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兒子

　　这边的夏天对遥纪来说是最舒服的季节,比起中国来凉快得多.因为离海不远,微风阵阵,干活一点都不累.
　　一大早,一家人就兴致勃勃的出来摘苹果.绿树间的红苹果隔外诱人,果实累累,色彩鲜艳,伸手可摘,可惜遥纪因为不熟悉,又想要挑一些漂亮的,速度太慢,弄了半天,等到要出发的时候一个篮子都还没满,差不多把整张脸都埋树叶子里去.
　　雷蒙德知道遥纪爱面子,特别偷偷从自己篮子里倒出一些来给他,正感动到不行的时候,听到雷蒙德对一边的雷爸爸说,“昨晚把他累坏了.”雷爸爸和儿子望着遥纪心照不宣的笑得莫测高深,吓得遥纪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苹果都弄好了,就准备去镇上卖.村庄离镇上不远,雷蒙德居然借来了卡车.遥纪看着雷蒙德那夸张的大笑,再望望那一筐筐漂亮的苹果,连半车都填不满,满脸黑线.说什么开卡车比较有趣,让遥纪好好体验.还好他没要求遥纪学驾驶卡车,不然遥纪非得咬肿他.
　　雷爸爸开着车,雷妈妈大声的唱着民歌,遥纪窝在车箱里苦哈哈的摇摇晃晃的蹲着,雷蒙德揽着他坐着, 遥纪死都不愿意坐到他腿上.两人守着一箩筐一箩筐的红苹果,黑眼瞪蓝眼.雷蒙德哈哈大笑,把遥纪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再揉得一塌糊涂.去年的这个时候,雷蒙德骑着自行车带着遥纪来镇上闲逛,今年两人却是坐着卡车来的,不得不说雷蒙德思想进步.
　　卡车一进镇果然比较轰动,很多和雷家熟悉的人都来打招呼,雷蒙德得意的朝下面的人挥手.最后雷爸爸搬下一筐苹果给两人意思意思,开着车跑了,一问才知道是苹果本来就是要运给附近的一个酿造苹果酒的工厂.原来所谓的当小贩,完全是雷蒙德个人觉得好玩.难怪说要卖苹果时,雷妈妈一脸的诧异.
　　市场虽小,却很热闹,各色的水果随地摆放,人声喧闹,果香阵阵,任你自由挑选.两人找了个人不是很多的阴凉的角落.雷蒙德坐在那装模作样的叫卖,而且还边卖边吃来证明这苹果有多好吃.遥纪就负责收钱,雷蒙德吃一个遥纪就伸手要一英镑,被雷蒙德骂奸商.
　　雷蒙德突然说要用苹果和旁边的商人换橙子,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么划不来的事那人居然也同意.雷蒙德掏出小刀,将大大的橙子一圈一圈的削皮,金黄的橙只剩白白的,然后交给遥纪,遥纪顺手接过就咬.遥纪吃橙时, 遥老爸喜欢帮他整个削好皮,所以就习惯性的对着光了的橙一顿乱咬,吃得一手一脸全是酸酸甜甜的橙汁,再接过雷蒙德的手绢擦掉它们.
　　看得那商人瞪大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的说, “看起来不会阿,怎么会呢?”本来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可谁叫遥纪有个宠他的老爸呢.
　　雷蒙德朝那人得意的眨眼,居然又换了十多个橙,雷蒙德毫不客气的接过来,给遥纪, “送你的.他打赌输了.” 遥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事也能和别人打赌.不过这两天吃多了苹果,再吃橙感觉特别好吃.
　　苹果的生意还真不错,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和中年的妈妈过来买,有些连价钱都不问,遥纪和雷蒙德两个人互相嘲笑对方,说是苹果西施,也亏这蓝眼睛的洋鬼子居然知道西施是谁.
　　最后争不过,遥纪干脆找人借来篮子,把苹果平分,摆个顶天立地的造型,插着腰准备看着雷蒙德面前的苹果减少,宣称要继续昨天未完成的对决,并将两次的结果用来抵消.
