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风雨恍然间

　　Chapter 03
　　每年的圣诞前一天到元旦后的三天篮球队都是不训练的，所以今天的黄濑没有像往常一样从早到晚和青峰黏在一起。
　　因为对他的憧憬才开始打篮球，又因为对他的追逐来到同一所大学，甚至明明就读相差甚远的专业却还是厚着脸皮选了一模一样的公选课，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不过青峰在上课时会做的事除了睡觉只剩下看小麻衣写真集就是了。所以每天下午的训练时间是黄濑凉太最快乐的时光，作为 double AS的大小前锋要不断在训练中配合以增加默契，只有在这样的时候青峰的眼中才会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不训练的时候，青峰没有一次主动约过自己。就好像今天这样，一起买完礼物就各自回了家，尽管晚上还要一起去赤司家在近郊的别墅，青峰却宁可回去睡觉也不愿意跟他喝个下午茶。
　　在红色信号灯的指示下踩下刹车挂上手刹，黄濑看着灯红酒绿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就觉得很泄气。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管做多少努力都只会付之东流，却还是无法停下，不能自已。
　　从十二月头上就开始不断有男男女女约他一起过圣诞，即使得到了“平安夜要跟国中时代的队友们一起度过”的答复，也还是有不在少数的男士提出要护送他前去，其中当然不乏情真意切的和潇洒多金的。
　　可是黄濑凉太的一颗心被青峰大辉添得太满，满得不要说容纳别人，就连自己都不被自己放在心里。尽管心里想着“如果我是个女生现在一定在家里等着小青峰来接吧”，脚上却还是踩着油门直奔青峰家去。
　　因为父亲早逝，青峰和母亲早年的境况并不很好，只能住在一直濒临拆迁的老城区。虽然近两年青峰打职业联赛赚了些积蓄，节俭惯了的青峰妈妈还是不肯搬家，要把钱攒下来给儿子娶妻生子。
　　老城区的房子不仅年久失修、房型结构不好，居民构成也人员混杂，有时还会有些游手好闲的小流氓寻衅滋事。所以当黄濑的高档轿车停在青峰家楼下时，附近的四五个小混混就像是看见了插着卡的自动取款机一样，双眼放光地聚集了过来。
　　“这位帅哥面孔很生嘛，车倒是不错，借兄弟们开两天？”一个剃着贝克汉姆头的小混混搭上黄濑的肩膀。
　　黄濑扫了一眼对方的人数，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自己讨不到什么便宜，一个不慎脸上还要挂彩。想着今天好歹也算是跟青峰一起度过平安夜，他实在不愿自己的形容太过狼狈，只好忍着恶心择开了那人的脏手，一语不发。
　　“哟，小哥不给你面子啊矢泽。”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道。
　　“你别说，这小帅哥还真清高得有道理，”一个略高大些的混混居然不怕死地捏住了黄濑的脸，“啧啧，这细皮嫩肉的小脸蛋，比后巷的那帮站街妹好多了。不知道屁股上的皮肤……啊！”
　　话没说完，大块头的混混就随着一声嚎叫躺倒在了地上。
　　“谁？！谁他妈打我？”
　　“打你的不是谁他妈，是你爸！”青峰说完又狠狠给了地上的人一脚。
　　几个小流氓都是长期在这一带厮混的，早就吃过青峰的苦头，一听声音就知道又碰到了那个天赋异禀以一敌十的黑炭，忙把地上的那位搀扶起来作鸟兽散了。
　　黄濑只听见他们嘟囔，“妈的，原来是他，怪不得刚才都没看见是谁出的手。”“是啊，白天都打不过他，更别说晚上了！”
　　“小青峰……”黄濑忍不住含情脉脉地看了青峰一眼，有种被英雄救美的错觉。
　　青峰抬手就给了黄濑的后脑勺一巴掌，“都不知道还手的吗？要是我没下来怎么办？”
　　“唔，因为……因为我看见小青峰出楼道口了啊！”黄濑随口扯了个谎。
　　谁料青峰抬手又是一巴掌，“胡扯，天这么黑你看得见我？！”

　　跟青峰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从市区到近郊几十公里的路程居然好像两脚油门就到了。
　　赤司家大门口的保卫见是黄濑的车子，忙打开了大门迎他们进来。黄濑却停下来按下车窗，稍微探出头问道：“百货公司把我们的礼物送到了吗？”
　　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就这样直冲进保卫大哥的视线里，挺直的鼻梁如同被雪的山峰，清澈的眼眸又如初春的湖水，再这么唇红齿白地一笑，真是把保卫大哥的骨头都笑酥了。
　　“保卫大哥？”在对方憨笑着与自己对视了半分钟还没有答话后，黄濑喊到。心想看来自己的业务范围又要扩大，居然连三十多岁的彪形大汉都喜欢吃他黄濑凉太这口菜。
　　“啊，啊，啊……送到了，送到了，午饭过后就送过来了。”保卫大叔的脸上露出与年龄和性别甚为不相称的少女笑容。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黄濑关上车窗直奔停车场，却发现车内的气压大大低于正常值。
　　青峰的脸阴沉地要滴出水来，“一个个的都什么毛病，这世上没女人了吗？！”
　　黄濑知道保卫大哥花痴的笑容又触了某人的雷区，只好赔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人家对着我笑又不一定是有别的意思。”
　　“那是男人对着男人该有的笑容吗？不像话！”
　　青峰不加掩饰的愤怒与嫌恶让黄濑怔了一怔。
　　“是啊，是太不像话了。”突然想到自己很可能也那样对青峰笑过的黄濑顿时变得低落，声音也恹恹的。
　　意识到黄濑有些不对劲的青峰似乎对这样的他有些意外，语气缓和又带着点难为情地问，“喂，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觉得确实不像话。”稳稳地停好车，黄濑无精打采地去开车门。青峰却按住了那只要打开车门的手，“黄濑。”
　　他喊他的姓氏，而不是名字。
　　黄濑转过头，发现青峰的鼻尖距离自己不到一拳。然而他很清楚让两人如此近距离的原因是车内狭小的空间，而不是恋人之间才有的亲密。温热的鼻息呼呼地扑在他的脸上，他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腰间向着四肢百骸发散开去。
　　“你最近总是不对劲。为什么？”青峰的瞳孔中释放出最真实的疑惑。
　　黄濑心说还能看出我不对劲，看来平时叫你Aho峰真是委屈了你，嘴上却说：“没什么。”
　　黄濑又想，不知道颇具恋爱经验的青峰直男是否知道女孩子越说没什么就越是有什么的不变真理，当然我不是女孩子，可是我比她们还要在乎你。
　　“好吧，可能是我多想了。”青峰放开黄濑，率先钻出了车子。
　　拜青峰的不求甚解所赐，从停车场到房间的路上，两人都保持着前后两米的距离只字未语。
　　直到他们不声不响地拉开房门，看到了极具爆炸性的一幕——紫原把赤司扑倒在了地上，绿间、桃井和黑子在一旁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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