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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队长,为什么不绑了他?”
“绑他干什么?交换人质?杀了泄愤?你当对方跟你一样都是猪脑子,刘衡的生死对于他们来说无轻无重,带他回去不仅救不了黄校尉,我们自己也得玩完。”
安景突然回过头诡异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物事掂了掂。
“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
安景这边带着弟兄们风餐露宿,皇宫内此时却是一派歌舞升平,静文公主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女儿,且蕙质兰心姿容国色,深得皇帝喜爱,今夜皇宫夜宴,说是为了嘉奖闻人将军为朝廷除佞臣为帝业清君侧的大功,实际当皇帝邀请静文公主伴侧大家便知这对父女的心思,不过皇家之事为人臣子的就是有意见也不能说出来,这苏家刚下台,苏家千金丧期未过便急着将女儿塞给闻人烈,就算闻人烈与苏茜未成婚,也确实有些不符德行。
场中彩袖翻飞,酒香撩醉,闻人烈举着茶杯,盯着场中看似其乐融融的场面,剑眉一蹙心中渐渐升起不耐,突听喧嚣之中有一极不衬景的咕咕声。
“将军可是不适?”
闻人烈寒眸一眯,却只是低头敛目道:“公主,微臣失陪一下。”
静文从少女怀春时起便一直暗自恋慕闻人烈,闻人烈对她越是冷淡,她就越是不能自拔,这种感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爱慕还是纯粹的喜欢追逐。
静文端庄一笑,道:“无妨,将军有事请便,不用多礼。”
闻人烈得到允可,便站起身绕过众人直直跪在皇座之下,声音清冷如战场上凛冽的寒风刮过众人脆弱的耳膜,如他凌寒料峭的剑一般直刺人心。
“启禀皇上,微臣恳请皇上允许微臣出宫。”
场中顿时被这声冷冽的寒声激的一顿,齐齐停了下来。
轩辕皓本就暗中注视着女儿和闻人烈,闻人烈这一动自是逃不过他的眼,听得闻人烈这话便知今晚是留不住这忠心耿耿却心冷如铁的爱臣了,便瞟了眼花容沉郁的女儿,心中喟叹。
“爱卿何事如此急切,今日是你的庆功宴,有什么事也该放放再说。”
闻人烈并未抬头,沉冷道:“皇上,臣受皇命所嘱,身兼重任,自是以皇上和万民社稷为重,何况苏府之事同党未除,且又非臣一人之功,功臣之名实不敢当。臣已离府两日,事务已积压成山,还望皇上允许微臣回府。”
这番话说的进退得当有理有据,晓是轩辕皓这样的一国皇帝在这番民国大义面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答应他的要求。
宫殿中依旧歌舞升平,闻人烈步出殿门,抬眼望向清冷的夜空,嘴角微开口型,从嗓子里滚出一声哨响。
夜空中立即有一白影循声飞至闻人烈头顶,盘旋片刻降落在他的肩上,闻人烈从鸽子脚下取出字条,看了看,利眼一眯,便快速走出宫门翻身上马,往将军府急速奔去。
青岚在将军府门口徘徊了近两个时辰,心中焦急万分,管家及将军府一干侍卫都提着灯笼守在门口频频向路那头张望。
“来了来了,将军回来了!”
只见路尽头一团黑影如雷似电划破夜色,马蹄哒哒作响,人未至便觉周围气流涌动如浩瀚的海浪一波一波翻滚着众人的心胸。闻人烈从来如此,明明性寒如冰却行如烈火,每每经过之处必烧的天地都要为之失色三分,也怪不得□□上下男女老少都不由自主的遵循着他的脚步,为他无可匹敌的气势所倾倒。
青岚自从三年离京回来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到好友,心中激动可想而知,不过这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正事要紧,便连忙上前迎下闻人烈,急道:“你可回来了我的大将军,军营里要翻天了你知不知道!”
闻人烈始终不语,脚步沉沉直直向书房走去,口中只蹦出冷冷的三字:“取战袍。”
青岚自小知道这人脾性,看这样子看来心中比他清楚,心中顿时一松,便停下步子不再跟着,待到半刻后闻人烈出了房门又立马跟上,还不待说话便被闻人烈一句顶了回去。
“呆在这里,有情况用信鸽。”
管家看着自家将军翻身上马,便要让一干护卫跟上,却被闻人烈阻止。
“我一人去便可。”
“将军!”
闻人烈一记寒眼瞪去,管家便立即噤声,心中无奈,只能上前为他大开大门。
一开门,突然有一物事向内倒了进来直直砸向闻人烈,闻人烈一闪身,那物事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嗯……”
竟然是个人,衣衫残破,满身血迹,闻人烈看不清模样,却从他的衣着看出是个士兵,这一惊非同小可,便上前一把揪出这人衣领凑上去问道:“你是谁!”