　　昨天两人在雷家打乒乓球,雷蒙德严重的小看遥纪,居然说用左手和遥纪右手打,输了就当场一个吻,赢了就给遥纪一次翻身的机会.遥纪立马就答应了,雷蒙德右手怎样他是不知道,可就他那左手写起字来丑成那样,一定笨到不行,铁定稳赢.可遥纪忘了自己是运动白痴,最后一下午下来,没赢过. 遥纪当着雷爸雷妈的面,怎么可能主动亲他,所以死命的赖到今天.
　　雷蒙德一听这自然满心欢喜的答应.最后,遥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筐里的苹果迅速减少…
　　雷蒙德扬扬眉, “宝贝,输了的话要怎样?”
　　遥纪望着市场里来来往往的人干笑,“哈,哈,没怎样,没怎样,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雷蒙德捏遥纪的鼻尖,“宝贝,也学会赖皮了.”不管遥纪怎么挣扎,硬是要亲下来,边上的商人顾客都看着,喝采,遥纪死命的躲开,脸红到可以烤土豆了.当然,雷蒙德最后也没能得逞.
　　最后两人将卖苹果的收入又买了一大堆的食物,站在路口给雷爸爸打电话.雷爸爸这才从工厂出来接他们回去,直说遇上了老朋友多聊了几句,雷妈妈在一边拆台子说雷爸爸那是贪酒喝呢. 遥纪一听乐不可支.
　　遥纪也第一次喝到了传说中的苹果酒,度数很低,比果汁喝起来果味还要浓一些.据说喝多了对身体很有好处.

　　雷蒙德的目标是让遥纪这个假期就拿到驾照,所以要求特别严格.
　　第一天,遥纪第一次开车,难免兴奋.一上车坐下摸着前面的圆盘,问了个傻到顶点的问题,“这个就是方向盘?”雷蒙德还没上车就有晕车的架势.
　　遥纪等着雷蒙德坐下就准备启动,吓得雷蒙德将他的爪子赶紧抓在手里,\"系安全带,宝贝.\" 遥纪这才想起来,记了不少理论知识,却连最基本的忘了.
　　笨手笨脚地拉动手中的安全带,平时坐右边顺手就系上安全带了,当然不排除大部分是雷蒙德帮他系的.可现在面前摆着方向盘,那感觉就不一样.雷蒙德在一边无力的摇头,等了一会才听到那清脆的扣环声.
　　遥纪往后缩一缩身子,然后挺直背,一启动就开始手忙脚乱的叫, “阿,动了动了,..” 还没来得及兴起,车就像被揍焉了一般,“阿,又不动了,..” 遥纪转过头抱歉的对雷蒙德笑,“踩到刹车了,哈,哈” 看到雷蒙德哭笑不得的样子调皮的吐舌头,“不好意思,我重启.”
　　“宝贝,我要咬你…”雷蒙德俯身就准确的找到遥纪的唇,遥纪奋力挣扎, “你是教练,教练,不能干这事…”最后还是抵不过意乱情迷的吻,雷蒙德的声音异常的低沉沙哑, “宝贝,着火了…”感觉到雷蒙德的需要,遥纪吓得推开车门就跑.确定雷蒙德不会发火之后再讨好的跑过来,可惜大灰狼就等着小红帽自己回来,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早知道就不跑了.
　　当回到家雷爸爸好奇的问, “今天成果怎么样?”雷蒙德耸肩, “除了不会走直线,总莫名其妙熄火,会偶尔把左脚抬起来移到右边踩刹车之外,其它都还不错.” 左脚抬起来移到右边不是踩刹车,而是为了踩雷蒙德的脚.
　　雷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 “这还不错?”遥纪恨不得找个洞躲进去,狠狠的瞪了雷蒙德这个披着人皮的兽类一眼,并恶鬼扑食一般的将雷蒙德盘中的菜吃了个底朝天,以抗议今天消耗过多的体力.
