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一夜过后

　　在动身之前，乐无异要先帮闻人羽改一件他能穿的衣服出来。
　　"身为一个偃师，怎么能不会做针线活儿？"乐无异拍拍胸膛。
　　"无异，你真厉害。"闻人羽温声赞叹。
　　"嘿嘿，也、也没什么啦。"乐无异被闻人羽夸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差点扎到手。
　　"……"夏夷则本想吐槽乐无异女红是女孩子做的，但现在甩着两个马尾辫的乐无异就是个女孩子，于是在犹豫了两秒后默默地把自己的衣服放到了闻人羽的衣服旁边。
　　"夷则你也要改吗？"乐无异捏着针问。
　　"有劳了。"夏夷则抱拳。裙子什么的，穿着是很好看，但是也很麻烦，而且腿下面总觉得凉飕飕的，没穿裤子的感觉不好，真的不好。
　　"夷则你一定要改吗？"阿阮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夏夷则，"我的裙子哪里不好了？"
　　"不是不好。"夏夷则急忙解释，"是在下穿不习惯裙子。"
　　"对对，我的等下也要改改。"乐无异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说，"我们改好了就出发。"
　　阿阮觉得有点遗憾，随后想到热闹非常的集市："我们可以去买两件漂亮衣服来穿嘛。"
　　"好了好了，就快弄好了。"乐无异说着剪断线头，"闻人，你试试。"
　　"啊，这么快？！"闻人羽对十项全能的乐无异的崇拜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我这就去试试。"
　　衣服很合身，乐无异的眼睛非常毒，一眼就准准地看出闻人羽的身高和三维。
　　当然，夏夷则的衣服也是，尤其是胸围，再合适不过了。
　　乐无异挂好她平日随身的小包，满意地摸摸馋鸡的脑袋。
　　"好馋鸡，我们去找师父，走吧。"
　　"唧~"

　　静水湖的湖面一如既往地平静，波澜不兴。
　　徒儿带着小伙伴儿来访让谢衣非常开心，不过四只小家伙进屋后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访客。
　　此人长发及腰，梳成了辫子垂在脑后；一身黑衣劲装将前凸后翘的身体紧紧包裹起来，单看体型就让人浮想联翩。发觉有人来，那美人蓦然转头，一张脸更是清丽无匹，右眼角有泪滴似的魔纹。
　　美人见到四人，秀眉微蹙。
　　"你、你你你你你……"乐无异一眼就认出来人，却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看来，出现变化的不止我一个。"美人说话了，声音虽然好听却有些冷淡。
　　"你是初七？！！！！！"乐无异终于说出了美人的名字。
　　"不错。"初七应了一声之后就不再理会四人。
　　闻人羽和阿阮还处在瞪大眼睛观望美人的状态。
　　"这样说来，流月城也出现了跟我们一样的情况。"夏夷则脑筋转的极快。
　　"正是如此。"谢衣点点头，"初七一早来找我，说流月城有部分人变了性别，来向我询问缘由。"
　　"难怪师父你刚才看到我们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乐无异挠挠头，扫了一眼初七，又看回谢衣，"不过师父你没有变啊。"
　　"呵呵，傻孩子，为师如何能变成你们这般模样。"谢衣笑得温柔。
　　乐无异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师父你又取笑我，我就是觉得、觉得师父要是跟我们一样变了的话，一定是大美女。"
　　乐无异说完目光就落在初七身上。初七倒是不可置否，看了谢衣一眼，继续摆弄刚才看了一半的偃甲图谱。
　　"谢前辈。"闻人羽向谢衣抱了抱拳，"我们本不该来叨扰谢前辈与初七……前辈，只是无异和夷则变成这副模样实在不太方便，不知前辈可有办法？"
　　谢衣遗憾地摇摇头："性别变换之事我从未见过，也未曾听闻过，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谢衣说完转向初七，"流月城可有找到方法？"
　　"我离开的时候，瞳还在想办法。"初七回答，"不过华月和小曦看上去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师尊如何？"谢衣担心地问。
　　"……"初七看了看四个瞪大了眼睛的小家伙，轻哼一声，"主人与七杀祭司正在商议对策，此时应当在书库翻查典籍吧。"
　　"咦？难道沈……太师父也变了？"乐无异忍不住问。
　　"此间事已毕，我要回去了。"初七没理无异，对谢衣说。
　　"代我向师尊还有华月问好。"谢衣说，"晚上有空的话，过来喝酒。"
　　初七点点头算是应下，视线扫过四人，走了。
　　谢衣刚转回身，就被乐无异抓住了手。
　　"师父，是不是太师父也变成女孩子啦？"乐无异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错。"谢衣最后还是把初七不愿意告诉乐无异的答案说了出来，"除却明川和城主沧溟，包括师尊在内的七位祭司都变了，还有师尊的妹妹沈曦也变成了男孩子。"
　　闻人羽瞪大了眼睛："难道那个华月和瞳都变了？"
　　谢衣叹了口气："正是如此。初七说雩风、风琊都变成了女子模样，整个流月城现在都乱成了一团。"
　　"噗……"乐无异不由自主地脑补了沈夜变成女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被谢衣责怪的眼神把笑意逼了回去，"那个，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你啊。"谢衣摸摸乐无异的脑袋。
