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

　　4．
　　为什么说那样的话……残忍吗？
　　鸾的心里一惊。原本平静如水的湖面被狠狠地投进一枚石子，水花四溅，波浪一圈圈荡漾开去，久久无法恢复平静。不知怎的，竟然会觉得心里面隐隐作痛。
　　残忍……那是个多么严重的词汇。不论这个词出自谁人之口，它指向的，却是鸾。鸾一向是以好脾气著称的，每个人都喜欢他，因为他的温柔、宽容与善解人意。鸾虽然骨子里冷淡，却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他从来没有被人说过不好，更别说残忍这种严厉的词汇。

　　可是现在，它被轻轻地，几乎是无声地抛向了鸾。鸾立时呆住，待回过头来时，只看到空空的楼道。
　　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最疼爱的弟弟说喜欢墨雨，所以自己就鼓励他向墨雨表白；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要求墨雨疼爱弟弟，要么就离开，鸾给了对方足够多的选择；现在，也只不过是鼓励弟弟向他主动示好，最多帮害羞的弟弟圆了场……到底哪一步做的不对了，被人指摘残忍？

　　……鸾想不明白。
　　所以就越发觉得懊恼。如果说只因为这句话，让鸾真正开始在意这个男人，也不为过。世事有时就是如此的难料。

　　我要向他问个明白。鸾这么对自己说。以他的性子，出现了困扰于心的问题，不搞清楚是难以释怀的。于是那天的夜里，鸾第二次来到了墨雨的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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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仍然带着犹豫。见了他的面以后，应该如何开口呢？在墨雨的门前徘徊了良久，鸾决定，还是算了吧。就算是旅店的主人，在夜里乱闯客人的房间，搅了别人休息，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句没有根据的话，根本不用这样记挂在心上。残忍就残忍吧，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在意别人的说词了呢？于是鸾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有门被急急拉开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鸾刚要回头，手腕被人大力地一把拉住，接着整个身子被牵引着，滑过一个弧度。鸾只感到风呼呼地刮过脸庞，接着有些失去了重心。他不自觉地伸出另一只手想抓住些什么支撑自己，触到的是一个温暖而结实的胸膛。还没等他有思考的时间，唇已被重重的压住。鸾睁大了眼睛可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觉得有些窒息。自己被人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挣脱，可是整个身子都被死死扣住，丝毫动弹不得。一个深而长的吻之后，鸾感到搂住自己的臂膀力度有些放松，于是挣脱开来，头脑居然白晃晃的无法思维。……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墨雨。

　　“你……到底在干什么？”鸾掩着嘴问到，气且羞恼。

　　墨雨却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对不起，因为我想吻你。”他这么说，脸上是得逞以后那种满足的笑容，看得鸾只想吐血。
　　“你很过分！自己欲求不满也不要不择手段。我从来没有阻止你带女人来住。”鸾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愤愤的表情。
　　“……你在我门口呆了好久，又要离开……找我有什么事吗？”墨雨沉默了几秒钟以后，问到。稍稍收敛了一些笑容。

　　“我……”这才想起事情的一些“前因后果”，鸾立刻镇定下来。既然他追出来了，正好问个清楚。“我是想问你，说我残忍是什么意思。”

　　“什么？”墨雨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什么？……搞了半天，原来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无端的烦恼吗？竟然连说话的人都忘记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鸾又开始气恼，但是转念一想……何必呢，既然他都记不清楚，再去追究就显得很无谓了，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没什么，我是想来确认一下，你对我弟弟的感觉现在如何了。”鸾改口到。

　　“汐确实很可爱，又乖巧又听话，做的东西也很好吃，如果能够‘娶’了他，想必是很幸福吧…”墨雨说。
　　“我在问你有没有开始喜欢他了？”鸾皱眉，一脸的严肃相。
　　“……有吧。这么可爱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墨雨看着鸾，犹豫了一下以后，回答到。
　　“恩，开始喜欢就好。客人晚安吧，在下告辞了。打搅到您休息请多原谅。”鸾优雅地欠了一身，转身下了楼。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慢慢变得微弱。