　　雷妈妈一见乐到不行,直夸自己厨艺精进.雷蒙德在一边哈哈大笑.
　　不过,车这种旁然大物在自己手中,让它动就动,让它停就停,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练习回来,雷妈妈问, “娃娃,晚餐想吃些什么?”雷蒙德在一边无力的摆手, “吃什么晚餐阿,宝贝今天黄牌吃饱了…”又是一阵大笑. 遥纪开始张牙舞爪.
　　第三天练习回来,雷蒙德不等雷家人来问,就直接转播实况, “我们家宝贝要是开车上路,就是一马路杀手,西班牙的疯牛都比他理智.”遥纪开始学会了拳打脚踢.
　　第四天, 遥纪终于能得意的开着车左转弯右转弯,玩得不亦乐乎,本想听雷蒙德的赞赏,却听到雷蒙德大叫, “宝贝,停车停车…”等遥纪反应过来猛踩刹时,车向前窜了一大步,雷蒙德的头狠狠的撞上了档风玻璃, 遥纪乐得哈哈大笑.雷蒙德面无表情的指了指下面,遥纪探出头一看,一个车轮已经陷坑里去了.
　　第五天,雷蒙德站在外面给他练习交通,没练上两回,雷蒙德无奈的跑过来,“宝贝,你又差点撞了我…”
　　遥纪红着脸解释,“我没注意,就看你去了,忘了看其它,实在对不起.”
　　雷蒙德一听这话就乐,\"宝贝,你说我听了这话是不是应该高兴呢?”
　　遥纪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我看你手势呢.”看到雷蒙德顺间黑了的脸,快活的笑.嘿,总算出了一口气.
　　半个月后,在雷蒙德的高压政策下,遥纪终于拿到了驾照.开着雷蒙德的车四处显摆,得意洋洋.一路见人就打招呼,也不管认识不认识.
　　这段时间,也让遥纪错过了来找他的周信.周家的战争在离遥纪数万公里的地方开始爆发,持续近一年时间,而遥纪一无所知.

　　这天雷蒙德去朋友家,遥纪开着他的车在院子里转圈圈,突然一个男孩子张开双手,颇为嚣张的拦在车前.遥纪一见,连忙踩剎车,差点没把心脏吓出来.打开车门有瞬间的失神.这是一个能让人第一眼就产生惊艳感觉的男孩,五官深刻而又柔美,如希腊神话故事里骄傲的神.和艾琳有五分的相像, 遥纪脱口而出, “艾伦?”
　　艾伦见下来的人不是雷蒙德,皱眉问, “你认识我?”
　　遥纪笑, “听说过太多次了,雷蒙德常常夸你呢.”
　　艾伦一听这话,就笑了,“他经常夸我?”他的笑让遥纪想到了玫瑰,艳丽而又含蓄.
　　随后艾伦很古怪的看了遥纪一眼, “中国人?” 遥纪点头.
　　艾伦走近来打量遥纪,目光中的怨恨似要将遥纪刺穿,“难怪他一定要去中国,一去就去三年,原来是去把你找回来.当初走得潇洒,怎么又不要脸的跑回来?”
　　遥纪感觉自己的心在向一个无底洞沉下去,眼前浮现当年他获奖的那张照片<再回首恍然如梦>,说的是另一个人吧,照片中有些模糊的眉眼,那是我,而又不是我.再回首果然如梦呢.
　　遥纪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僵硬, “他去中国,找的不是我.我和他是后来认识的.” 不过每个人都有过去不是吗?我也曾那样的爱过刘振.想到这, 遥纪的笑又自然了几分,不管怎样,自己才是他现在选择的人.
