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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告密
他们并没有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再次上山，在第二日凌晨的时候，神州大地突然一片震动，衡山脚下的主角团和紫胤都感应到了天地元气突然暴乱。
‘是在东海方向。’紫胤眉头微微皱起，没想到这个时候，蓬莱岛居然还是自动脱离了时空罅隙，出现在了人世。
不知道流月岛的人能否挡得住。
百里屠苏等人不知紫胤早已经布下一些后手，心下更为担忧。
就在这时，一个青玉坛弟子闪行出现在他们面前，躬身行礼道：“弟子录仁见过紫胤真人，长老有请各位上山。”
“是不是大家的病都治好了？我二姐醒了吗？”方兰生迫不及待的问道，录仁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像是不忍心说什么，只是道：“诸位上山便可明白。”
百里屠苏心下顿起疑惑，拦住还想追问的方兰生，肃容道：“请。”
录仁带着一行人等上了山，见了长老之后，他们才知道，并不是欧阳少恭找他们，而是另外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长老。
此长老眼底喷着怒火，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痛，看到众人之后，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挥退了录仁。
襄铃皱了皱小鼻子，问道：“你是谁？”
“少恭呢？怎么是你来找我们？你谁呀？你把少恭怎么样了？”方兰生紧随其后。
尹千觞眯着眼看着眼前长老，笑了一下道：“方小公子且慢说话，这人啊我认识，也是青玉坛的一个长老，怀仁长老。”
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的路人甲。
紫胤上前道：“阁下找我等有何事？”
怀仁长老苦笑一声，叹道：“我本不欲再插手青玉坛内这些事……然而……唉，你们随我来吧。”
众人尽皆疑惑，随着怀仁一路上了青玉坛二层。
这里是永夜的一层，影影绰绰的，众人看到有无数的人影站在那儿。
不详的预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彻骨的寒冷冰封了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紫胤和百里屠苏不敢面对，不敢面对眼前这一切。
“青玉坛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人？”风晴雪好奇的问道。
紫胤微微开合了一下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干涩发紧，任何一个字都需要很强大的毅力才能说出来。
怀仁长老微微闭了闭眼，脸上一片哀痛：“你们……去看看吧。”
除了百里屠苏和紫胤以外，其他人都疑惑不解，但也随着他意思各自散开，去看周围的人。
方兰生就近到了一人跟前，那人是琴川的镇民，众人在琴川内帮忙的时候，都看到过他的，是个很开朗慈祥的老者，虽然生病了，也依然风趣幽默，充满了智慧，和谢偃颇有无话不谈的趋势。
而此刻，这个老者眼睛空洞一片，僵硬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不动，不言，不语。
方兰生凑上前去，笑眯眯道：“老先生你也在这里啊？你的病好了嘛？”
老者迟缓的点了下头。
方兰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迟疑道：“老先生你能说话吗？”
老者点了点头。
方兰生松了口气，笑道：“那你说话吧，这样点头摇头的，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说话呢。我还想向你问问我二姐的事情呢！”
说着他缩头缩脑的打量了一番四周的人，嘿嘿笑道：“起码，别让二姐来揪我耳朵就好了……”
然而老者却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方兰生呆呆的看着老者，青玉坛二层的黑夜中，老者的脸空洞僵硬，在阴影中显得无比恐怖。
方兰生缓缓挪动脚步，退回到了根本没动地的紫胤和百里屠苏的身边，没看出两人眼底那蕴含的愤怒和痛苦，而是迟疑道：“木头脸，这里的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这时，襄铃也走了回来，迟疑道：“嗯，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都不跟襄铃说话……问什么都只会点头和摇头。”
风晴雪倒是没觉得害怕，走过来疑惑的喃喃着道：“奇怪，那件事只有我和大哥知道啊，刚刚那个人怎么那么清楚呢……”
一句一句，让紫胤的心沉入谷底，让百里屠苏浑身冰冷。
他们两人，突然觉得没有脸面再站在这里，面对着这么多……这么多人。
尹千觞脸色凝重一言不发的走了回来，看了大家一眼，少见的没说话，只是拿出葫芦来灌了口酒。
红玉看着方兰生，迟疑道：“猴儿，姐姐曾有听闻……”
“什么？”方兰生疑惑抬头看去，心底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曾听闻，世有奇异虫豸曰‘焦冥’，生于海外，岁及万年。聚合时形似草木，人不可轻辨。若以特殊之法入药，豸身不毁，反能食人尸骨，再聚为形，感应人心。”红玉缓声道。
方兰生瞬间脸色大变，震惊的看着周围的人影，方才只觉得有些诡异而已的人影，此时此刻看来是如此可怕。
他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你，你不要开玩笑……”
