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小师叔的小师叔

作者:孤光与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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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醒



      当年云舒凭一人之力,在修仙大阵的基础上独自修改完成了调和阵法。而在真正实施的这一天,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曾经的很多次,她都以为自己在布阵的时候会无比的紧张。然而,当她拿起望舒剑的那一刹那,时间的呼啸风停,只剩下遗世独立的少女踏出她握紧天地阴阳的第一步。

      两件天下至阴至寒之物被安放在冰柱的两侧,云舒举剑当前,并指默诵。晦涩玄奥的玄音妙语从她口中吐出,化作如流水的实质缠绕上望舒剑的剑身。她握着剑柄的手一紧,独属水命之灵汇入剑身,一道蓝光翻腾似游龙,同那低吟一起翻腾游走而起。
      那灵力之汇围绕云舒旋转,扑向一边的光纪寒图,带起寒气激荡,再又连接起了鲲鳞。以灵力为连接,云舒将望舒剑与两件寒器成三角排列,围住了冰柱中的玄霄。

      寒器连接的同时,云舒脚下朝前方猛出现一道金光,仿佛是泼洒般,在这三角中成就一部分复杂玄妙的阵法,复又带起更多如枝桠般生长的阵纹——那是调和阵法的一部分,凭借这一部分可以将望舒与寒器之中的寒灵最大化地激发出来。
      为了能将天地灵力与阴阳二力所在这一方天地中,云舒在调和阵中加入了聚灵、锁灵、渡灵、融灵四大阵术。并将阵眼接入禁地下方埋伏着的琼华灵眼当中。
      当年,几位长老冰封玄霄时,为了能镇住羲和剑的力量,特意靠琼华灵眼维持冰层的存在。现在,云舒反其道而行之,除去加一层保证的考虑之外,更是为了保证自己能专心致志为现在的望舒宿主菱纱渡灵——不用去担心调和阵术的后继之力。

      调和阵术的一部分已经打开,寒灵越聚越多,翻涌起阵阵寒气。禁地另一边的岩浆翻涌之地,渐渐被寒气侵蚀。云舒胸前戴着的红魄之石,发出耀眼的红光。就在寒气汇满整个禁地之时,云舒霍然睁开眼睛,再一借力,望舒剑鸣,一道蓝光打向从刚开始就挣动不已的羲和剑。

      此时,双剑彻底苏醒——

      羲和炎武,世间至阳之力涌动。它周身的冰层被瞬间化作弥漫的白汽,流散碰触到寒灵时又结成无数白霜纷纷下落。羲和剑发动的力量越来越大,困住它与玄霄的九天玄冰在羲和剑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融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那冻结了十九年的时间重新开始转动,冰封了十九年的回忆重新汇涌聚合。玄冰还未曾化作水就已经结成霜幕,成为这归来旧人的致礼。玄霄英俊不羁的容貌慢慢变的清晰,随着羲和剑的鸣动,他的身上也散发出阵阵灼炎的光。然而这一切还仅仅只是开始,当凝立数年的冰层被逐渐融化时,失去了掣肘的羲和剑也随着它的主人一起开始失控。

      仅仅只是破开当年几位长老与掌门合力施展的冰封之术,就花去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玄霄在云舒开始启动阵术的之后,就以体内凝冰决辅以配合。羲和剑苏醒的同时,他的生魂也在归位,身体因长时间的沉眠,让他不能马上动作。而在玄霄不能控制羲和剑的那一刹那,羲和剑的炎阳就需要望舒与双寒器加以控制。

      一直牢牢观察着面前状况的云舒在冰层彻底消失后,袖袍挥动,由灵力化成连绵不断的青符旋转着飞出包围住玄霄与羲和剑。望舒在半空中悬浮,云舒双手结印往前一推,沉声喝了一声:“去!”
      寒气如云海流涌,刚才积聚的寒灵呼啸从望舒剑,光纪寒图,鲲鳞三端成猛虎游龙之势迅速扑向中间的玄霄与羲和剑。
      寒器的两道打在刚才成圆的青符上,转化成柔和的涓涓细流随着青符转动,慢慢流入玄霄体内。而望舒剑那一道直接从空中撞击,撞到了逐渐失控的羲和剑上。两股力量纠缠在一起,互相撕咬又互相融合。

      围住玄霄的青符转动越来越快,灵力汇入的速度也越来越开。云舒扫了一眼正与羲和剑拉锯的望舒剑,凝眉思索不过一瞬,取出随身的赠云割破手腕。将那伤口贴附在望舒剑身上,鲜红的血液滴入望舒剑身被瞬间吸收,望舒剑的蓝光愈发盛弘耀眼。水灵再一汇涌,手腕上的伤口愈合。
      放任望舒剑与羲和剑互相牵制,云舒走上前,再取出一道符竖指默念。那灵符爆出两道如流星烟火一般细微的灵光,彼此缠绕旋转。蹿到半空中,再一碰撞,撞出无数细小的火花洒向云舒身后。
      就像是天空绽开的烟火,夜晚被点亮的荧灯,又一部分的阵纹被唤醒点亮。与方才缠绕生出的阵纹联合在一起——组成了调和阵法的外阵,和内外阵结合的中枢。
      如今,还剩下内阵未醒。