　　男孩看着遥纪笑开了,无限愉悦,“这样阿,那他就是真死了,”扭过头望了望雷蒙德的车,一直坐在驾驶位上的遥纪神色黯然一下,然后又开始笑,“也无所谓.争不过一个死人,不可能争不过一个活人.”难怪那年开学去看他,病得那么严重,他说看一个朋友久了点弄得感冒,原本他的朋友…
　　遥纪一听这话就垮下脸来,这人说话还真直接.“你知道我和雷蒙德的关系?”
　　他不在乎的撇嘴,“能住在他家的人,能有什么关系,喂,你多大了?”
　　遥纪回, “20.”
　　艾伦一脸的不屑, “那怎么比我还幼稚.”说完转身就朝艾家走去,剩下哭笑不得的遥纪.
　　遥纪回来,正好雷家人都不在,看到雷蒙德几乎没有锁过的房间,突然想要知道那一个人长得什么样,第一次想要做一些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因为那人是雷蒙德,他最想要了解的人,他爱的人.
　　小心的走进去,咖啡色的格子床单还是早上帮他换的,书桌上的书本还是自己帮他整理的,什么东西摆在哪里, 遥纪可能比雷蒙德自己还要清洁.打开他的相册,一整本密密麻麻的相册里,除了遥纪,没有任何中国年轻男孩子的照片.只是在其中空白的一页,贴了一个小小的极为简单的中国结.
　　大红色的结绳,沉旧的红,绾成连环回文的形式.
　　下面有一张卡片,用别扭的中文写着, “心如双丝网,空余同心结.”字很小又有些凌乱,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怕是认不出这十个字来.雷蒙德的中文, 遥纪当初也是认了很久才慢慢习惯.
　　原来,这就是那古老而寓意深长的中国结中的同心结, 取\"永结同心”之意,象征着幸福,隐寓着爱情.
　　雷蒙德一定深爱过那个人吧? 遥纪将相册合上,说不出心里那复杂的感觉,那隐隐做痛的是为雷蒙德那逝去的爱情心疼,那满满的酸涩,是为自己不知道做了多长时间的替身而觉得好笑.
　　手在书桌上轻轻一滑,雷蒙德的笔记本上的屏保消失,桌面上一个中国男孩走在繁华的大街交叉口上,在阳光下灿烂的回头微笑,背后的高楼大厦看起来僵硬冰凉.除了那笑容的温度,其它的和遥纪一点都不像.
　　不过,这个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不是吗?雷家人极力的隐藏也证明了对自己的重视,不是吗?清晨在他怀中睁开眼睛的是自己,不是吗? 遥纪连声的问着自己,想要证明更多.
　　再次翻开那页空白,不由想如果自己和雷蒙德之间分手之后,他是不是这些关于自己的照片也会全部都不留,他会在属于自己的那页空白上提些什么话呢?
　　想到这些遥纪自嘲的笑,怎么变得像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一样无趣.

　　艾伦是个很直接的男孩,而且很热情.才回家的晚上就邀请雷家一家人去他家烤肉. 遥纪不是很喜欢肉类,所以坐在长桌上,端着苹果酒,看着雷爸雷妈和艾爸艾妈聊艾伦.艾伦三年前自雷蒙德去中国后一直独立的在外地读高中,这次考上了雷蒙德那间大学,并拜托雷蒙德多多照顾他.
　　雷爸说,艾伦看起来比以前懂事多了.艾爸说,有吗?还是以前一样个性霸道不听话.雷妈说,霸道也很可爱,要不是这样那艾伦就不是艾伦了.艾妈望着遥纪说,我还是喜欢娃娃这样乖的,要是娃娃是我们家的就好了.雷妈得意的说,娃娃可是我们家的宝贝,这可说什么都不能让给你.
　　于是,四个老小孩一阵大笑.遥纪也在一边傻笑.
　　遥纪转过头望向正在烤肉的雷蒙德.雷蒙德站在烧烤架那努力的刷着油,油滴入火中腾的一下燃烧后又回复原状,雷蒙德的脸被烟火熏得有些狼狈,顺手抹了一下脸,留下两条滑稽的黑条.
