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

　　NO。1
　　某些现在可以勉强回想起来的事情，开始在炎热的夏天。
　　像海市蜃楼般。
　　那样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手可及。
　　NO。2
　　如果说两个人的相遇是场插曲。那么，我和陈凯岚的相遇是场交响曲。
　　绝对的够震撼。
　　那是个很闷热的天气，热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本来就很燥热的内心在知了那一声又一声的催命中，终于无法再静下来看书。于是便在老师转过身写字的空隙从教室里溜了出来，来到了学校的楼顶。
　　对我来说，这里至少算是全校最凉快最人少的地方。
　　我讨厌热闹，讨厌麻烦。而麻烦的根源就是沾染上麻烦的人。
　　很显然，我沾上陈凯岚就等于沾上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麻烦。
　　当我踏进楼顶时，第一眼便看见了在楼顶边缘摇摇欲坠的他。当时出于正义感，我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就抱住他，拼了命的往里拽。虽然后来好不容易将他拽近来后，由于两个人的重力全在我身上，一个蹑跄，我摔倒在了地上，眼镜摔碎了一半。差点伤到眼睛。而他，却安然无恙的摔倒在了我身上。
　　现在想起来，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时侯就算把我眼珠子挖出来，我也绝对不再去冲当英雄，绝对！
　　NO。3
　　我就这样和一个超级大麻烦扯上了关系。
　　他，逃课，抽烟，喝酒，打架，出入不良场所，等等。反正一切形容不良少年的词汇在他身上都得到了实质性的验证。
　　说真的，我很后悔。非常的后悔。
　　为此，我做了不少补救措施。我知道，像他这种不良少年，成绩也绝对和他的品德成正比，于是我义无返顾的在分科时选择了理科。然后却在开学的第一天，看见他和我走进同一间教室，为了和他保持距离，我让老师将我调到了最边上的位置（他坐在中间）。然而却在第二天发现他坐到了我的旁边。而理由却是老师简单的一句“他基础不好，希望你多教教他。”最后我忍无可忍的为了不再在上学，放学的路上碰到他，坚决的从家里搬来了学校。然而一个星期后，我抓狂般的看见，他将行李搬进了只有我一个居住的宿舍。
　　这算什么？！上帝给我自作自受的惩罚么？
　　可这惩罚是不是太狠了点？
　　我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恨不得放一把火，把外面吵闹的声音一下子烧的精光。
　　我摘下眼镜，准备趴在桌子上小小的休息一会儿。可当眼镜刚一被摘离眼睛便被一旁的人抢去。用脚指头我也猜的到他是谁。
　　“小凡啊，我还是觉得你不戴眼镜时好看点。”陈凯岚那夸张的高亢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着。
　　“拿来。”
　　“咦~不要！”
　　“拿来！”
　　随着我伸向陈凯岚的手，陈凯岚将他拿着的眼镜的右手轻轻地向窗外仍去。我便清楚的看见我的眼镜以一条优美的弧线飞出了窗外。虽然这里的楼层很高，完全听不见眼镜摔在地上的声音，可我的心却看见我的眼镜支离破碎。
　　“都怪小凡拉~突然把手伸向我，吓我一跳！”
　　如果后来英雄发现他拼了命救下来的不是美女而是野兽时，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当个胆小鬼。跟我一样。
　　“陈凯岚！”我兀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陈凯岚。我感觉我的眼睛可以喷出火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
　　陈凯岚没有说话，静静的，我和他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小凡．．．．．．”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这时上课铃响了，巨大的铃声将陈凯岚的声音掩盖在了下面。
　　“你．．．．．说什么？”这时我才发现，在巨大的铃声下，我们彼此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说些什么，只是看见对方的嘴唇在一张一合的动着。
　　随着铃声的消失，陈凯岚动着的嘴唇也适时的停了下来。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盒子。
　　“以后就戴隐形眼睛吧！”我诧异的接过盒子，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我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个盒子。因为刚从陈凯岚的口袋中拿出来的关系，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暖暖的。
　　NO。4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孤僻性格，我一直都没有可以交谈的朋友。
　　如果陈凯岚也算是的话，那么，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缠着我。像他那样，坏坏的笑容，高大的身材，和打着一手的好篮球。是学校绝对的人气王。被那么多人追捧着的他，一定不缺朋友，可偏偏为什么老是喜欢缠着我？
　　缠着我这个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男生。
　　想着想着，便放学了。
　　我缓慢地收拾东西，当我拿起那本大大的英语课本时，突然想到，要是在平时，陈凯岚一定在枕着它睡觉。因为他从来不带书，所以总是拿我的。
