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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人不知而不恽，不亦君子乎。”殷重之被踢得半晌站不起来，苦笑着摇头：“只是追求美丽，何处妨碍阁下？”
云水悠冷笑一声。
殷重之穿戴整齐，重新端坐在她身边，打量她一眼，问：“蓝冽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了不谈这个人。”
“我想知道，一向不知道的事，一直不了解的人品。”
云水悠沉默，过一会儿：“抑制好奇心的人，活得都比较长。”
殷重之正色：“只想知道，什么样的人做出这样的事，破坏美丽事物的人是怎样的混蛋。”
“有何作用呢？”
“只怕你从未对人说起。”
“说，又如何。”
殷重之不语，看着她，只一个眼神，没多少感情，却予人平和。
半晌，云水悠移开目光，淡淡地：“我嫁过一次人，十三岁出嫁，十六岁被蓝冽所擒，一晃三年，到如今，终究也没什么可说，不幸？谁真正幸福呢。”
“你说你今年十九岁？”殷重之难以置信。
云水悠苦笑：“也许四十罢。”
“大家都这么说。”殷重之声音发飘。
“别人喜欢说，难道，发告示澄清？”云水悠侧目，露出一丝少女的狡黠。
殷重之眯起狭长的凤眼，依旧愤愤：“不管怎样，对一个女人施以火刑，太残酷了些。”
观察所得，只能接受事实，她不是那种掩盖年龄的人。
“你说蓝冽？”
“这种人不配有名字。你还有哪些伤？改天有空，我翻翻书，趁早治了要紧。”
云水悠一笑：“不，是我丈夫。”
殷重之错愕。
她转目，仿佛用尽一生力气，半晌道：“他是天阉。”
殷重之眼珠子一动不动，不知做何反映。
“他家财万贯，声名显赫，唯一不足，不是真正的男人，门当户对的女人，娶不得，家人便买一下等女人，编排身世，傀儡一般，应付亲友。”
不能人道，多少有些变态，折磨人为乐，殷重之了解，沉重地点头：“我知道。”
“他有个爱好，玩火，每晚睡前，烧一小块，有时，还让我自己来。”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抖了抖。
“三年。”殷重之颤声，心口窒闷：“都是这么过来？”
“也不是。”她笑：“他也有出门的时候啊，空闲的那几天，是我最美好的时光。”
殷重之深吸一口气，拥住她：“别说了。”
她并不离开他的怀抱，很安稳地靠在上面，轻声：“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我不怕回忆，你怕什么。”
“都脱掉，让我看看你身上。”他怜惜地。
“为我留一件衣服吧，当那是尊严。”
殷重之语塞，良久，他问：“蓝冽也不管？”
“他是我丈夫的仇人，抓我只为要挟，发现我屁都是，懊悔不及，为何医治我？”
“我以为，你们相爱。”
“他抓我，我的确感激。”
“十三岁，天那，父母呢？”
“卖了我的，不是我父母。”
殷重之心中苦水肆意，用唇轻抚她面颊，低声：“可怜的小孩，我们□□吧，忘掉所有事。”
云水悠紧紧贴着他：“我不想。”
“不脱衣服。”
她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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