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治安维序基友队

　　1.0 初次见面/一见钟情（先尝试一下第一人称）

　　“抱歉，迪博塔莱先生，主人正在会客，请您稍等。”女仆态度恭敬地将我请进客厅，端上红茶，馥郁高雅的香气能满足任何一位挑剔的贵族。这种梅普山红茶我只在莫森特公爵府上的宴会有幸品尝过一次，这一杯价值十个金币。艾森那只老狐狸虽然做事圆滑，但我可不认为自己值得他如此隆重款待。
　　我这次来是为了一起跟他有点关系的珠宝诈骗。听起来似乎很严重，但珠宝业利润巨大，这一行里的诈骗案层出不穷。艾森此人属于珠宝世家，早见惯了这种事。我跟他也算是熟人了，以前来的时候喝的只是一枚银币的多尔红茶。现在这样献殷勤，难道从我预约到现在的这半天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居然没听到什么消息，真是失败。
　　“这位突然来访的客人我有幸认识一下么？”虽然可惜，不过在弄清艾森的麻烦之前，这杯红茶还是不碰为妙。
　　“很抱歉我并不清楚，不过主人正在和他在花园聊天。”
　　艾森对自己重金打造的花园引以为豪，接待贵客不是在书房而是花园。娇艳的鲜花与飞舞的白雪构成别具魅力的美景，换言之就是烧钱。
　　我走在帝都著名的烧钱，不，花园中，一眼看见那位贵客有着少见的黑发。
　　自从国王娶了一位黑发的王后，帝都就开始流行深发色。近年来随着几位黑发的皇子在社交上开始活跃，这股热潮更是蔓延到几乎每个贵族都想戴一顶黑色假发。优质的假发是用那些奴隶的黑发制成的，我一直很想问问他们把自己以前视作与牲畜无异的奴隶的头发戴在头上是什么感觉。不过为了我的薪水，我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等我看清那个高挑青年的脸后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自幼生活在帝都，我自认见识过各种美人。不管是仪态高雅的贵族小姐还是妩媚艳丽的异域舞姬，帝都从不缺少这些受人爱慕的娇艳花朵。这个青年单论相貌并不是绝色，但那如夜的黑发与黄金般的眼睛使他笼罩着神秘的气息，使人想要探索他的秘密。而他冷漠桀骜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后退三步避开锋芒，如此反而更吸引人。我第一时间列出了帝都里喜好这种美人类型的贵族巨商，发现位列第一的就是皇帝陛下。
　　我默默把脑中的名单收起来。不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让老狐狸如此紧张。
　　我刚走近一步，对方敏锐的看过来，牢牢盯着我。冰冷的审视后目光越发具有侵略性，如锁定猎物的猛兽，伺机而动，出手则一击毙命。
　　“……”这种诡异的错觉是怎么回事？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总觉得如果这么莽撞地过去一定会被吃的尸骨无存。
　　“图嘉尤文，我亲爱的朋友，我刚刚和阿诺德先生说到你呢，可巧你就来了。”在我作出决定前，老狐狸以我从未见过的热情走过来。看他的表情恨不得一步就迈到我身边。
　　我侧身躲过他的拥抱，笑容完美：“艾森先生，包括这次我们只是第三次见面，没这么熟吧？”
　　艾森擦擦脸上的汗滴，笑得露出八颗牙齿：“长官，帮我一个忙吧，我保证会好好报答您的。”
　　能逼得艾森冷汗，对方不可小觑。看来我得想办法打听出第一手情报。于是我保持微笑：“麻烦艾森先生带路吧。”我会考虑要不要帮忙把你卖了。
　　“阿诺德先生，让您久等了。”对着那位贵客，艾森的殷勤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位是图嘉尤文迪博塔莱先生，帝都治安队的长官。您说的那起珠宝诈骗案就是他在负责的。”我还什么都没弄清楚，艾森就把我推了出去。
　　决定了，老狐狸，我要把你卖个好价钱。我暗下决定，笑容更加完美迷人。“初次见面，阿诺德先生。正如艾森先生所说，这起案子是我正在负责。作为治安长官，我自信知道一些艾森先生不太清楚的事情。如果您有兴趣，我们找个时间聊聊天如何？”
　　被称作阿诺德的男子冷淡地点点头，好像刚才那么“热情”看着我的人不是他。
　　“我是安德里亚阿诺德，新任的维序长官。”
　　我由衷希望自己的笑容没有裂开。