　　现在．．．．．．陈凯岚一个星期没来学校了。听说是因为打架被学校请回家反省去了。学校每个星期都会放住校生回家，他家就在我家附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看看他。
　　我将书一股脑的塞进书包，背起它走出了学校。
　　这世界，总是有很多意外。
　　当我推着自行车路过学校附近的小巷时，看见里面正好有一群少年。
　　在打群架吧？
　　我听陈凯岚说过，他那时候说的特沸腾，手舞足蹈的。不过在我看来，那也只是一群猴子在打群聚。
　　我推着车从小巷走过，我可不想再沾上麻烦。
　　不过刚走了几步，我又退了回来，因为我听到从那条小巷中传出了陈凯岚那夸张至极的高亢声音。
　　“你爷奶的！”这句话原本是“你大爷奶奶的！”不过陈凯岚嫌太饶口，就改成了现在这样。
　　果然，在那群互相撕打的队伍中，我看到了陈凯岚。
　　“警察来啦！”连喊了两声，我自己也很惊讶自己居然也能发出像陈凯岚那高亢的声音。
　　那群人果然一听到警察，便朝我的反方向跑去。当然，也包括陈凯岚。
　　我满意的笑了笑，转身推着车继续走，肩膀却被一个大力击中。
　　“嘿，小凡！”陈凯岚牵扯着嘴角，一副惊讶的样子。
　　“你怎么跑回来了？！”
　　“哈哈．．．．．”他露出满脸得意的样子“我一听那声音就知道一定是你了！”
　　白了他一眼，我跨上自行车准备回家，今天耽误了不少时间。
　　自行车突然加重了许多。转过头一看，陈凯岚那小子正后脸皮的坐在我的后坐上，一脸的媚笑。
　　“下去。”
　　陈凯岚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正在扩大。
　　我郁闷的皱起了眉头。我知道，这种时候，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回罢休的。所以只好将脚重新踏上脚踏板，那家伙的家和我家只隔了两条街。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个搭顺风车的机会。
　　陈凯岚将头靠在我的背上，他的头发穿过T恤刺的我痒痒的。
　　“陈凯岚……”
　　“陈凯岚？”
　　“陈凯岚！”
　　这小子！这样也能睡着！
　　我一边奋力地的踏着自行车，一边想着到底要不要来个急刹车，把这小子一下子摔出去。不过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我并不想让这个对我来说的大麻烦扩大。
　　快到他家时，我试着叫醒他。
　　“陈凯岚，到家了。”
　　以为他没听到，我正准备将车停下来摇醒他。
　　就在这时，他说了让我一辈子记住的话。
　　“原来就算我闭上眼睛，也同样只看见你。”
　　一个震惊，手一抖，车子失去平衡倒向一边。
　　最后，我还是将他摔了出去……
　　NO.4
　　其实我并不像我说得那样讨厌陈凯岚。虽然很多时候我对他的态度都极其厌恶，但是我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这是真心的。
　　当然这些我从没告诉过他。
　　日子就这么一点一滴的在陈凯岚日日高亢的嗓门中流过。奇怪的是，我开始不那么反感陈凯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的，觉得他的大嗓门其实也挺提神的。
　　记忆中得那天，一直下着雨。灰蒙蒙的天让人总高兴不起来。
　　我在家为准备到来的考试复习。门铃响起来，我打开门看见陈凯岚站在门口。当时他的样子很奇怪，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直觉告诉我陈凯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本想要问问他，结果他一句话也没说，进来就一头栽进了沙发里。始终没有讲一句话。我端了水递给他，他却不接。我问他什么他也不回答。我只好拿来被子盖在他身上，他没有反抗，只是将整个人都埋在被子下面。至始至终没有和我有任何的交流。我看着他，心里闷闷的，有点难受。叹了口气回房间睡觉了。
　　我一直睡的不沉，所以当陈凯岚靠近我的时候我就醒了。我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陈凯岚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听他淡淡的说：“小凡，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摸出手机，是凌晨两点过，我犹豫着。只见陈凯岚已经出去了，我想也没想起床抓起衣服就追了上去。
　　出门后冷的打了颤，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我说：“陈凯岚，回去吧，那么晚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我又把那话说了一遍，他没理我。我把心一横，舍命陪君子吧。我们就这样慢慢的走着，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夜晚的街道冷冷清清的，雨一直都在下，淋的人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小凡。”
　　我看向陈凯岚，他停下来，转过身面向我。就那么一直盯着我。盯的我心里不自在。我刚要说话，他却向前一步，将头埋在我的肩上。
　　我被他这一举动吓的退了一步，陈凯岚却依旧没将头拿开。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声音淡淡的：“我这里难受，很难受。”
　　我一直觉得陈凯岚今天有问题，一听他说难受，我紧张起来：“怎么了？要不我送你去看医生？”
　　他摇了摇头，“小凡你知道吗？”他的气息萦绕在我耳边，弄的我耳朵痒痒的，有些发烫。“蕾蕾她不要我了。”
