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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

　　我象一头饥饿非常的小兽一般，迅速快捷的将面前的食物悉数清空。碧奴惊喜的看着饭后的我如奇迹般的站起身来，又不可思议的在房间中央使出一招“飞鸟凌波”的轻功。

　　嗯，不错，看这步法还真有点象天龙八部里面的段瑜所使的“凌波微步”。只是，这“飞鸟凌波”似乎更显轻盈，女子使之若飞鸟轻轻掠过水面，瞬间便可移幻至丈外。

　　“小姐恢复记忆了？！”碧奴问。“是么是么？”她急着跳了起来。

　　我重重的点头，冲她一笑道：“是的，经过这一劫，突然想起许多事，突然想到，自己不能死，还有爹爹等着我去解救……”

　　碧奴立在原地，眼里含着泪水道：“碧奴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小姐恢复记忆的这一天，想不到……真好。真好……”

　　我走上前去拥抱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然后闭上眼，心中默念碧奴的名字。碧奴碧奴碧奴……眼前是碧奴四岁时初进尚书府的样子，大大的一双眼睛，惊慌失措的站在高墙大院中间，身上散发着流离失所的浓烈气息，让即便是在回忆中的我感觉到也心酸不已……当真可以通过冥想的方式获得以前的记忆。那么娘亲和妹妹来到皇宫与我见的面说的话，也都是真的了。

　　婉凝。婉凝。……我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你要好好的托生，要幸福，要幸福，我暗暗许愿……

　　是的。固执的我坚持在身体康复后搬回天香坊去住。家虽然被抄了，可是皇上开恩特赦了天香坊这个栖身之地，这个最初的用以做消遣的地方，如今成了我的避风港，我说，那才是属于我的地方，皇宫再大再好，也没有我继续住下去的理由。

　　“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如此固执？！”皇上愤怒起来。“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了自作主张？！又是谁让你学会擅自安排自己的命运？！”

　　我不答他。亦不想与他做任何争论。这毫无意义的对话，没有价值的怒火就让它自己燃烧去吧！

　　想当日，他曾那样自信满满的说要什么要将计就计，又说什么为求逼真决计事先不与我的爹娘知会，若不是为此，娘亲她如今会在九泉之下么？好好的一个家会被拆散至此么？

　　可是，我又如何怨恨他？弹劾爹的奏章不是他授意所拟定，娘亲之死也并非他的本意，而且，他还罄尽全力的救了我的一条命……算了，现在想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人死也不可能复生。

　　“皇上，婉凝可否与爹见上一面？！”我问。“婉凝于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我补充。

　　看得出来，皇上尚未从盛怒中恢复过来，面上依旧挂着冰冷的寒霜，过了很久，方才沉吟着大叫一个宦官的名字，吩咐了他携了腰牌与我领路。

　　“婉凝多谢皇上成全。”我完便真起身来，略略整理了下衣服起身行至门口，背后的他欲言又止的叫了声我的名字。“凝儿……”他说。“你……”言毕，又向我摆了摆手，仿佛在催促我早些离开一般。

　　古话说：伴君如伴虎。他小小的一个转念便轻易的颠覆了尚书府的命运。一品大员算什么？两代忠良算什么？我娘亲的死又算什么？即便这些东西统统加在一起又能如何重要？在皇威面前不过皆渺小如一枚尘土……

　　你不是爱人,你是皇上。我在心里跟自己说。

　　一

　　国

　　之

　　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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