这人正是从狼牙岭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元易,实际他逃出来时不仅遇到一队人马,刘衡的人早已经四面包抄,连唯一的漏洞也给围了个严严实实,幸亏手中有安景给他的那些造型奇怪杀伤力却异常惊人的细竹筒才勉强拼死逃了出来。
“属下新兵营元易,狼牙岭剿匪,刘衡叛变,黄校尉被俘。”
闻人烈眼睛一眯,眸中寒光一闪,冷道:“还剩多少人?”
“我们新兵队一百二十八人与其他人走散,他们护我逃出来将此事禀报于将军。”
“你做的很好。”
“带他下去疗伤。”
闻人烈看了看元易,眸中闪过赞赏。
“将军等等!”
身后元易的声音却又响起,闻人烈转过身看向元易,只见他从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个黑不溜秋的细竹筒递向自己。
“请将军收下这个,情况危急时用火点开这根引线,在引线烧到竹筒之前抛向敌人,属下就是凭着它活着出来的,属下相信它既然能救属下一命,在将军身上便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闻人烈看着士兵灼灼的目光,接过细竹筒便随手塞进怀里上马扬鞭。元易隔着朦胧的月色,盯着他渐渐隐没于夜色中挺直的背影,嘴角挑了挑,脑中浮现出安景那张稚嫩却无比坚毅的脸。
我完成任务了……你一定要活着……
安景正在睡午觉,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
“谁敢骂你啊,队长,我去抽他丫的!”
安景一巴掌甩过去,恨铁不成钢道:“我说你能不能不溜须拍马!我让你过一个时辰叫我,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
“嘿嘿,我这不也是想着让队长多睡会嘛。”
安景懒得理他,看着其他新兵,倒的倒睡得睡,累了一天一夜了,确实挺难为这些孩子们,他们当中大多数未满十六岁,这样的辛苦对于他们将来刀口舔血的生活来说还只是个开端。看了看天色,山里天太阳落的快,还有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天黑了。
安景压低脚步,细细查看伤员的情况,幸亏自己凭借着记忆还记得几味草药,不过这些人还是得尽快接受正规的治疗,要不然会落下病根的。安景跨过几人,往角落看去,发现有一小小身影独自缩在石壁旁抱着双臂哆哆嗦嗦睡得很不安稳。
安景一看,惊得一顿,天杀的朝廷,这么小的孩子也狠得下心征进军营!这明明十岁还不到!挤在百十个人当中,自己竟然也没发现。
安景走过去,发现他的脸色很不正常,竟然在发烧!
安景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这孩子身上抱向洞口。
“队长。”
“嘘!别吵醒他,他发烧了,脸还没红,无大碍,你抱着他,我弄点水来。”
王博愣愣接过孩子,抬头看向正将沾湿的布条拧干的安景,愣道:“队长,什么是发烧?”
“就是风寒!”
“这是谁家的孩子?”
一扭头,看见洞口站着云瑶,正盯着王博手中的孩子问道。
“队长的!”
“什么?!”云瑶晴天霹雳。
安景一巴掌甩到他脸上,狠道:“他是我儿子,那你是什么,我大儿子?”
云瑶这才看见孩子身上的衣服,目光稍定,瞪了王博一眼,坐到一旁的石头上。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瑶这才想起正事,咬牙沉声道:“他们竟然真的在跟刘衡合作,山上的哨子明显多了很多,我去石牢看了,没有你说的那个黄校尉,我想不出他们除了石牢还有什么地方能关押人。”
安景皱眉想了想,问道:“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既隐秘又离他们控制中心最近?”
云瑶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
“我的闺房!”
王博闻言噗嗤一笑,讽刺道:“大小姐,你以为这是金屋藏娇呐。”
云瑶又瞪了他一眼,盯着安景急道:“我说的是我闺房里的密室,那是我年幼时贪玩听了那些江湖故事之后磨着我大哥给我挖的,平时只放些我收藏的小玩意,正好够放进去一个人饮食居住。”
安景仔细考量了下,看了看天色,面对众人吼道:“起来!起来!都给我滚起来!”
待到众人神智清明坐好后,安景才沉声道:
“元易的消息若是成功放出去,明天中午之前大将军的援军就必会到达。明天凌晨我们就动手烧敌营救人质。”
“队长,为何我们不等着援军?”
“是啊,我们可以不用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的……”
安景抬头看着这些退怯的面孔,冷道:“你们到底是不是军人!你们的父母在家里盼着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你们就是用着援军救援的法子保家卫国的?!将来有一天你们的父母妻儿在受敌人欺凌杀害的时候,你们就是等着援军去救?!你们对的起林子里死去的弟兄?!对得起为了我们以身犯险现在还不知生死的元易?!告诉我,你们是孬种!如果今天你们对我说了,你们是孬种,不折不扣的孬种!那我就等着,我们在这等着援军!都给我大声说!”
在场众人渐渐低下头来,脸上逐渐流露出愧疚与悔恨,想起家中的父母兄弟,当初参军时对他们的保证,现在自己都在干些什么。
“不是孬种……”
“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们不是孬种!!!”
吼声震天,安景看着这些涨的发红的年轻的面孔,耳边回荡着他们朝气而勇敢的声音,这一刻,安景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那好,我们明天去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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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累成半残废了,大家看看,这是一点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