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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孝孝,快让额娘看看,有没有变瘦?”刚走进大厅,已经有好几只手抚过了清雅的小脸加小身板。
“嘻嘻,额娘们快都坐好,孝孝在宫里没瘦,可是马上就会有些瘦了。”不再考虑别的,压下焦躁的心思,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吃东西。
“嗯?怎么现在会瘦了?”几人停手,不解的问。
“睡觉起来饿得不行,可是额娘们还不让吃饭,能不瘦吗?”除了早上康师傅赏的那碟子“增高”点心,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去,这孩子,混说的什么歪理?!”几位风韵尤存的美人娇嗔,清雅也不敢轻易得罪。
“青如,你去厨房端些点心来给你家小姐,省得说回到家来反倒饿坏了她。”宁姨吩咐道。
“卟哧。”满厅的人都在笑,宁姨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清雅从果盘里拈起了一粒紫葡萄,“我边吃你们边看,看看这几个月下来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觉得怎么变,个子倒是长了些,下巴有点尖了,真的瘦了。”福晋在桌前转了转,肯定的说,其他人跟着点头。
“不是啦,长个子了嘛,自然就会显得瘦了些,可是体重一点也不会减少,也许还有所增加。”边吃边答,葡萄好甜,再来个梨子。
“慢点慢点,这进了宫里按说规矩大了,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宁姨伸着食指,轻点着清雅的额头。
“一天没吃东西了呢,宁姨也不心疼人家。”清雅如往常般在额娘们的面前扮演着撒娇的角色,再狠咬了两口手中的梨子,“再说,我在家里还怕什么要守的规矩?!”
“在宫里可都还好?”额娘什么都想知道,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问起。
“嗯,进宫后先学那些规矩,然后就分到乾清宫,做了端茶倒水的小丫头。”多简单、多顺利,几句话就交待明白了。
“小姐,这是新蒸的玫瑰糕,你快尝两口,解解肚饿。”青如很快的端来了热腾腾、香喷喷的点心。
“好青如。”拈起一块,尝一小口,“味道不赖。”不理旁的,大口吃了起来。
“这回府侍奉阿牟其(伯父)是怎样降旨的?”福晋够理智,瞧着她吃得差不多了,终于点到正题。
“我去求来的。”额头一滴冷汗。
“什么?!你去求来的?!”异口同声。
“是啊,得到消息我很慌,所以……”有些哽咽,索性放下点心。
“你在宫里怎样得到消息?我吩咐过知孝不要告诉你,免得你着急,沉不住气在圣驾面前出错。你难道不知道在宫里不可以乱打听消息吗?!”额娘慌了,大声训斥。
“今天我不当值,打惠妃那儿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四阿哥,从他那里知道的消息,同屋的姐姐劝我不要有遗憾,我心里一起急便去求皇上,结果……就是这样了。”她含混着把过程轻描淡写的重复了一遍。
“四阿哥?他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他有来往?”福晋郑重起来。
“没有半点往来。”看几位额娘还有疑虑,“真的没什么往来的,也许是大玛法病重,可怜我吧。”
福晋和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不能相信这个理由。
“惠妃那里有什么说法?”福晋继续问。
“没提到这件事。可能不知道,也可能怕我知道,所以没说给我。”清雅用唯物主义辩证法猜测。
心里都不稳当,大厅安静下来。
“大玛法的病如何了?”她努力压下心慌的恐惧,把这个还没进门就想知道的问题提了出来。
“目前还算稳定,可是据医正陈大人说,阿其牟的身子也只能拖着,最多不出二个月的日子。”宁姨倒是实话实说。
“额娘你们怎么没在大玛法那里候着。”这太奇怪了。
“我们才从京北妙峰山永泰庄(纳兰家族封地)的家庙祈愿回来。”福晋答,“那府里人太多了,你玛法嫌嘈杂,害得你大玛法不好休息,就让我们各府轮值。没轮值的每天过府看看就回,只留当值在府里听候侍奉着。后天开始才是我们府当值,连续三天。”
“这主意好,不愧是带兵出身的玛法。”这安排有现代管理学应用的雏形。
“就你小嘴甜。”额娘捏捏清雅的小脸,“不过你阿玛倒是每天都去。当年你玛法带兵驻外,他小就在那里长大,是阿牟(伯母)一手带大的,他对府里每个人的感情都很深。如今你大玛法病成这样,他不仅难过,同时也担心你大太太(祖母)的身体状况。”
“大太太也病了?”祸不单行吗?!
“起不来床,心焦引起的。阿牟年纪也大了,遇到大喜大悲之事自然受不住,何况是这种噩耗。”
“这可怎么好?!”清雅有点急,想了想,“额娘,不如我们把大太太接过府来,那里人多嘴杂的,每天总是胡乱传出许多不好的消息,实在不利于大太太养病。”
“这倒是好主意,等晚上你阿玛回来商量一下,如果可行就这样安排,安置在……”福晋同意。
“就安置在归舍阁吧,赶明儿就收拾出来。”宁姨一锤定音。
“那里宽敞不说,布置简单,适合上年纪的人行走,地点格局也方便别人来探看。”额娘投赞成票。
“嗯,那就先这么定了。”福晋也觉得那里不错。
看她们讨论结束,清雅提醒着:“过两天四阿哥安排我去大玛法府里侍奉,我得住在那里。”
“你有孝心我们是知道的,不过你会做什么?”宁姨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怎么不会?!从宫里出来别的不会,还不会侍奉人吗?!”学的、做的就是这个,专业着呢!
