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小师叔的小师叔

作者:孤光与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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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鸣



      陈州的大街上行人往来,依旧热闹非凡,而夙莘的身影早已淹没,再无寻处。云舒与紫英站在酒馆门口,面对着人世繁华,心中怅然若失。

      “我们在陈州玩一会儿,再回去吧!”菱纱走到同伴面前,突然提议道。
      “莫要胡闹……既然其余事情已经了解,我们还是早点……”紫英皱了皱眉,刚开口又被菱纱摆着手打断了。
      “有什么关系,时间还早呢!”说着,她冲梦璃使了个眼色,二人拉起云舒就往热闹的地方跑,天河立马就跟了上去。
      “胡闹!”紫英一甩袖,拨开前方的行人,追了上去。

      菱纱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她见云舒紫英脸上忧愁,便拐着法子想让二人高兴起来。虽然紫英一定不会同意这个提议,但只要拉住了云舒,紫英的意见基本可以无视。

      “说到玩,我可是最拿手的!今天,本女侠就好好和你们讲一讲这陈州好玩儿有趣的事情!”菱纱年纪虽小,大江南北走遍,见识颇广。人文故事,传说来历娓娓道来,一旁的人听得是津津有味。
      她带着四人在陈州城内闲逛,每到一个地方都能说出一二分的来历来。云舒感动于菱纱几人的心意,方才与夙莘的诀别而起的伤感到也消散了一些。见云舒慢慢展颜,这散心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半。

      逛了大半天,琼华五人在一处茶棚内歇脚。天河跑到对面要买糖葫芦吃,菱纱走不动了,就由梦璃带着他去。云舒还有些没看够,又在四处看看。
      “这是什么……”走到一处卖各色饰品胭脂,锦囊绣品的摊位前,云舒拿起一个编得极是精巧的丝绦结。
      “这是同心结”摊主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婆婆,她笑眯眯地对云舒说:“是送给心上人的。小姐可要买一个,送给身后的公子?”
      原来同心结是做这用处的,听老婆婆这么说,云舒转头见紫英正走过来,她脸上一红将同心结放下,又拿起一个流苏簪子。
      “公子,买个簪子送给身旁的小姐吧。”
      听得老婆婆一句话,紫英看向云舒手中拿着的簪子。这簪子的材料虽不甚贵重,但胜在精巧,碎碎的流苏映着粼光,十分好看。紫英忽然想起夏元辰说的‘女孩子都爱闪闪亮亮的东西’那句话来。
      云舒虽十分喜欢这个簪子,但修道之人不重外表浮华。琼华弟子身上都是注灵的宝物,这簪子也不过看看就好。她放下簪子,对老婆婆歉意的笑了笑,便与紫英说可以走了。紫英点点头,转身时,往那摊位上扫了一眼。

      昆仑琼华山门

      “终于到了,快走!我们去找玄霄,告诉他好消息!”天河的精力一向很好,刚落地就兴冲冲的往里跑。
      可身后梦璃却突然跌倒跪坐在地上,她脸色煞白,血色全无,看上去很不好。
      “梦璃?”云舒与菱纱扶住她,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处一片冰凉。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我的头……好晕……”梦璃眼前一片晕眩,脑中一团迷雾。头重脚轻,浑身冰冷,隐隐仿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晕眩之后,又泛起阵阵疼痛。
      云舒的眉头难以察觉的蹙了蹙,她示意菱纱扶住梦璃,施展水术,暂时缓解了梦璃的痛苦。
      “紫英,梦璃的状况不是很好,我和菱纱扶她回去休息。师兄那边,就拜托你和天河了。”
      “好,你们先回去吧,我与天河去见师叔就行了。”

      将梦璃扶到床边,菱纱拿着热巾替梦璃擦着额头的冷汗。云舒搭着梦璃的手腕默默替她调和。舒缓的灵光从云舒指尖溢出,又隐入梦璃体内。
      “云舒,梦璃她怎么样?”
      “虽不知是因为什么,但应该没事了。”云舒收回手,看向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梦璃。在山门口,梦璃那一声呓语中说的有什么东西,让云舒心中起了警惕——妖界已经一天比一天临近,一切都需要加快脚步。而梦璃的身份,绝不能让琼华内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如果可以,在最坏的打算发生前,云舒要将天河三人送下山去。

