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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这晚夜风出奇的冷。我坐在星辰背上,冷风不断扬起我的头发,几乎像是严冬。神封和烈焰谁也不说话,各自望着悠远的黑夜发呆。我很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很想对神封说,你做的一切已经够难,没有成人的孩子都有闯祸的权利,你以前没有得到过这种权利,现在就算是补偿。被保护的人没有资格责备你,不能比你做得更好的人也没有资格责备你。
不要难过。
但我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回到家,神封默默的打开门走进屋里,烈焰站在夜风里看着我,红发火一般摇曳。
我伸手理他的头发,淡淡的笑。
“戮姬……”
“殿下,快到冬天了,您该回地狱谷了。”
他低垂下头,沉沉的说:“我就知道你又要叫我离开了。”
“是刚好到日子而已。”我揉揉他皱紧的眉。
“难道7天都不能等吗?”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烈焰突然咆哮着推开我的手,眼里熊熊的燃烧着怒意:“从今以后,再也不准叫我殿下!!!”
“……”
“一叫殿下,就是叫我走!叫我躲!叫我去安全的地方暂避!”他吼着,像只发怒的小兽:“避到什么时候?!我躲了几百年,早就躲够了!!”
“如果我不能在你遭遇危险的时候保护你……只是那么几百年几千年的等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连你长什么样都无法记起……我不想那样。”
烈焰的脸上闪过泪光,像枚尖细的针划过我心里,疼得我皱起眉。
“是你叫我和你们一起活着。我们有约在先,相互守护,同生共死,这都是你先说的!”他朝我喊。
我笑:“我倒说过同生,不过不记得也说过共死啊。”
“你!”烈焰瞪圆了眼睛,怒不可遏的吼道:“怎么?!只有他有资格和你共死,我没有是吗?!!”
我蹲下,缓缓抱住烈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无声的抽泣。
“好了,一个男人,像什么样子。”我拍拍他的背。
烈焰不理会我,索性哭出声来。
我无奈的叹口气,说:“烈焰,听着,死亡无论何时都不是好事,我们去面对,是因为我们不得不面对,并不是为了想和对方死在一起才去的。我愿意和神封共死,因为我爱他。而我希望你活下去,也是同样的道理,你明白吗?”
“那我跟他到底谁更重要?!”烈焰带着哭腔嚷。
“烈焰。”我只得再次叹气:“你希望我像哄小孩一样哄你吗?”
烈焰不语。
“如果神封和你一样在乎这个问题,你们俩天天围着我问,你倒是告诉我,我该怎么回答?不觉得我可怜吗?”
如果烈焰是个普通小孩就好解释得多了,只要反问他觉得父母两个哪个更重要,他就自然能体会。
可我们烈焰不是普通孩子,他无父无母,不知家人为何物,所以对我的感情近乎偏执。
我松开他,擦掉他脸上的泪痕:“烈焰,我答应过神封不会先他而死,可同样的事我无法答应你,不是吗?”
“你有常人无法拥有的寿命,所以也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寂寞。这是天意,谁也不该强行改变。”我笑笑:“所以我只能尽量久的陪你,等我死了,我也希望你继续活着,如果寂寞,就当是在为我活着。”
我轻吻烈焰的额头:“不管今后会怎么样,不管我会在什么时候从你的生命里离开,我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些话。”
烈焰看着我,神情木然,暗蓝的眼睛里闪耀着焦虑。他想找到什么话来反驳我,可惜没找到。
我站起身,把手放在他肩上:“睡吧烈焰,不用担心。也许离别早晚会来,但不会是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这一冬就睡上千年,明年春天我会亲自去接你。”
烈焰定定的看着我,沉默了许久,然后终于突然说道:“你记得。”
“当然。”我坚定的点头。
他化身赤鹰,振翅起飞,在我头顶盘旋片刻,红羽枫叶般零落在我周身。我朝他挥挥手,他终于转身,飞进了浓重的黑夜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烈焰,我才转身进屋,屋里黑漆漆的,神封坐在窗边,低头不语,窗外微弱的光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显得微微落寞。
真是个傻瓜,我不禁心痛的摇头。
“错就错了,你痛苦又能如何呢?”我走到他身边,笑着说。
“不是还有人坚定的同你站在一起么?”我笑:“你错也好对也好,生也好死也好,杀人也好放火也好,不是还有我在陪你么?”
“戮。”他突兀的发话,声音决然:“你不要去。”
我不由笑出声来。
他有点诧异:“笑什么?”
“我早料到你要说这傻话。”
“我是认真的!”他有点急了。
“是啊,很认真的傻话呢。”我笑。
“……”
“你记得我说过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吧?”
“……”
“你有把握取胜?”
“……没有。”
“这样的话,留我在安全的地方也没用啊,你死了,让我不会死的魔咒就会消失。”
“至少你可以活下去……”
“我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这你知道。”我笑:“没有你做饭,我吃什么活下去?”
“这世上又不只有我会做饭……”
“你都死了我还有心情下馆子?”
“……”
“所以我们还是一起去,一起回吧。”
“……”
“再说,明年春天我还得去接烈焰呢。”
无语良久的神封终于开口:“你把他劝走了?”
我点头:“所以这几天只有我俩独处哦。”
神封看我一眼,苦笑道:“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玩笑。”
“就是因为生死未卜才要及时行乐。”我笑着拉住他:“走吧。”
“喂,去哪……”
“行乐啊。”
“别拉……哎哟……撞到了。戮,小心点……会摔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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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暂时考完一项……如果这次过了的话九月考笔试……呼~~为我祈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