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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真如梦
第二章 世事真如梦
水潮亭,一袭红衣如火。
清淡的眼色依旧望着一池碧水,可那一树梨花已落尽了,秃兀的枝梢,淡绿分外抢眼。亭中的人今日却未着一身白衣。,
一声爆竹在离魂院外炸响。接着小院的门开了,门外众人鱼贯而入,皆着一身红,喧嚣之声顿入小院。众人进入,在离‘水潮亭’三尺之处跪了下来,一致道:“恭迎少主迎娶少夫人。”
白离尘清淡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淡笑:“你们起来罢。”独自起身,向院门走去,并不理会已经起来的下人们。
本是来看一个十八年未出现的妖怪的,进来才发现所谓的妖怪是一个似仙人般的清俊少年。众人在起身之后才发现院中只有被他们惊起的落梨花决绝,疏冷。
修长的手指轻握一缰绳,白离尘被一路吹打的迎亲队伍簇拥着,繁杂的礼节,他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奈只有淡漠,似乎一切的事都与他无关。他冷眼观望着想让他出丑的人们,一丝嘲在他眼底浮现。他笑那些无知人,妄想看他丑相,十八年,难道这十八年自己是空的吗?那离魂院中有这样多的书,多得他已消磨了自己的尖锐,每日一封的飞鸽传书,他早已将这尘世了解的彻底了,又怎会不知‘人心险恶’这四字怎样写?
将将要成为自己妻的女子迎入喜轿中,白离尘始终静观一切,没有谈过一句话,亦让人心生猜疑。
一声嘶鸣声,马突然失控,倏地向前冲去。围观人群自是一些江湖中人,算不上高手,但都有各自的一路武功,这些人的面上都现出一抹喜色。
那马自然是白离尘所骑的,就在他快要被马摔出去之际,那马就这样倒了下来。
红衣落地,众人惊愕,那马为甚就这样倒了下去,还未出演的戏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白离尘蹲下,一拭马蹄,果然有血迹。不语,淡淡起身,将带有血的手指拢入袖中,清声道:“回白魂庄,这马就搁这儿吧,不必理会。”红衣轻漾,他向前走去。一路迎亲队在诡异中回到了白魂庄。
白魂庄,天下第一大庄,诸多高手都入白展豪旗下。
此时的白展豪已在大堂等候,奢华的喜宴,武林群豪敛息察看着他的面色,只应那迎亲时辰已过还不见白离尘的人。
依稀的吹打声,门外通传之人栽进堂内,扬声报:“离尘少主已归!”
众人皆望得白展豪挑起一丝微笑。
未待他们回过神就听得一冷的声音响彻厅堂,音不高却字字穿人之耳。
那声道:“爹,孩儿回来了……”
一霎的惊怔,这些见过世面的高手都被白离尘的气质所惊慑了,指间冰凉了,那清冷的眼一望就似一阵寒风拂过,虽淡却冰冷入骨。
一脉淡银闪逝。
白离尘拥着同样也身着红衣的女子来到白展豪面前。
“今日是小儿与破水山庄的二小姐水倾雪大喜之日,那些繁杂的礼节就不必理会了,白某先敬各位一杯。”豪壮的气势,白展豪的喜悦,在座之人有目共睹。
一杯干尽,不敢开口也壮胆了“白庄主如此气势,不止白少主如何?今日大喜之日,白少主就说几句罢。”
酒觞还未放下,白离尘便听到一人已对他发话,微一淡笑:“我没有可说的。“
“好狂妄的小子,以为有一个了不起的爹就可以横行天下了么?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老子面前自称‘我’这个字的!“
音落,一狭长的刀一劈向白离尘,劲烈的刀风一将堂中红烛分成了两半,烛屑四溅。
修长白皙的指将刀夹在指间,入不得半分,也退不得一毫,白离尘轻一挥手,刀已出手直射堂外,一人入内。
狰狞的可怖面容,矮短的身子,一柄钢刀被他握在手中,有种不相称的残酷。
“天邪!”一人惊呼。竟是天下第一毒物——天邪!一旦中他的毒,无人能解,必死无疑。
更多的私语声,堂中乱了。
堂外无声,肃杀之气漫彻天空,无尽的黑暗。
“弱冠小儿,果真无知,以为一柄刀就是我的所有了,呵!你已经中毒了,真没想到如此低劣的刺杀也能伤到你。”黑紫的唇,天邪一脸狞笑。
“你说得是这个么?”清淡的音随着一脉银色直抵天邪的胸口。
天邪动容,疾退,银针却依旧入了他的身。
白展豪凝重的脸色松懈下来,却未曾出手相助。
众人一怔,惊叹白离尘的身手是如此的快,只一瞬就另天邪惨白了脸。
“哈,哈,哈——”天邪拔出刺入他胸口的针长笑,继又道:“只有这点伎俩啊,这针它无毒!”
