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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斗
假面人摇摇头,道:“你为了一个负心人跟我拼命,值得么?况且,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了!”冷月宫主冷笑道:“我原说过,他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手上。你把他杀了,我不找你拼命却找谁去!”紫影一闪,两人已交手斗在一起。冷月宫主虽刚挨了一掌,调息后,功力非但未减,反又强了十分,身法也越来越快。假面人不敢大意,生怕有一点闪失即被对手抢了先机。两人过了上百招,仍是不分胜负。
冷月宫主眉间一皱,得空又点了自己一处穴道,口中喷出一阵血雾,紫色面纱上染了层层殷红,更是狰狞可怖,脸上的红光也越来越盛,内力好似源源不断涌出。假面人有些急躁,几次险些就被掌力所伤,边打边向萧萧靠近。泠泠一看情势不对,后面也无退路,忙整个儿抱住了萧萧。假面人抢的机会就佯冲萧萧打去,冷月宫主心急之下,化攻为守,阻拦了一下,哪知假面人突然掌风一转,直取冷月宫主要害。电光火石间,假面人似乎看见冷月宫主微微一笑,心道:不好!在击中冷月宫主之时,自己也同时重重挨了一掌,震出数步,站稳后,胸口火烧一般疼痛,喉间一阵腥甜,强自咽了回去。冷月宫主也被击飞,横卧在地上,脸上红光已退,面色苍白。
萧萧急道:“娘!你们快解开我穴道!”泠泠犹豫看了看冷月宫主,见她点头,这才解了萧萧穴道。萧萧冲过去哭道:“娘!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冷月宫主微笑道:“傻孩子,娘武功高,是死不了的!”泠泠立在旁边,只是掉泪。
假面人手捂胸口,似也极为难受。燕舞寒见机不可失,飞身而上。假面人低吼一声,袖中飞出一只铜爪,瞬间抓过燕舞寒面部。燕舞寒一声惨叫,向后飞去,跌到地上,翻了几下,昏死过去。面上赫然多出几条伤痕,鲜血斑斓,深可见骨。见此惨状,南宫灏心中如被撕裂一般,怒吼着向假面人冲过去,悲愤之意贯穿玉箫,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
假面人许是因为刚才受了内伤,此时只是一味的退让,见南宫灏步步紧避,如疯狂一般,不禁怒道:“为了这个女人你也要搭上一命么!”南宫灏发髻散乱,眼睛里布满血丝,白衣上也溅满了点点血迹,虽已受伤不轻,却早已感觉不到疼痛。众人或受伤,或被重手法点了穴道,都只能坐地观战,萧萧几次都想冲上去报仇,却被泠泠死死拉住劝道:“少宫主去就只白丢了性命,辜负了宫主的良苦用心!”萧萧知道自己武功不济,也只好作罢,忙把燕舞寒拖到安全地方,拿伤药替她敷上,见她脸上伤口极深,就算日后愈合也必留下丑陋伤疤,心里一阵难过。
再看南宫灏内力已经用尽,手中玉箫被震飞,撞到石壁上断为数节。假面人横劈过去,南宫灏仰天摔倒,失去了知觉。
却说翟蒙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心急如焚,终于瞅到守卫换班,悄悄尾随了跟过去。才要进到庙里,柳志明眼睛无意一扫,发现守卫兵士似乎多了一人,于是道:“且慢,酉时尚未到,等等再去。”一面站起身来仔细看看他们。翟蒙暗叫倒霉,只得把帽子拉低,只盼能蒙混过关。柳志明走到跟前,见翟蒙兵服不甚合身,帽子又压的极低,当下起了疑心,于是厉声道:“抬起头来!”
翟蒙虽跟柳志明有过一面之缘,可当时他在暗处,柳志明并未见过他,思及此处,立刻抬了脸看着柳志明,只是难免心里发虚。柳志明见无甚异常,才要放行,却猛然记起曾在小若家中见过一张画像,问及是谁,小若却只道是父亲的门生。如今看来,眼前这人倒跟那画像有七八分相似,稍一寻思,顿时明白,叫道:“你是翟蒙……拿下!”
翟蒙没想到他竟会认出自己,手忙脚乱的推开他,冲进庙中,随手打倒几个守卫,就要往井中跳。兵士正要拦阻,觑见柳志明一摆手,立时停住,任由他下到井中。
翟蒙走的匆忙,身上并没带火折子,摸黑进了暗道,手脚并用的爬了了半天,这才到了阵前。见到阵中荧光闪闪,自己曾经跟燕舞寒走过星宿阵,大略也猜到是密道的路线,试着走了几步,见平安无事,知道萧萧他们定是安全过了此关,心中欣喜。当下不再犹疑,按着路线来到密道尽头,正巧看到假面人把南宫灏打昏,成于风却恭顺的站在旁边无动于衷,心里起疑。
假面人回头见一军士突然跑进,向成于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进来做什么,可是外面出了事?”翟蒙心念急转,忙单膝跪地回道:“我家大人确有急事相商,请您速去。”
翟蒙偷眼向他看去,却不巧对上了成于风的眼睛,背脊发寒。成于风却似乎并没认出,转身对假面人道:“似乎是王爷那边还有些吩咐。”假面人点点头,指着地上的南宫灏道:“把他带走!”自己先一步离开。成于风把南宫灏抗起,再没看翟蒙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翟蒙见众人都是受伤倒地,早看见了萧萧,冲过去拉她的手,萧萧气恼便要打。翟蒙忙摘下帽子,道:“是我啊!”萧萧一呆,手一软,扑到他身上哭道:“翟大哥你可来了!”突然想起身边还有很多人,又羞的直起身子,嗔道:“你去了哪里,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假面人刚跃出井口,就已支撑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柳志明等人都上前询问。成于风把南宫灏放到地上,仍是垂手站立一旁。假面人冷冷的道:“王爷可有什么吩咐么?”柳志明刚要回答,就见一兵卒跑近前报道:“王爷有密函送到!”