　　"谢衣哥哥，你说我为什么跟你一样没有变化呢？"阿阮问。
　　"说起来，禺期好像也没变。"乐无异说，"还有那个明川也没变。"
　　"或许是因为体质特异的缘故。"夏夷则说。
　　闻人羽看着谢衣，想起方才离去的初七，想到她的遭遇，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乐无异注意到闻人羽一直盯着初七的背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回神啦，人都走远了。"
　　闻人羽默默收回目光。
　　"倘若流月城找到方法，初七必会来知会我一声。"谢衣也注意到闻人羽的眼神。
　　"有劳谢前辈了。"闻人羽对谢衣抱拳一礼。
　　"无妨。"谢衣轻轻摇头，"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阿阮刚才也一直盯着初七，现在又开始盯着谢衣，听到谢衣的话以后捻了捻耳边的发丝，有些发愁。她自打有意识以来，在人界认识的熟人基本都在眼前了，完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帮上忙。
　　"我想写信给师兄。"闻人羽说，"百草谷的墨者说不定会有办法。"
　　"我们变成这样的原因还未曾可知，倘若能查到原因，说不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夏夷则说，"在下准备向家师修书一封，只是家师事务繁多，不知眼下是否还在太华观。"
　　乐无异的眼睛突然亮了："对了夷则，你可以让偃甲鸟寄过去啊。上次我们去太华观找你，我在你房间里给偃甲鸟做了个架子，可以让它帮你送信。"
　　乐无异说着就把偃甲鸟从随身的小包里拿了出来。
　　"可是家师并不会使用这偃甲。"夏夷则有些犹豫。
　　乐无异表示这是小事一桩："我把使用方法画在图纸上，绑在鸟爪子上带过去就是了。"
　　夏夷则想想，觉得可行，便点了点头："有劳乐兄。"
　　"那么在收到回信之前，你们先在这里等消息吧。"谢衣说。
　　"这太打扰您了。"闻人羽有点不好意思。
　　谢衣一点儿都不介意："呵，我这里平日太过安静，你们在这儿热闹热闹也好。况且我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见无异了，还要考察一下她这段时日是否有进步。"
　　乐无异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谢衣："有点儿进展了，师父现在就要看吗？"
　　谢衣点头："那是自然。若让为师发现你偷懒，可是要挨罚的。"
　　"诶？！"乐无异瞪大了眼睛，随即低下头，"师父你可不能欺负弟子。"
　　"呵呵，先待为师看过再议。"谢衣笑眯眯地看着乐无异。
　　"师父放心，徒儿每日都有练习。"乐无异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并不害怕谢衣会罚自己做些什么。
　　"哦？那随为师到偃甲房来。"谢衣道，转向其他几人，"诸位请随意。"
　　乐无异跟着谢衣走了，闻人羽跟夏夷则分别去发信。阿阮还是跟在夏夷则身边，跟她一起看着偃甲鸟越飞越远。
　　"在想什么？"夏夷则问阿阮，语调轻柔。
　　"在想谢衣哥哥变成女孩子的样子。"阿阮回答，"还真是好看呐。"
　　夏夷则微怔。初七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谢衣，也不承认乐无异这个徒弟，倒是对偃甲谢衣并无恶感，而且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两人似乎相处得不错。不过乐无异每次见到初七都要纠结一番，所幸初七不爱往下界跑，自打知道初七的身份后这还是乐无异第一次见她。
　　不错想想初七方才的模样，要是变成女子的谢前辈穿着现在的衣服的话……似乎也很不错？
　　夏夷则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看向阿阮："要不要去市集看看？这里离朗德不远，朗德是苗疆村寨，有很多东西是中原没有的。"
　　"好呀！"一听可以逛街，阿阮立刻高兴了，"等我去叫上谢衣哥哥和小叶子，还有闻人哥哥，大家一起去吧？"
　　"谢前辈和无异都在偃甲房里，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为好。"夏夷则说。
　　谢衣和乐无异不能去让阿阮有些遗憾，不过阿阮是懂事姑娘，于是两人喊了闻人羽一起。
　　"这……"闻人羽看看两个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姑娘，有些为难，"我就不去了吧？"
　　想到这两个花钱不眨眼的样子，闻人羽觉得自己肉好疼。
　　"走嘛。"阿阮把手背在身后，略微弯着身子抬头看他，"朗德我还没来过呢，闻人哥哥陪我去看看嘛。"
　　夏夷则示意闻人羽一起去，闻人羽无奈，只得同意。
　　"得去跟谢前辈和无异说一声。"闻人羽说。
　　"自然。"夏夷则点头。
　　谢衣自然没什么意见。乐无异见到自家师父和师父的偃甲后完全对逛街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把馋鸡放在闻人羽手里就让他们快去快回。
　　闻人羽望着在自己手心里蹦跶的小黄鸡有点意外，变成男儿身后，自己对于带毛的小动物似乎不像之前那样惧怕了，这倒是个不错的变化，若是以后能变回来后也不怕，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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