      “菱纱。”
      “怎么了?”
      “你感觉怎么样?”云舒表情未变,关心起菱纱的身体状况来,“这几日可还有不适感?”
      “我没事,从上次你给我渡灵之后就好多了。这两天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菱纱扬了扬手腕,笑容明媚开朗。
      云舒也对她笑了笑,取出一张符纸在菱纱的手腕上再一番施为。那符纸覆在原来渡灵阵所在,随着云舒的低吟,隐没在菱纱手腕中的渡灵阵再一次亮起来。云舒停下动作,对满脸好奇的菱纱解释道:“到时启动望舒剑时,需要大量的灵力。这符是加大渡灵阵的渡灵之效,可保你安危。”
      “那你呢?你把灵力给我了,你怎么办?”
      “无事,届时调和阵法启动,加之有三寒器加持。我修为虽不比紫英,但负担你的灵力供给还是有余的。”云舒对菱纱笑笑,示意不必担心。
      又待了一会儿,见梦璃睡着无事,菱纱也说自己会照顾好她,云舒留下一个安神的咒术才离开。

      天河与紫英将光纪寒图送去给玄霄后,紫英因还要去向夙瑶禀报夙莘之事,就比天河先一步离开禁地。
      到了琼华宫内,夙瑶问及夙莘为何不肯回来,紫英将夙莘交给他的木匣取出,然后打开了它。
      只见那木匣机关变化,变成了一直木鹰的形状。
      “这是何物?!”
      “师姐,是我呀,你是不是吓一跳?”那木鹰扇着翅膀飞在半空中,竟发出了夙莘的声音:“这机关鹰是我自己做的,很不错吧~”
      “夙莘?”夙瑶问了一句,便不再出声。那机关鹰继续说道:“师姐,你先别生气,我知道……当初我……一气之下竟然离开了昆仑山,让你很是为难……”
      “在山上,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可能因为我们性情相近,一样争强好胜,一样不肯服输……夙莘别的都可以不在乎,只是一想到这些年来辜负了师姐的期望,早将修仙所学荒废,就更加不敢回来了……不过……师姐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如今过得很好……”
      “刚下山时脾气还是一样倔,不懂江湖规矩,吃了亏,差点丢了性命,是一位老人做的机关兽救了我,后来我就跟着他学做机关,他是‘偃师’一脉的传人,知识很渊博。”
      “我走遍五湖四海,才发现世间比想像的更加广大,就算不修仙道,一样可以遨游宇内、乘奔御风,在无尽的天地间,人是那样渺小,许多原本看得很重的东西,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所以……还是现在每天喝酒、行走江湖的日子更适合我,我们……相见不如不见,我但愿永远是你心目中那个横冲直撞的小师妹……”
      “师姐,保重……”

      机关鹰说完最后一句话,收起了翅膀,又变回了原来木匣的形状,落到了地面上。夙瑶表情依旧淡漠疏离——刚才那一番动情的剖白竟不存在一般。
      紫英站在下方,同夙瑶一起听完了刚才那一段话。话中的洒脱与勘破之意何尝不是在他心中留下许多震动,他终于有几分明白夙莘为何不愿再回琼华。可是夙瑶的反应让人捉摸不清,他只能候在下方不发一言。
      “……紫英……”
      “弟子在。”
      “你见到夙莘时,她真如刚才所言,自甘堕落,不但荒废所学,竟还酗酒伤身?”
      “掌门……”紫英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如实答来。”
      “是……师叔她确有饮酒——”
      “够了!你且退下。”紫英刚承认,夙瑶已然带怒。想起这几年自己日日挂心,可没想到夙莘却自甘堕落。夙瑶心中恼恨万分,瞬间就下了决定:“我自会告知掌管名录的弟子,将夙莘之名除去。”
      那动情的内心剖白没有撼动夙瑶半分,只换来一个如此绝决的结果,紫英如何不吃惊:“掌门,您的意思是……要将师叔逐出门墙?!”
      “不错。本派正值用人之际,她却如此行止,兼之言行不端,习旁门左道之术,我留她何用?”
      所有的同门情谊在整个琼华面前显的如此渺小,不堪一击——夙瑶的解释让紫英哑口无言。
      “去吧,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紫英说不出任何求夙瑶改变心意的话来,只能行礼退出琼华宫。

      站在琼华宫外,紫英望着天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决定晚一些再将夙瑶的决定告之云舒。如此想着,紫英转道去了承天剑台。
      给云天河铸造的剑耽搁了几日,落下了进度,紫英需抓紧时间,赶快将它铸好。可是,他集中不起精神,望着前方剑台,紫英还是放下了手中工具。

