到垫子上，“对不起，小姐，我们不应该让您看到这个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和拉拉做着斗争。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拉拉继续说着，两只小手死死抓住莱塔的裙角，“你一定知道！”
“我——”莱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无助地望向维克多和格劳。维克多看起来和她一样不知所措。在这一刻，两人似乎又达成了默契。
“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们不应该让您看到的……”她断断续续地说。这时格劳已经走过来帮忙了，两个小精灵很快就制服了还在不断挣扎的拉拉。
“她是——”莱塔问。
“它是一个已经老糊涂的小精灵，”格劳向前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因为夫人的慈悲所以才没有把她驱逐出去——”
“我，我才没有老糊涂呢！”小精灵拉拉又拼命挣扎着喊。维克多的手臂动了动，莱塔几乎都可以确定他想马上离开了。“我还记得那个晚上，小姐临睡前和我说了一句，说了一句晚安——”
“不要再重复你那个故事了！”格劳回过头去不耐烦地说，莱塔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眉毛，“谁都知道那不是真的！”
“——我刚刚离开，就听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一个黑影，一个黑影从窗户跳了出去……我本来以为那是小姐，或者是……但我后来才发现，小姐已经，已经……”小精灵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菲德拽住拉拉，因为她一个劲地要往前扑。格劳的脸涨得通红，想要把小拳头塞到她的嘴里。
“住手，格劳。”莱塔刚发现自己可以说话，这句话就蹦出来了。
格劳无可奈何地松手了，但仍然狠狠地瞪着拉拉。
“你以前的主人是谁？”莱塔问，对眼前这个小精灵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她有一种直觉，拉拉说的话不可能是假的。
“主人是维，维——”拉拉的眼睛中充盈着泪水。
“小姐您别听它瞎说，”格劳插进来，“它总是妄想自己是维奥莱塔小姐的小精灵，但实际上，它以前就是天天干粗活的——”
“格劳，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菲德问，语气中有一丝刻薄。“你本身也是刚来庄园没有几年，”她又转向了莱塔，“对不起，维丽娜小姐。从我在庄园里出生拉拉就在这里了，这种事情恐怕您要去问朵拉了。”
“朵拉是一直在这里吗？”莱塔问，低头看着这个举止得体的精灵。
“是的，小姐，”菲德说，然后又犹豫了一下，“其实，小姐，朵拉是我的妈妈。”
“哦，原来是这样，”莱塔恍然大悟，她发现了菲德和朵拉的眼睛都是蓝灰色的，“那你知道凯瑞丝彻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吗？”
“这个，”小精灵犹豫了，“不瞒您说，她以前是朗格家的小精灵。但是后来，朗格家只有一个独女，就是波琳娜夫人……所以后来，她也就跟过来了。”
“她没有兄弟姐妹吗？”莱塔吃惊地说，只是刹那间波琳娜冰冷的面孔就浮现在眼前，“也难怪……”她低叹道，想起了她的冷酷无情，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恨意。
“难怪什么？”维克多说。难得他能有这么才思敏捷的时候，莱塔无情地想，上一次似乎还是在……她的头微微有些痛。
“难怪你没有和我提到过朗格家的人，”她毫不犹豫地说了一个谎，“像是克劳奇家的人什么的我还都知道。”她坦然地看着维克多，好像这是事实一样。
“你听谁提到过克劳奇家的人？”维克多追问道，莱塔觉得他已经起疑了。
“自然是维拉，”她说，目光移到了别处，“而且，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也没少听玛丽八卦——”
“以后你还是少和那些泥巴——”
“你说什么？”莱塔大喝一声。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对维克多失望到极点了，可还是未曾想到他会对玛丽出言不逊。
“她就是一个麻瓜！”维克多说道，并没有觉得别扭，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一般，“一个身上流着肮脏的麻瓜的——”
“够了！”莱塔大喊道，魔杖已经不受控制地指向了他，“我不许你再说一句这样的话！”
“这是——”维克多还想辩解什么。
“我真想看看斯莱特林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莱塔还没有放下魔杖，但是声音已经十分平静，“它竟能在一年时间内把人变成这样。”说罢，她放下魔杖，转身离开了。
在听到那句话后维克多身子一僵，苦涩在心中蔓延开来。他的眼睛看到了手中的书，似乎又有了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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