紫胤终于开口了：“红玉并非玩笑。”他伸手一指，一道明亮的剑光忽而从他指尖射出，飞至半空炸开，顷刻间整个青玉坛二层都如白昼一般雪亮。
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僵硬的人影在被光芒照到时，身形忽而变幻，化作一个个细小的虫子，受惊一般四散而飞。
只一瞬间，满场人影就这样的消散了。
这剑光持续时间不过短短一刻，很快就熄灭了。
方兰生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眼睛瞪大到不可置信，风晴雪捂着嘴让自己不要惊叫出来，襄铃的眼睛里已经因为惊吓而浮现了泪珠。
尹千觞和红玉二人沉着脸，百里屠苏没有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已经一片血红之色。
凶煞的黑气在他身上翻腾着。
紫胤缓缓闭上眼，难以言喻的愧疚沉甸甸的压在心上，让他疲惫得恨不能就此死去。
但，不行。
他还要弄清楚一切，他要搞明白，自己的妈妈，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紫胤慢慢睁眼，那些因为光而四散的焦冥正在缓缓重聚，一个个人形出现，依然安静如初，依然不动不言。
无法言喻的荒缪感涌上心间，让紫胤生出一种很想笑的感觉。
但他却无力勾动嘴角。
紫胤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兰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着冲入人群中，一个个看着人，最后，在一个女子面前停了下来。
他宛如泣血的嚎啕声，让人明白了，那是谁。
方如沁。
方兰生跪在她的脚边，哭得肝肠寸断，眼角都几乎崩出血泪来。
哭着，哭着，他又想起了什么，忽然跳起来在满场的人里又寻找起来。
襄铃问他在找什么，方兰生惶急道：“少恭！少恭也吃了那个药……一定是我们误把焦冥当成了仙芝……该死……该死……该死——！！！”
方兰生被愧疚折磨得恨不得能一刀杀了自己。
百里屠苏回头看了眼紫胤，又看了看其他人。
只有他们两个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其他人的神色都是那么愧疚与痛苦。
怀仁叹了口气，开口道：“这位小兄弟请冷静一下，事情并非如你所想。”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晶石，使了个法诀，晶石上发出淡淡的微光，缓缓漂浮起来。
里面传来了欧阳少恭和弟子元勿的声音。
【长老，此事是否不妥？】
【元勿竟是心软，真令我惊讶……呵，玉横之事不用多管，照常行事便是。】
【是。】
【不必刻意隐藏行踪，总归~心狠手辣的掌门，与手无缚鸡之力的丹芷长老，也无人会怀疑至我身上。】
【……】
【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
【禀长老，雷严已经行动了。】
【哼，如此心急……当真愚蠢。元勿，趁他动作，计划也可开始了。】
【是。】
……
【这便是玉横了么，果然有着不俗的力量……届时送与玄霄，不知他可会喜欢？】
众人没有任何玩笑的心思，只是沉着脸听着这块石头里传出的声音。
【长老，方如沁求见。】这是另一个不认识的弟子。
……
【方二姐今日怎的醒了。】
【少恭，还是谢谢你了……若我当真挺不下去，还望少恭莫告知于兰生，就说我去西域看大姐了吧。】
方兰生捂着嘴，眼泪不停的流着。
【……】
【少恭，二姐想再托付你一件事，若是我……兰生还拜托你多照料一二。他一直被我宠得坏了，至今还是孩子心性，希望少恭你能多担待。】
【二姐多虑了，小兰~在下自当好生~照顾……】
【谢谢少恭了……】
……
【长老，你这是——？】
【咳咳……无妨……若非如此，怎能令他们……咳咳……为我采药？……咳咳，我早已准备好……咳咳……适用的丹药，不必担忧……】
……
“啊啊啊啊啊——！！！欧阳少恭——！！！”
方兰生痛苦愤怒的喊声冲破云霄。
襄铃不可置信的哭着，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温柔的少恭哥哥，真面目会是……会是这样的。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方兰生狂乱的捂着头，眼睛四下乱看着。
一会儿是欧阳少恭看自家弟弟一般温和无奈的眼神，一会儿又是方才晶石里的话在耳边回荡。
骗我的吗？！从来都是骗我的吗？！
欧——阳——少——恭——！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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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板板这是在找死。
就算知道是被耍了，紫胤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因为紫胤觉得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欧阳板板：呵呵，我轻易不玩人，一玩就玩死人。
百里屠苏默默拔剑……方兰生默默拿出佛珠……尹千觞默默拎起大剑……风晴雪挥了挥镰刀……襄铃笑着捏了捏拳头……红玉掩唇一笑取出双剑……
古二角色们齐齐退步让出圈内场地ing……
欧阳板板：等、等等，你们干什么？！紫胤，我是你爹你就看着？
紫胤望天：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看不见呢，咦耳朵好像也不好使了……
今天的风有些喧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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