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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四
宋羽汀觉得，她与郭然可能就这么渐渐疏离下去，然后自己在岁月的打磨中变得坚韧。
那时，郭然宿舍的张喜正在组织人打游戏团队本。尽管当时的她也挺迷这个游戏的，但想到郭然肯定会在则拒绝了。可禁不住张同学的软磨硬泡，最后她一心软还是答应了。
本想着到时候自己一定会努力保持正常的心情与郭然相处就好，可真正到了约好的那一天，宋羽汀还是怕了。
她从进网吧的那一刻起，就刻意地开始躲着郭然。甚至在游戏里就算看到郭然的那个角色，她都忍不住晃神。
结果因为她频频失误，造成了大家好几次全军覆没。
作为团长的张喜几次险些暴走，但碍于同学面子还是忍住了。最后他丢了句“大家先休息，等会再说”就躲到角落去抽闷烟了。
宋羽汀没有走开，她坐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退出。因为她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奇怪到自己都觉得陌生。
分明是爱一个人，为何却变得不再快乐，甚至给朋友带来负担。
或许远离喧嚣与纷扰才是此刻她的最好选择。
可她刚起身准备去找张喜，就被郭然不由分说地拉住。
“我们谈谈吧。”
一般新建的大学城，娱乐设施都比较匮乏，所以少的可怜的网吧，KTV，饭店都熙熙攘攘地挤在了一栋大厦里。
所以当羽汀与郭然站在网吧门口的时候，边上的KTV里那杀猪般的声音时不时飘出来串场。
羽汀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闷闷地低着头站在那里。郭然也不绕弯子，很直白地就问道。
“为什么躲我。”
“没有。”羽汀闷声回答。
“别骗我了。”因为KTV里的杀猪声突然变大，郭然嗓门也大了起来，也显得有些无奈与气愤。
“我干嘛骗你，你有什么好骗的。你想让我说什么。”羽汀也不是弱小女生，对方已经不客气地吼起来，她也不甘落后。
“我怎么知道。”郭然显然被对方的态度弄楞了，语气也软了些。
“你当然不知道。”羽汀突然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你让我说，想让我说什么。难道让我对你说，我挺喜欢你的，你喜欢我么？你愿意和我交往么？”
“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KTV里头的杀猪声终于清晰起来，再彼此都无言的时候，非常配合地插入。
“算了，你当我说胡话。”羽汀受不来这样的沉寂与尴尬，这一次她先开了口，转身离开。
郭然没有追上去，他就站着看羽汀消失在了电梯里。
在他印象中，那个她总是那般疯疯癫癫没心没肺，那个她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吵闹，但那个她却从来没有如今时这般脆弱。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那个她也会为一个人伤心落泪，喜欢一个人刻骨铭心。
而那个人，是自己。
他轻轻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他发现它的跳动也逐渐快起来。
“或许我愿意呢。”
可惜，该听见的人早已离去。
五
经过那晚，羽汀毅然地退出了张喜的游戏团队，而不久后听说郭然也退了。
两个人算是彻底断了交集，或许说羽汀单方面地开始躲着郭然更为合适。因为两个每每遇到，羽汀都会在欲言又止地郭然开口前先逃开。
如果说那天疯狂的表白是一件非常勇敢的事情，那羽汀不想再做第二件疯狂的事情，那就是听到拒绝。因为那件勇敢事情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
于是他们两个就这么一躲一追到了大四。
毕业季，校园里铺天盖地都是离别与不舍的基调。辅导员为了缓解这种基调，决定组织大家去一次烧烤会。
地点就是当地的植物园。
因为不少同学当时已经离开了学校回家或者实习，所以那天参加的人并不多。
羽汀与阿言蹲在台子边笨手笨脚地生着火，可惜两人脸都花了连个火苗星子都没有见到。
刚巧这尴尬地场面还被路过的张喜看到，他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这个笑，让远处一直在观望的郭然终于忍不住。他走到羽汀身边，拿过打火工具把火给点了起来。
看着跳跃而来的火苗，大家开始欢呼起来，羽汀站在边上闷闷地道了声谢。
“你终于主动和我说话了。”郭然故意挪揄她，一吐那么久以来的不快。
“那是我心情不佳，小爷不太想搭理你。”羽汀被他一说，立马张牙舞爪起来。
“真好。”郭然笑了笑，“你有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当大家都选择性遗忘时，时间则是很好的掩饰品。
两个人那天就这么坐着边吃烧烤边聊，聊了很多。
羽汀告诉郭然，自己决定出国了。
“那挺好。”
“是挺好的，去的国家离希腊挺近的。”羽汀想了想说道。
“希腊？”
“对啊，那可是我从高中就做的梦。”羽汀说起希腊梦就是一脸憧憬，“与最相爱的人一起去那里……”
羽汀说到一半突然顿了，因为此刻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切的情爱话题都是那样的敏感。
“听说爱琴海的夕阳非常美，我打算到了那边安顿下来后就一定要过去看看。”羽汀随口又说了几句，把话题转到了郭然身上。“对了，你有什么打算，听说你打算回家工作，你家那里不是有恐龙园么？你打算回家养恐龙么？”
羽汀对于自己说的笑话还是挺满意的，说到一半自己先傻笑起来，可当事人并不买账。
他并没笑，一脸认真地直视着她的双眼。就在羽汀想要逃开时，一把握住她的双手。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去爱琴海呢？” 郭然的话是那样的执着。“我们可以相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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