轻笑,白离尘道:“这针的确无毒,但你已中毒。”
淡淡的眉目,望而不及,天邪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在见过自己之后还能如此淡定的人,他手心的汗濡湿了刀柄。
白离尘依旧淡笑,但那笑却没有任何感情,惟有冷意:“那匹马,你就是让马发狂的人吧?”
天邪猛然后退一步:“你怎知道?”
细不可见的一针划过,直刺天邪的指尖,未待他出手,那针已刺破了他的指,一滴黑血沁指而出,他煞白了脸,声颤了:“你——你什么时候下得毒?”
白离尘并不理会他,独斟一杯酒,淡然道:“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伤马之人必会再次去查看,我在马蹄上下了毒,如果我没猜错,你定是动过了。”
黑紫色的唇一颤,天邪竟狂笑起来“哈!哈!我天邪一生用毒竟栽在一个刚出阁的贵公子手上,罢了,罢了,就拿各位与我一起陪葬!”
一件红衣飞过,裹住天邪,他动弹不得,一脸痛苦,他无法下毒,也无法自残。他仇恨的看着正在缓步向他走来的白离尘,大骂“你这个妖物!十八年未出现!不是妖,怎能孤寂十八年!妖物!哈!”
剑出鞘,意外的并没有斩下天邪的头颅。
如水般,剑光一闪,白离尘的腕上一线淡淡的血色漫开,他将腕凑在天邪的唇边,轻声道:“这毒定要施毒人的血才能救得了,喝不喝,自便。”
震惊的面容,天邪唇一动,低低地吐出一字:“你……”他僵直的转眸,众人嫌恶的眼,他早已看透,可是面前的少年,如此清的眼,竟另他无法直视。
深吸一口气,天邪沉声道:“你将血注入中,我自会喝。”
“不用觉得自己龌龊,面容并不能决定什么。”疏冷的音,白离尘并没有将手收回,看着腕上的血滴落,没有檫拭也没有动容。
狰狞的面容此时透着一息似忍不住的情,最终,天邪将唇覆上白离尘的腕,闭眼轻吮,一股腥味顺喉而下,体内的痛顿减。
白离尘一手搭上那见束缚住天邪的的喜服,轻一扯,解开了天邪的束缚。
手脚松开了,天邪睁眼,松口,猛地跪倒在白离尘的脚下道:“白少主,天邪原誓死追随你,请答应!”
原本无言的白展豪,此时大喝:“好!尘儿不愧为我儿,今日既然各路英雄都在,白某将白魂庄内一切都传给小儿,白某就此隐退。”
堂中无一人心不犯难的,一个白展豪一足够他们应付,更何况是白离尘,这个一击便可另毒怪天邪跪拜的少年,这个清俊的少年当是江湖第一大神话罢。
风过,灯下流苏轻漾。
白离尘脸上只有一贯的淡漠,他俯下身扶起天邪,清轻道:“想留就留下好了,但是不可跪人,这是最后一次。”
天邪的一双浊眼温润了,凝眸望着离去的白离尘,第一次心头浮起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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