柳志明恭敬接过,呈给了假面人。假面人看罢,微一颔首,对柳志明道:“王爷的意思是不要留一个活口,把这里先封了吧!”又对成于风道:“你把南宫灏送回去,他是南宫世家的人,总不能做的太绝。”成于风应了,见柳志明指挥了人往井中投放很多炸药,忙去问道:“主人不要宝藏了么?况且……里面咱们的人还没出来……”
假面人冷笑道:“咱们的人?你道我不知他是何人么!这几日我要闭关养伤,你最好安生些,不然,飘然的下场你也看见了!”说罢拂袖而去。
成于风眼看着井下的炸药被点了引线,已不能阻止,唯有暗暗叹息。随着一声巨响,大地也摇动起来,井壁坍塌,乱石堵住了出口。柳志明又带人用石块泥土把井封严,确信无人能够逃出方才罢手。
郊外,成于风面无表情的向空中撒着无数的白色冥钱,看着它们四散飞去,心中觉得憋闷,索性躺倒在地上。忆起童年时,一夜之间,父母惨遭仇家杀害,是主人路过救了自己,教了武功,带自己去找到仇家,亲手为父母报了仇,从此便誓死要效忠主人。飘然,是到了主人的别院才见到的。初见她时,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脸天真的管自己叫大哥哥。几年后,他们都成了主人的心腹下属,本应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在主人的训练下早有了非同一般的冷静,自己……也许曾暗暗喜欢过那个目光执着的小丫头吧,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过不多久他们就被主人分别派到了忘忧岛和寒梅山庄。记得也是春天,临走之时,主人看着漫天的飞絮,意味深长的对两人道:“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们取这两个名字么?你们的命运是系在我身上的。没有了东君,柳絮就只能落到水沟里,埋在泥土中……”飘然如今真的去了,或许于她而言,这是最好的解脱,而自己却还要在风中挣扎,明天又不知被吹到何处去。在忘忧岛,实实是过了几年清净的日子,可如今所有的人却因了自己而死去,成于风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做错了,可是却再也无法回头,只能每日象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他把酒往地上洒了半圈,然后倒向喉间,喝的涓滴不剩,酒壶一抛,渐行渐远。
南宫灏醒来时,已经是五天之后。“娘……”南宫灏见南宫夫人坐在一旁,正焦急的望着自己,“娘怎么来了,这是哪里?”南宫灏道。南宫夫人擦了擦眼角,道:“这是客栈,有人把你送到了此处,你爹接到消息就把我也接了来。”南宫灏道:“爹也来了么?”正说着,南宫逸推门进来,他已年近半百,人品甚是端严,脚步仍踏实有力,见南宫灏醒了,关切问道:“灏儿觉得如何?这些天你昏迷不醒,把我和你娘都急坏了!”
南宫灏欠了欠身,道:“还劳爹娘前来,儿子真是不孝……可,其他人呢?舞儿,舞儿她还好么,她的伤……”南宫夫人流下眼泪,按住他的手道:“灏儿,你要好好养伤,你是被人放在客栈门口的,我们并没见过别人。”南宫灏心里一慌,看着南宫逸夫妇,急切问道:“到底是谁救了我?舞儿呢?我要去找舞儿!”南宫逸拍了拍南宫夫人,轻声对南宫灏道:“待你养好了伤,自然就让你去找她。”
南宫灏只道必是凶多吉少,颤声道:“她……她可是死了?”南宫夫人忙道:“舞儿福大命大,断不会有事,你先别急!”南宫灏强挣着要下床,喃喃说道:“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南宫夫人见无法拦阻,转头看向南宫逸。
南宫逸上前劝道:“何必急在一时,你伤的重,能活过来都是万幸了,如今哪还能够出门找人?”南宫灏哪里听的进去,眼前都是燕舞寒受伤昏死过去的样子,仍是踉跄着要出门去。南宫逸气道:“你就算不顾及自身,也该想想你娘,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娘还能活么!”南宫夫人再忍不住,痛哭失声。南宫灏见母亲如此,心中难过,只得又坐回床上。南宫逸见他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忍再苛责,安慰道:“我已经派了人去寻,不日就该有消息回来,咳咳……”话未说完,咳声已起。南宫夫人轻轻替他捶了捶,柔声问道:“可是受了风寒?”南宫逸拿手帕抹了嘴角,微笑道:“不妨事,许是几天赶路着急了些。家里还有些事情,若灏儿无事,你便在此多待几日,我要先赶回去了。”南宫夫人听他说话气力不足,脸色发青,似是十分劳累,于是点头道:“事情虽多,也要自己保重……灏儿这里有我,你只管放心去罢。”南宫逸又嘱咐了几句,方才出门回家去了。
南宫灏见父亲匆忙离去,不由恼道:“爹就这么走了,娘心里一点也不难过么?”南宫夫人却只道:“这是怎么说,他掌管世家,自然是忙……娘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
南宫灏等消息等的焦急,又把具体密道的位置告诉了下人,让他们先去看看。结果不多时,有人报说,那山上井口炸塌被封,早无人可出入了。南宫灏听了更是万念俱灰,眼睛直直的望着屋顶,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南宫夫人听了消息,也是心痛,想想劝南宫灏道:“入口虽然封了,可并未见得人就有事,也许他们早就逃出去了。”南宫灏怕母亲跟着忧心,虽知是安慰之语,也挤出一丝笑容来回道:“娘说的很是,我既被人救了,舞儿他们自然也会无事。改日等我好了,再去找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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