　　蕾蕾，我之前听别人议论过，好像是陈凯岚喜欢了很久的一个女孩。我之前只觉得无聊，也觉得不可能，像陈凯岚这么一个单细胞，我想他也不懂的什么叫喜欢吧。可是现在从陈凯岚口中亲口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诧异。
　　“我喜欢了她那么久，那么久。”陈凯岚似乎有点激动，感觉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说我是什么你知道吗？”
　　陈凯岚站直了看着我，我有点茫然，“她居然说我是GAY！”陈凯岚突然大笑起来，“我他妈要是GAY会那么屁颠屁颠的追着她跑了那么久？！”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很想安慰他，却找不到话。
　　“小凡，你别往心里去。”陈凯岚认真的说“当初你把我从天台上拽下来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和你做兄弟。你没什么朋友所以我厚着脸皮来接近你。虽然你总是表示出很不耐烦我，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是认我这个朋友的。”陈凯岚伸出手抱住我，“所以就算蕾蕾那样说我，我还是会和你做朋友。”
　　真的，那一刻我觉得陈凯岚从没那么伟大过。说伟大有点夸张，可是我是真的感动到心里。可越是感动，心里的那份自责就越重，如果不是我，陈凯岚和她得蕾蕾或许还好好的。
　　看着走在前面大声唱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草。”的陈凯岚，我笑不出来。
　　NO.5
　　如果要问什么东西的传播速度最快的话，那么，答案一定是：
　　流言。
　　像棵生命力极强的丑陋的大树，伸展出更加丑陋的枝条。这些枝条不断的扩大，扩张，直到遮住所有的阳光。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反正肯定不是笑脸。
　　之前诧异为什么所有的同学都对我纸指点点，看见我时脸上会露出鄙夷的神色，以及身后莫名多出许多的陌生目光，都在这里得到了揭晓。
　　公告栏上那一张张我和陈凯岚的“亲密”照片和旁边那些用大号的彩色笔写的什么“断袖之僻”“BL”“变态”“同性恋”等等，总之，每多看一点，我就感觉我的心更痛一点。
　　像是有人正在用力的像在揪毛巾似的，把我所有的内在全部挤出我的体外。用力的挤，用力的挤，直到全部挤干。留下一个空虚的自己。
　　“这不是岑凡嘛~”阴阳怪调的声音，“怎么？没和陈凯岚一起来啊？
　　“别说了。你看人家岑凡都不好意思了。毕竟是女孩子嘛~哈哈……”
　　“什么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还装什么纯情。恶心。”
　　“现在不是正流行么？想不到平常话都不怎么多说的岑凡原来这么前卫啊？！”
　　。。。。。。。。。
　　哄笑的话语，讽刺的话语，全都涌进耳朵，然后全都变成一根根锋利的刺，通过我的每条血管，顺着我的血液，刺中我的心脏。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陈凯岚。他那受伤的表情浮现在我眼前，之前听陈凯岚说无所谓，我就真的以为没什么。可是当这些事真真正正发生在我身上后我才知道内心的痛。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爷奶的！”我似乎听到骨头被打碎的声音。
　　一声惨叫过后，被打的男生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嘴角不停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所有人都安静了。
　　我定定地看着面前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陈凯岚。
　　似乎刚才那一拳揍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以及，满腔的愤怒。
　　“都给我滚！”一声大吼，震响了整个楼层。
　　所有人都一哄而散。谁都不想沾上这个大麻烦。
　　陈凯岚是个超级大麻烦。
　　明明应该是这样想的。可为什么，现在的我会认为，对陈凯岚来说，我才是个天大的麻烦？
　　“小凡？”
　　“不要理我！”
　　“小凡……”
　　“不要那样叫我！”
　　“………”陈凯岚楞住了。他从未见过我如此的生气。
　　“你很在乎他们说的话吗？”
　　我没有说话，转身朝楼上跑去。
　　“小凡！”
　　“砰”二楼的不锈钢垃圾桶被我用力的踢倒。顺着楼梯迅速的向下滚去，每滚下一层楼梯便发出一声巨响。那每一声巨响都震动着我的心。
　　“我说过了………不要那样叫我。”
　　然后转身，上楼。将一切都抛在身后，包括陈凯岚。
　　NO。5
　　第二天我很迟才去学校。
　　不是怕见到陈凯岚，而是怕见不到。
　　以我对陈凯岚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再来学校。
　　可当我看见他像往常一样坐在位置上时，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我是真的不了解他么？
　　“嘿！小凡！”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坏笑，似乎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怎么今天这么晚才来啊？害我等了你好久。”
　　我扫视了一下教室。果然，所有的人都在用不寻常的眼神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两。而陈凯岚，依然笑着跟我打招呼。
　　陈凯岚啊陈凯岚，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么？