　　说到治安队与维序队之间的爱恨纠葛，那是可以追溯到两队成立，当做两队史记的故事。
　　先成立的是治安队，主要负责帝都的日常治安，包括交通运输关卡监督，市民户籍调查，以及财物损失较低的案件。维序队则起源于帝都几十年前一次重大恶劣杀人案件，为了破获那起案件，帝都紧急抽调了周边地区警备队的精英力量组成特别小组，这个小组也确实起到了重大作用，于是皇帝就拍板决定留下来。
　　治安队的队员大多是帝都原住民，维序队的来源则是从帝都周边地区选拔，在出身问题上常常是相互看不起，我看你乡巴佬，你看我缩头乌龟。而且维序队所谓负责影响恶劣的大案件表述并不清楚。能震动帝都的案件并不多，维序队平时是很闲的，而那群精英又不甘寂寞发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推给治安队，自己挑一些感兴趣的案子去办。治安队是眼皮子底下的事都得管一管，再多的人手架不住事务多，一旦发生撞车，治安队的进度常常处于劣势，不得不移交案件。出了力捞不到成果，还要被说无能，当然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精英们又是心高气傲的主，两者关系之恶劣可想而知。
　　我刚成为治安队的BOSS时，也曾经想要改善彼此之间的关系，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最后我决定还是把精力放在更有用的事情上，让他们那群混蛋爱咋咋地吧。所以即使治安队与维序队的办公楼门对门，我也不知道一星期没见的查扎拉先生离职了。
　　但是，新任的维序队长官？这位阿诺德先生委实年轻了点。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治安队与维序队之间的关系快要动刀枪了，反而接受了我的建议。
　　“我猜迪博塔莱先生来此也是为了这起案子？艾森先生已经把他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我了。与其您再麻烦他一遍，不如我们直接谈谈吧。”
　　我无言地看着他就这么起身拿起外衣，毫不拖泥带水地准备离开。我才刚来还没坐下你就在主人家面前邀我离开，幸好是艾森老狐狸而不是什么贵妇人，不然明天帝都就会传遍我们是多么恶劣无礼粗鲁低俗的人。不过不用和老狐狸扯皮还是很好的——不久我就后悔了，还是老狐狸好对付啊！

　　虽然我不知道查扎拉先生离职了，但我能猜到他离职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
　　之前说过，治安队常常看不起维序队的出身，这并不是单纯觉得出生在帝都的人就高人一等。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地理优势是巨大的。我们很清楚哪个小巷的拐角里藏有什么秘密，那些非法窝点的流动规律，以及如何避开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拔除掉我们的目标。我们必须小心避免成为上位者的牺牲品，通过狭小的缝隙到达目的地。
　　相比之下，维序队的做法直接粗暴，不管不顾地斩断一切，如风暴袭来，留下一地烂摊子。等到他们收拾不了时，就该换人了。
　　即使他们想手段委婉一些，他们也不知道安德波伯爵夫人的宠物从红舌夜莺换成加地波斯猫跟帝都地下赌场的老板换人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帝都玛尔佩多奥，一座会呼吸、有心跳的城市。皇权与神权的最大战场，顶层权势者的梦幻舞台，游戏规则要花十年来学，失败者会被城市的黑暗吞噬殆尽。
　　从我进入治安队到现在，维序队已经换了十一个长官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想服从帝都的规则，最后的结果都是失败。
　　我曾偶然听闻皇帝陛下似乎想要改变维序队尴尬的现状，但帝都里捕风捉影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知道真假。现在见到这位年轻的新任维序长官，这件事又从我记忆角落里拎出来，竟让我生出几分希望。
　　安德里亚冷淡寡言阿诺德先生以强大的气场带着我离开艾森先生的宅院，我装作没看见艾森的眼色，跟阿诺德说笑着离开。看着气氛不错，其实基本上都是我在找话题，阿诺德先生只是偶尔皱个眉。我明白他不会对今年帝都贵妇人钟情什么款式的花边感兴趣，但是救命我实在不知道这些糟糕的话题是怎么从我嘴里蹦出来的。
　　最后我决定还是闭上嘴比较好，气氛如冰一样沉默，阿诺德说了离开后的第一句话:“我们去维多维大道的春之庭。”
　　我的第一反应是土豪，然后才反应过来，两个（对立的）男人去高档情侣餐厅实在不搭。但阿诺德的神情毫无异色，似乎那只是一家普通餐厅。
　　……也是啦，都是填饱肚子的地方，也没什么规定只有情侣能去。
　　这样看来，阿诺德先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行事毫不顾虑他人眼光。既然如此，我也不用顾虑太多。
　　春之庭的菜色的确不负盛名，好看又好吃。我在心里算着我要省几个月的工资才能再来吃一次时，阿诺德品着红茶，开始跟我说这起案子。
　　我听完才明白艾森为什么那么紧张，甚至把我当成救命稻草。这位年轻的维序队长官果真手段不凡，把艾森的老底基本全挖出来了。估计要是没有我去打扰，艾森连账单都要双手奉上。
　　……所以说，为什么阿诺德不一鼓作气把艾森做掉而是邀我离开？难道他以为我和艾森是一伙的？
　　“阿诺德先生果然厉害，相比我所掌握的情报就不值一提。果然这个案子应该由维序队负责，我就不徒添麻烦了。”我放低姿态，恭维这位未来的同事兼对手。
　　阿诺德听了皱起眉头，露出几分不悦:“这本是你在负责的案件，我不能半路抢过来。我关注这个案子是因为它涉及到我一些私事，我没有插手的意思。”
　　这跟前几任的作风完全两样啊。我想以后或许合作有望，于是笑容真诚了几分。
　　“看来这次没法麻烦阿诺德先生了。不过我们合作的机会很多，总有您不能推脱的时候。”
　　他对我的说笑配合地弯弯嘴角。好看的人就是占便宜，刷起好感度来不要太容易。我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美色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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