“学归学,有没有亲手做过?”宁姨继续问。
“呃……对着嬷嬷试过。”家里、宫里学习的时候都是以嬷嬷为模特。
“那不一样的,傻孩子。不过既然奉了旨,在家里的这两天就再认真学习一下。”福晋下达了任务。
**********************好久不见,只是出来露一小脸************************
四贝勒府。
无赖霸占的小院子里,胤祥没形象的倒在躺椅上,青蓝色外衫的钮袢儿松了二三个,祥云图样的刺绣显得凌乱,露出里面纯白色的绸缎内衣,蒙古纯手工小毛毯斜斜的盖在下半身,脱去靴子的双脚踩在铺着苏绣的脚踏上,一手垫在头后,一手里捏着杯酒,要喝不喝的品着,不理会身边站着侍候的太监丫头,心里不停的盘算思虑着。
那个位置没他的份,谁让他来晚了!“国赖长君”是自古以来的优先考虑,他皇阿玛再开明也不会拿社稷传承之事用以宠爱儿子。皇阿玛的心事即使难以猜测,但这么多年的亲近下来,关于他本人也是能够推测出一二分的:他在皇阿玛眼里就是个孩子,希望他这辈子前半生当个受宠的皇子,后半生当个闲散的宗室,这样逍遥一世也就是了。
可是,他不甘心。他有不弱于其他兄弟的心胸、有不少于其他兄弟的学识、有不减于其他兄弟的才干……凭什么他不能一展抱负?!仅仅是因为他夹在长兄少弟的中间?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他没有登高极位的奢望,但连王佐都没他的位置,这太不公平了!!!
除去跟在四哥屁股后面长大这浓重的感情,单单指人来说,四哥也是最好的人选。
太子就不用想了,烧热灶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太子的人品却让人不齿,背着皇阿玛做的那些狗彘不若的烂事他都清楚,以自己的骄傲,那是绝对没有半点妥协的可能。
三哥每天和虚伪的文人骚客弄些道德文章,这样的人能得到皇阿玛的心欢、能继承大清的江山那才叫我们爱新觉罗家族绝种没人了!
八哥那里人备得最齐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更别说什么能够让他尽施其才了。
自己底下还有一帮子奴才串弄着让他自力门户,念叨什么努力一下、上前一步什么的。呸!这些子狗奴才哪个把爷真的放在心里认真打算?!都在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放爷在前面仔细谋得自己更大的利益才是真的!为了躲开他们,他赖在四贝勒府里,也算是躲了个清净。
回来再说四哥这儿,没什么大的背景靠山。佟家家主认定了八哥,忘了当年孝懿仁皇后最后的提点;满殿的朝臣,势利的看不上四哥,不势利的也不会与之结党;而四哥本人太较真的个性和其他兄弟、大臣都没什么交往,可以让他放心投靠。
况且不论这些利益之谈,他从小跟着四哥长大,第一笔字、第一本书、第一张弓、第一匹马……没有别人,都是四哥给的。
他帮四哥,天经地义。
胤祥略翻转一下身子,示意身边的丫头倒酒,再呡一口,继续想着:
最近办的大事很得皇阿玛的欢心,虽说辛苦了些,可是他们兄弟都喜欢做实事,也就无从计较。不计较归不计较,但没人喜欢被人挤兑着接下差事,还没回来呢这些人就在背后算计他们兄弟了,这种得罪人的差事怎么就非等着他们回来才能办了?不知道是谁在皇阿玛耳边吹的风,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狠狠的一口把杯里的酒喝掉,心里真不痛快。
四哥进宫见了皇阿玛,竟然就接了这倒霉差事!
接也就接了,他认了!兄弟两个在一起有什么事办不成的?想看他们笑话,哼!
不想四哥拒绝了他!
拒绝!他啊!他的十三!
他也知道四哥的顾忌,无非是想把得罪人的事自己扛着,也免得两人都因为这一件事一同陷了进去。再者,四哥也有自己的考量,现在得罪人,可是好处也摆在那里――让皇阿玛放心!加上这点相比较来看,没输没赢的局。
八哥啊,那小心眼也只能看到眼前那么点得失,和皇阿玛亲自养大的四哥相比,甚至是经常随驾的自己相比都差了那么点大格局的眼光。
不过,通过这件事也暴露点问题,皇阿玛身边没自己人的后果就是这样被动!要说这皇阿玛身边的人……清雅那个小丫头……
他转转手中的空杯,看来得找时间和纳兰性和谈谈了,虽说十三岁小了点,可是也是能够成婚的年纪了,既然没人作马前卒试探,与其被动的等太子行动,不如由现在正受宠、且没有继位希望的他先踩一脚又怕什么呢?!
示意丫头倒酒,一口喝掉。
这一脚下去,是泥是水,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第二十章完
我这么不勤勉的人,大家都这样宽容,打分都是正2分,很感动呢…
又更新了…看作惊喜好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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