　　墨雨站在那里，看着鸾离开的楼梯口。
　　“……只是……他不适合我的。”他自言自语到。“而你，果然是很残忍。”他叹了一口气，转身，面无表情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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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里，汐又没有睡好。半夜里热地醒来，身上满是汗水，粘粘的十分难受。被子里闷热的不象话，汐掀开被子，一股冷风钻进来，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好冷……可是盖回去又太热，这可如何是好……汐勉强搭上被子，只感到身上的汗水慢慢的变冷，然后，整个身体也开始冷起来了……好冷……

　　也许，还是去和哥哥一起睡得好。汐想着，脱下湿透的睡衣，换了一件粗布的小褂子，抱着自己的枕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过道里黑森森的不见光。他，哥哥和父母都睡在一楼，那一层也只住着他们四个人，所以多少有些过于安静。汐抱着枕头小心翼翼地迈步，月光透过唯一的窗投射进来，洒落在他的身上，清冷的没有温度，但是很美。汐来到哥哥的房前，敲了三下门。

　　“是谁？”里面传来了哥哥那好听的声音。

　　“我，是汐。”汐轻声回答到。

　　里面传来脚步声，接着门开了。“怎么了？睡不着吗？”鸾出现在门口，关切地问汐。
　　“恩，觉得冷了，想和哥哥一起睡。”汐点点头，望向哥哥。“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来吧。”鸾把汐让进屋里，关上了门。汐爬到哥哥的床上，撩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然后露出头来对哥哥傻傻地笑。鸾也对他笑，上了床，吹熄了窗头的烛灯，盖上被子搂着那个软软的身体。汐露出的四肢又凉又滑，鸾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汐的膀子上，汐咯咯地笑。

　　“哥哥的手好暖和。”他喃喃地说。“哥哥的身子也好暖和，一直都是这么的暖和，好舒服啊。汐就不行了，老是冷冷的……”汐往鸾的身上靠紧一些，把头埋进哥哥的颈项间。

　　鼻间充溢着汐头发的淡淡香气，鸾满足地笑了。“别犯傻了，快睡吧。”他吻了一下汐的额头，然后把他更加搂紧一些。

　　“恩……明天也要加油啊，睡得饱饱的才有精神哪……”汐的语调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更像是在吟语。

　　搂着弟弟那冰冰的身子，鸾觉得自己很幸福。想要守护的，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啊，只要他开心自己就比什么都开心。如果不是因为墨雨，他们本是没有什么烦恼的；如果不是因为墨雨，一切就可以这么淡然的幸福下去。为什么……为什么，汐偏偏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呢……

　　鸾不觉间又想起唇间那个触感，他的脸一热，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觉得不太对劲儿，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守护弟弟的心情至今真切不曾改变，那么对那个男人的心情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鸾生平第一次，遇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的事情。
　　带着一丝疑惑，他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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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2004-2-5-01-11

　　[这一部分写的好开心呢，又有惊险刺激的，又有温馨浪漫的，真的写的心情很好啊，突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美好……从我对汐的描写里就足见我对乖巧的小小受怀着怎样一种难以磨灭的爱怜之情……啊……好想好想看他害羞地呻吟的样子+_+（表理我，我不正常）。居然因为这里我开始对汐有感觉了……可是其严重的结果就是……汐真的成了永远翻不了身的纯良小小受……默|||对了，鸾被墨雨强吻那一幕也是满有趣的，想象一下鸾当时的表情吧，一定很可爱啊，呵呵呵呵……不管怎么说，故事还是朝着现在这个方向无可挽回的前进了……身为男主角，墨雨是招人喜欢也好，讨人厌也好，他的作风都无可辩驳是最MAN的一个，所以我们可怜的受受们总是不可避免的会对他产生某种特别的感觉……汗。
　　对于故事究竟应该怎么去发展的问题，我也参考了好几位的意见……（因为这次想写正常一点的，可是就我的思路，无论如何都没法达到一般人所认为的“正常”，汗。）所以就综合采纳一种最言情化的发展。我发现自己居然也有言情的潜质……汗。其实就我来讲，真的有一点想写两个差别大一点的版本。耽美版可以按自己的意思激烈起来，尺度也可以放宽；而正常版就更加唯美柔和一点，结局也更加正常……可是，我实在是难有那么多的精力……所以只是美好的构想而已|||各位按自己的兴趣选一个版本看就好，千万别两个都看，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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