　　遥纪笑着站起来准备去给他擦脸,突然艾伦走过去,掏出手娟帮他擦脸,还明目张胆的亲吻雷蒙德的脸颊,雷蒙德没有闪避,对他纵容的笑,艾伦的笑被火光映照得隔外漂亮,还有些得意.两人降低声音,暧昧的说着什么.雷蒙德时不时将眼睛转过来望向遥纪这边,目光复杂愧疚.
　　遥纪将脸转回来,若无其事的喝酒.
　　高泉也曾那般挑衅的看着遥纪,不过怎么说还是觉得高泉笑得比艾伦好看得多.
　　雷蒙德将肉端过来,坐在遥纪的身边.众人开始吃晚餐,雷蒙德习惯性的将蔬菜类的推到遥纪面前,遥纪对他笑笑.艾伦在遥纪的对面也笑.这笑让遥纪想到了除夕夜的艾琳.这两姐弟,还真是姐弟.
　　吃完晚餐, 遥纪有些微醉,和雷爸雷妈一起回家,想问雷蒙德回不回,转过头却看见拥抱着跳舞的两人,艾伦掂起脚尖,用脸颊亲腻的磨蹭雷蒙德的脸.雷蒙德扭开脸,笑容纵容,那是只有在自己身上才能看到的眼神.
　　遥纪有些自嘲的想,应该要安份的不吵不闹的才不会伤了感情吧.遥纪本身也不是能和别人吵架的人,在回来的路上,拼命的想着两个人拥有的快乐的时光来平息自己将要失控的愤怒,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笑,像个不成熟的小孩一样被挑拨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自己和雷蒙德的感情.
　　雷蒙德回来,以为遥纪已经睡了,就跑去洗澡,出来时却看见遥纪睁着眼望着天花板,雷蒙德躺在他身边,将他揽进怀里,“宝贝,还没睡呢?头痛吗?”
　　遥纪一眨不眨的望着木质的天花板, “他亲你,我看到了.”
　　雷蒙德有些抱歉的解释,艾伦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就像弟弟一样,难免有些粘人.宝贝,今天一天都没怎么陪你,对不起.”表情苦恼.
　　遥纪扭过头来,笑颜如花, “没关系.”闭上眼附上自己的唇,有些惩罚意味的,霸道的在雷蒙德口中肆意纠缠挑逗着.
　　雷蒙德暧昧的笑, “宝贝,这可是你自己点的火…\"遥纪朝他笑得分外妩媚.
　　信任,理解,包容,甘心纵容,甘心谅解…即使是面对这样难堪的场面,依旧微笑着说没关系.这就是那场婚礼教会遥纪的爱情.
　　雷蒙德,这些只要我有,我都给你.只要你说对不起.
　　雷蒙德突然伸出手来遮住遥纪的眼睛,唇贴上遥纪的耳朵,喘息着,“宝贝,为什么哭?”
　　遥纪诧异的眨眨眼,睫毛微微地颤抖,才感觉到眼角温润,扁着嘴,委屈的说,“痛.”心里隐隐做痛.
　　雷蒙德以为是自己速度太快了而弄疼了他,放柔动作,缓缓的将遥纪圈进怀里,紧紧的圈住,“宝贝,我爱你.”
　　遥纪对自己笑,是阿,他爱我呢.
　　遥纪对高泉说, “有一天,神见船长认真的航行,就对船长说,那灯塔不是为你而留的.船长笑着说,那没关系,因为我只是累了,想靠岸.为了感谢灯塔怪人,我将在灯塔下建一个大大的花园,种满了我从世界各地带来的美丽花朵,小心的照顾它们,直到它们一年四季都开满了五颜六色的漂亮花儿,我可以和他一起躺在草地上闻着花香数着星星入睡.最后,船长骄傲的对神说,要不要来一块香草蛋糕?”
　　高泉回,你确定守塔的人不会花粉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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