　　我在位置上坐下，而陈凯岚在一旁眉飞色舞的讲着前几天打群架时他又是如何的英勇。
　　可是这些我都没有听进去，身后那些目光刺的我生疼。
　　“你烦不烦？！”终于，我再也忍不住朝他吼过去。
　　陈凯岚楞了楞。立即又换上笑容。“干嘛呢~小凡~”
　　“够了！”我将书往课桌上一扔。“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此刻的陈凯岚站在背光的地方，一大片阴影打在他的身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似有似无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高亢，很温柔的声音。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其实不是。”
　　说完，他便整个人消失在了黑色的阴影中。
　　心腔被重重的打中，透不过气来。
　　在你的生命中，是否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他愿意为你做一切事。只要你开心。
　　他并不是你的爱人，可你们的感情却比爱人还要深。
　　也许你并没有发现。可当他真正离开时，你才真正的发现。
　　原来，没有了他的世界，是一片灰暗。
　　NO。6
　　陈凯岚走了。他消失了。
　　那么突然，却依然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开始了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坐一方，一个人回家，一个人住在只剩我自己的宿舍，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家。
　　开始了以前的生活，却回不到以前。
　　如果让时光倒流，我想我肯定没勇气再那么对陈凯岚。
　　我不是没想过，如果陈凯岚离开我会难过。
　　但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想他。
　　我也曾想自私的把一切抛在脑后，什么都不管。可是每每看见陈凯岚盯着蕾蕾的照片发呆我就告诉自己做不到。没有我，我想陈凯岚的生活会比现在有趣的多。至少不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明明心里难过却为了顾及我的感受而强颜欢笑。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初的自己够勇敢，是不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我总是后悔自己当初做错的事，可是后悔毕竟是后悔，是挽回不来的。
　　陈凯岚之前在我面前对我说的话，我不是没听到，只是不知该怎么做。
　　“小凡………其实只要你快乐，我做什么都行。”
　　原来，真正的英雄不是我。而是陈凯岚。至于我，就当是那头野兽吧。
　　NO。7
　　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将毛绒的围巾向上拉了拉，遮住了我鼻子以下的地方。
　　这个冬天特别的冷。
　　掏出手机，输入一串数字。冰冷的雪花飘落在我手上，冻出一块一块的红色。
　　按下通话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心脏随着里面的“嘟嘟”声有力的跳动着。
　　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了起来。
　　“喂………”声音中透露着一阵颤抖。
　　“………”电话那边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我突然慌乱起来“对不起……..我打错了！”
　　立即关掉了通话，他还是原谅不了自己吗？
　　电话刚刚暗下去的屏幕有突然亮了起来。
　　这一次我的手比刚才还要抖的厉害。刚一接通电话，还来不及说话，里面便是一阵急促的声音。
　　“小凡！小凡！小凡！真的是你么？一定是！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听着陈凯岚在里面着急的声音，我突然觉得很想笑。
　　距陈凯岚的离开，我有多久没笑了呢？快三年了吧！
　　“小凡你知道嘛，这几年我一直试图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我抬头看向天空，心里静静的，“我后来想通了，你那时候那么做其实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这人，就知道默默的为别人好，就算你没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把我当朋友的。”
　　雪花飘落在我脸上，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既然是朋友就没理由一个人扛的是吧。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都那么久没见你了。”陈凯岚放低声音，“我真的很想你。”
　　我一下子觉得天空变亮了，像是要出太阳，我似乎可以看见厚厚的云朵后面那光芒四射的阳光。
　　“小凡。”
　　“小凡？”
　　“小凡.....”
　　“你还在吗，小凡。”
　　我笑着对电话里说道：“呐，现在外面正下着雪，你还想让我在你家门前再等两个钟头吗？”我听见里面陈凯岚傻得吐血的笑声，我对着窗前的陈凯岚招手：“呐，我肚子快饿扁了。”

　　某些现在回想起来的事情，将是我们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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