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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如何成为一只土豪
12.
“我不喜欢受人胁迫，所以，这样正好。”沈夜冷冷地看着被再次困在床板上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生了一张好看的皮囊，即使是象这样生气的样子，也……水灵灵的。
谢衣叹了一口气：“罢了，看来不说明白，阁下是怎么也不会信在下的了。”
“我们看来都有许多问题要问彼此，不如这样，我可以先回答你先个问题，然后，你要将你知道的全盘告知我，如何？”沈夜说道。
“好，第一个问题：你是谁？”谢衣问得干脆。
“沈夜。”他有些狡猾的回答，也是试探。
谢衣惊讶的瞪大了眼：“沈夜，你是沈夜？你是太师父的儿子？！”
沈夜呆了呆，心里有些茫然，这个人似乎不简单……
“师叔！”谢衣整张脸都笑开了花，“我是七杀祭司瞳的弟子！他告诉我，当年太师父的儿子沈夜和女儿沈曦逃出流月城……原来就是你吗？”
唉，让三个问题什么的见鬼去吧，沈夜在心里叹道，随即看着面前的青年：“你是瞳的弟子？那你为何会身染魔气？流月城现在如何？”
“这个说起来话太长，师叔，你放开我可好？”谢衣笑道。
沈夜觉得自己面对这样的笑容，无力拒绝，终究还是解了他身上的御藤诀，两人就着床榻，促膝相谈。
一个时辰后……
“竟然……如此…城主死了，父亲也已经去世了吗？”沈夜低声轻语，当初走的时候并未多想，烈山部人寿数绵长，且不会衰老，他曾经以为父亲会永远那么忠诚的守着流月城……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死去。
下界多年，凡人有句话说：子欲养而亲不俟，此刻已深有体会，父亲固然不是个好父亲，但自己也不是个好儿子啊！
“这么说现任的大祭司是我父亲的关门弟子？这位新任的紫微祭司叫什么？风琊？”沈夜问，他父亲身为紫微祭司，弟子承其职顺理成章。
谢衣怔了一下，摇头：“是叫风琊不错，不过他封号贪狼，紫微祭司之职自大祭司亡故之后，便一直悬空。”他看着沈夜，想到师尊曾提起，先代大祭司故去前曾向城主沧溟请愿饶恕其儿女叛逃之罪，得到应允，后来祭司紫微的封号便始终无人继承，师尊猜想那是大祭司希望传给儿子的封号。
“心魔利用矩木能无土而生的特性，以魔气污染投往下界吸取人心情感……烈山部人都要感染魔气？！就是……就是都变成你这样？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魔？”沈夜震惊的看着谢衣，不，不要这样，我已经知道怎么治疫病的方法，大家根本不必被心魔利用！我得马上回去！
“什么？！疫病只是下界人口中说的冻疮？很好治……这，怎么可能？！”谢衣听完沈夜的叙述也傻了眼。
“没错，我这些年在下界一直在寻找回去的方法，同时也在寻找适合大家下界生存的办法，其实，我们可以找横公鱼精帮忙，他们的甘露珰可以驱除浊气，只要回去将这消息告诉大家……”沈夜有些激动的说着，但看着谢衣有些无奈甚至哀伤的眼神渐渐放低了声音。
“伏羲结界不除，我们回不去，一切都是枉然。”谢衣说，“我下界来就是为寻找彻底破界之法。”
“难道你已有收获？”
“我在族中所司生灭厅主事，管理族中从古至今所有典籍，知晓伏羲曾使神匠造神剑昭明，用以斩螯足支撑天穹，而昭明此后便崩断毁去，残片散落人间，昭明能斩断一切法力连接，也就是说可以破除一切结界，我想寻到那些残片，或许能凭我的偃术发解它的原理，找到破界之法。”谢衣说道。
“可是，这要找到什么时候，等得找到，族人只怕都已经……”沈夜一想到族人都要染上魔气，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堂堂神之后裔居然要变成半人半魔，若是父亲知道……呵，若是父亲，只怕也会同意这么做吧，身为大祭司，一切以城主和族人安危为重……看来自己果然不是做大祭司的料。
“这个，我也想过，若是真有矩木枝投下界来，以我身上所染之魔气应该会有感应，或许我可以尽快赶到将之除去，如此一来，便可以减少伤害，又或者我们可以找下界的修真门派帮忙。”谢衣说道。
沈夜摇摇头：“那些修仙门派具是将妖魔视为眼中钉的臭道士，不足为信，何况你一人如何应付得来？”
谢衣瞪眼，似乎很吃惊的看着他：“难道我同师叔说了这么多，师叔竟然都不打算助我一臂之力么？！”
沈夜一滞，被对方那惊讶又带着些委屈的眼神闪得心慌，连忙道：“这……这也是我的事，怎么可能不帮忙……”
谢衣顿时笑起来：“那便好啦，怎么能说是我一人呢？不是还有师叔嘛？师叔法术如此高强，谢衣有此依傍心安矣。”
沈夜看看他，突然道：“你……当真是瞳的弟子？”
谢衣一愣：“是啊，师叔难道还不相信？”
“不，只是……觉得瞳这些年，想必颇辛苦……”他感叹道，想了想又说，“对了，你我的样子在凡人眼中也不象是差了多少岁的样子，不必叫我师叔。”
谢衣眨眨眼：“那该叫你什么？”
沈夜想了想道：“直接叫我名字便可。”