      虚冶的弟子璇铁和明炼平日跟着师父学习铸造术外,还担负起剑台的整理之事。一些散碎的矿石,工具都由二人带领其他弟子整理好,以备不时之需。可今日明炼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留下璇铁一个人在这剑台之上。
      本来璇铁还在心里骂了几句,可是当看到紫英走过来时,她第一次觉得明炼离开的真是及时。
      “璇铁。”
      “是,紫英师叔,有何吩咐。”本来以为自己能比其他女弟子多看几眼紫英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了,可没想到今天还能和他独处。难不成自己最近做了许多好事?璇铁乐得心里都快开花了。
      “最近,可还有虹光琥珀,银星晶魄,金红石之类比较耀目的矿石留下?”
      “诶?”璇铁一愣,又立马回答:“有的,弟子去给师叔取来。”
      璇铁将这几日留下的碎石都收拢好,放到了紫英面前。紫英从中挑出极快色泽均匀完整的几块石头,拿在手里端详。
      “师叔,你要这些做什么?”看紫英似乎在犹豫选哪块比较好,璇铁好奇地问道。那些石料天然形成,绚烂美丽比之宝石也无有不及之处。璇铁心中暗忖,难不成紫英师叔喜欢闪亮的东西?
      终于打探到师叔除了剑之外喜欢什么了。璇铁眼睛一亮,选了几块特别好看的递到紫英面前,推荐道:“师叔,弟子觉得这些都很不错,不如全部带走吧!”
      “……”虽不明白璇铁突然而来的热情到底为了什么,但紫英还是点点头,将面前的矿石收拢起来,道了一声谢,离开了。璇铁目送紫英远去,发了一会儿呆,也转身跑了出去。

      云舒离开菱纱梦璃的房间后,径直去了太一宫。她已经许久没有来这里,看过玄煜与宗炼了。跪在灵位前,仿佛是倾诉,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在心里叙叙说了一遍。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舒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起身上了三柱青香,云舒深望了上方一眼,离开太一宫。
      在云经阁待到天黑,云舒才回剑舞坪。往途径五灵剑阁的时候,却看到怀朔与天河蹲在剑阁的草丛里寻找些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云舒突然出声,吓了怀朔天河一跳。怀朔手一抖,一个竹制的笼子掉在地上,流光点点从笼子里飘了出去。天河的怀朔的脸色瞬间变的失望无比。
      “怎么了?”云舒歪了歪脑袋,不解问。
      “云舒……”天河摸了摸脑袋,“我们在抓一种叫做夏鸣的,会放光的虫子……刚才……”听了天河的解释,云舒轻声啊了一声,马上向二人道歉。
      “没事的,小师祖,我再重新去找就是了。”怀朔温和地笑了一笑,表示没关系,“天河你和小师祖先回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我说了要帮你的,我不走。”天河不肯,坚持要留下来。云舒看了看,又问:“你们捉夏鸣虫做什么?”
      “是璇玑要的,她不知从何处听来说紫英师叔喜欢这些闪闪亮亮的小东西,就想要送他一些。而这夏鸣又比较难得,所以……”不知怎么,怀朔对着云舒解释原因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尴尬。却听云舒她轻声一笑,对怀朔说道:“怀朔,再这么下去,你会把璇玑宠坏的……”
      怀朔脸上带着笑意,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璇玑开心就好……”

      “你们如果真要找夏鸣虫,这里可不是好地方。”云舒对着二人眨了眨眼睛,换来天河惊喜的一问。
      “云舒,你知道哪里有更多的夏鸣虫么?”
      “嗯”云舒点点头,指了指思返谷的方向,“在思返谷后方,会有很多的夏鸣虫,你们去那里找,机会更大一些。而且……本门禁止入夜后喧哗、随意出外。在这里很容易被巡夜的弟子发现哦……”
      听了云舒的话,天河欢呼了一声:“云舒,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哪里有这些小虫子的?刚才我和怀朔蹲了好久……”

      是夙莘师姐告诉她和紫英的。在很久之前,夙莘曾带着紫英和她在思返谷后方,捉了很多这样会发光的夏鸣虫。

      云舒的眼睛黯了黯,没有回答天河的问题。幸而二人没有发现云舒那一瞬间的怔忪,只笑着向她告别,往思返谷跑去。
      草丛间偶尔闪烁的夏鸣虫,发出两声悦耳好听的鸣叫。清脆的声响就像是许久之前的童真乐趣——极短的出现,然后极快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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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被考试弄死了,死命的开脑洞,这章还像是豆腐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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