      “师兄,等外阵全部打开的时候,困住你的冰层必已全部化解。而接下里内阵的启动,最为关键。”云舒将调和阵法启动的细节处一一向玄霄说明,“那时我会用望舒剑牵制住羲和,凭借两件寒器的灵力为师兄调和体内因炎阳逆变损害的灵脉。师兄此时需尽力抢回身体与羲和剑的控制权,并调动凝冰决。”
      “我自创凝冰决,它已与我合为一体。寒灵汇入时,凝冰决会自动为我续灵。”
      “如此最好,只是……”云舒点点头,又有些犹豫。
      “如何?”
      “……因师兄……遭重创已久。体内炎阳只是被强行镇压,未曾得以调节。十九年过去,逆变的灵脉再想调和基本等于重塑……到时,那过程必会无比痛苦……”
      “……”玄霄沉默没有立刻回话,良久他淡漠的声音才继续响起,“不过是重塑之痛罢了”
      比之当年,这又算得了什么。

      “你不必忧虑我承受不住。前掌门与无数同门被妖界所害的仇还未曾得报,一点小痛,何足挂齿。”方才那一声叹后,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玄霄抛开那一瞬间的思虑,傲然冷哼了一句。
      “……是,若师兄出冰,我琼华必是如虎添翼。”

      “你可是在担心天河与慕容紫英之事……”
      云舒被戳中一部分心事,闻言一愣。知瞒不过去,声音有些黯然地应了一句:“师兄慧眼……”
      “天河心思明朗直白,既然他说了会去找慕容紫英就一定会去。至于宗炼那徒孙,也不是心眼狭窄之人。不过是一次争吵,你不必如此挂心。”
      “师兄说的是,是弟子心生迷障了。”云舒调整了一下心态,做了一次深呼吸,将心中上下起伏的忧虑压了下去。那样犹豫的状态,对开启调和阵法不利,她不应这样患得患失。

      、
      寒灵正慢慢导入玄霄体内,与凝冰决互相融汇。玄霄周身无形燃烧的火焰,在至阴之力的作用下,气势逐渐被压制。然而,这不过是一个开头,要将寒灵继续深入,修补重塑玄霄逆变的灵脉,还需云舒开启内阵。
      但因少了一件寒器,对韩菱纱与任云舒二人水灵的需求会更大。望舒剑的彻底苏醒,换来的是对菱纱元神的巨大的消耗。云舒在为菱纱渡灵的同时,也承担着一部分的消耗。
      所以此时,更需要她小心行事。

      云舒确认望舒剑无误,就走近玄霄。她凝神观察现下的情状,凝眉思索,复又祭出赠云。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拜托了,赠云剑莹白的剑身绚烂画出一个剑花。流转不竭的灵力,再一次飓风般抟起,掀起狂风暴雨,海啸般汹涌。
      调和阵中的至寒灵力汇聚的更快更狂,云舒纤细的身影几乎被这灵浪之潮覆没。赠云剑围绕羲和望舒起舞游转,被外阵包裹在中间的一部分,倏然发亮。禁地的地面轰然震动,地面开裂,隐藏在底下的天地灵力透过缝隙喷薄而出,与阵中的寒灵融汇在一起。

      耀目光杖,道道成刃。

      绝不可直视的光芒中,一个隐藏着天地奥义,大衍复行之术的精密复杂阵法出现。内阵与外阵相互接触的那一刹那,就好似盘古劈开天地之前,那一片混沌大荒之中挤压的神秘力量重新涌现。仿佛能从这精炼的阵法,看到世间掩藏在宇宙苍穹中,最隐秘,最不可捉摸的天道。

      内阵被彻底打开,外阵与之相连——
      内外阵法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滚滚转动——
      调和阵起——

      云舒的衣裙翻飞,她站在阵法中,身影飘渺悬动。那在天地玄秘之间,显得无比渺小而脆弱的画面——就如一只朝生暮死,不过一瞬的蝶。
      调和阵轰鸣,双剑在阵法上空起舞,阴阳二力在天地灵力的包容下互相碰撞,流转。霎时,自出冰之后陷入昏迷的玄霄,终于在灵力的催动下,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带着烧尽世间的火,重新来到了世上。

      “羲和!”

      听到主人召唤的羲和剑飞到玄霄的手里,发出堪比太阳的红光烈焰。云舒收回赠云剑,一伸手召回望舒。
      二人举剑,站在内阵的两侧。内外阵越转越快,连接处溢出的天地的灵力已经充盈了整个禁地。自来只有冰火两极分明的禁地,冰层开始融化,熔岩慢慢退去。从阵法的边缘,似有绿意开始蔓延,代表着万物初始的和煦之风开始吹拂。
      它到达的每一个角落,曾经荒芜的地表重新散发出生机。

      然而,真正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内阵启动,以为玄霄逆变的经络开始重新生长。生长时带来的巨大痛苦,折磨得玄霄几乎昏过去。

      “师兄!”云舒大声的唤道。
      玄霄咬牙,再一次举起羲和剑。炎炼之光涌现,让云舒觉得方才在玄霄眼中看到的铺天盖地的恨意只是一眼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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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3号考试,所以明天请假。
    星期一晚上会加油补更的!
    现更党太痛苦了,可是唯一的三篇存稿还是提前码的大结局……
    这等悲催,书语何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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