“阿夜！”谢衣笑咪咪的叫了一句。
“叫我的名字：沈夜！”
“沈是你的姓，夜才是你的名呀，所以应该叫阿夜才对吧！再说师尊叫我阿衣，你也叫我阿衣就是啦！”
“……随你吧……”看着笑得一脸傻白甜的年青人，沈夜突然觉得有些同情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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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夜将沈曦叫来，把谢衣的来历说明了一遍之后，小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只是问了句：“华月姐姐好么？”
谢衣看着小曦那双亮得有如星辰般的眼睛，觉得心都要化了，随手掏出只偃甲鸟来递了过去：“华月姐很好，她现在任廉贞祭司，辅佐大祭司。”
“那么，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沈夜并不想多谈大祭司的事，他更希望尽快找到昭明破除结界！
“明日子时，通往海市的门会在江陵打开，我要去那里。”谢衣说完，突然皱了眉头，“哎呀，去不成了……”
沈夜奇怪：“为何？”
“没有钱。”谢衣苦着脸道。
沈夜想了想道：“我有。”
谢衣眼一亮：“有多少？先借我！”
沈夜从床下拖出一只瓦罐来，在桌上一倾，立时叮叮当当的滚出十几个金锭来，谢衣看得眼都直了：“原来阿夜这么有钱……”
沈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一头微卷的头发：“本来有很多的，但是给小曦做衣裳买了许多布料……”
谢衣哈哈笑：“哦，小曦是女孩子，穿得漂亮是应该的！”但他的笑容在看到小曦那整整一屋子的漂亮衣裳时彻底崩溃了，阿夜，你其实只是喜欢做衣服吧？这么多衣服小曦穿个几百年大概也没有问题吧？
“阿夜的喜好真特别……”谢衣说。“不过，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
“侠义榜。”沈夜回答。
“侠义榜？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以赚到很多钱么？”
沈夜道：“还不错，主雇大多挺大方。”
谢衣跳起来：“我也要试试！”
沈夜道：“你出门左转，看到有个黄榜便是。”
谢衣就去了，当天傍晚，侠义榜上一个叫“兼做偃甲”大侠异军突起，一日之间冲到了侠义榜第二名。
谢衣捧着一堆真金白银回到沈家时，笑得整张脸都要开出花来。
沈夜瞪大眼看着面前的青年，他居然一个人一日之间完成了这么多任务……莫非之前与自己的打斗，他留手了？还有，这家伙到底是有多缺钱？！
“紫檀十根，连金泥六份，龙骨四块……嗯……再来两根凤凰翎……差不多了，二百两……二百二十五……二百五……”
“你在算什么？”
谢衣抬起头来对着沈夜笑：“算钱。”
“你要买什么？”
“造偃甲楼的材料钱。”谢衣兴奋地说，“我打算在纪山那边的一个山谷里造一座偃甲楼，那里风景美，人烟稀少，适合我住。”
沈夜挑眉，这么呱噪的人居然要去人烟稀少的地方住……他也不怕憋死自己？
“为何要去深山里居住？江陵城不好么？”
谢衣收敛了些笑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人，一折腾起偃甲来便容易忘事，住在城里，整天叮叮当当的怕吵得四邻不安，惹人讨厌，再说若是不小心炸了什么……凡人不比我们烈山部人，一不小心伤及无辜，那就当真是罪过了。”说完停了一下又道，“而且……如你所知，我身上染有魔气，近人总是不好，还是躲远些吧。”
沈夜未料他会如此回答，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这人看似嬉皮笑脸的，却有副慈悲心肠啊！
谢衣见他不说话，思及先前他问自己是人是魔，便猜他心中还在介意，接着又说：“待那楼造好，我便自己住过去，不会再叨扰啦！那个……我觉得我还会说话会喘气，应该还是人吧……啊，不过不知道魔会不会喘气……反正我觉得……我觉得即便我身上染有魔气，但只要我不害人，不干坏事，那……那即便是怪物，也是个好怪物吧。”
沈夜听他支支吾吾的说了这许多，终于笑了起来：“谢衣啊谢衣，你，已经很好，不必在意那些了。”
“咦？你不在意了么？”
“你若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
“我是怕你在意所以我才在意的呀！”
“我不在意。”
“我在意！”谢衣很认真的看着他，“我在意你的。”
沈夜突然莫名的慌张，谢衣认真的表情，令他觉得面前出现了一个极难抉择的问题，而他连这个问题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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