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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pitel 2
终于，我在操场的角落里发现了SA-7的字样。好不容易从一大堆吵吵嚷嚷的“天鹰”里挤出去，我才发现站在“中央-SA-7”下方的只有十几个人。她们安静地等着，面色苍白阴沉，其中一个金发的丰满女人叫玛丽·杉我还认识，她曾经和我打架赢了。那时候她嚣张得很，然而现在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卡特。”玛丽·杉抬头看了我一眼，蓝色的大眼睛里完全没有挑衅的意思，这在她的表情中实在少见。
我很是惊讶，这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要知道她好像就看我不顺眼，可能是因为我恰好没她优秀那么一点点，对她的优秀地位造成了威胁。
“杉。”我也没心情和她比试什么，单纯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死定了。”玛丽·杉环抱着胳膊，灰绿色的袖管撸起，那两条雪白的东西就这么拖着她丰满的胸部。她皱着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又像是嘲笑一般看了看我：“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心一沉，莫非有什么隐情？
看看周围的人，都各自阴沉着脸默默站着，等待那边的军官来领人，一点也不像是终于能安全了的样子。
“靠，你他妈真傻啊？”玛丽·杉冷笑一声，“SA的意思是‘特工’。”
我真有点转不过弯儿了，什么“特工”，那么遥远的、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名词怎么可能和我的生活挂上钩呢？
“你是说……我……我被找去当特工？”随着语言流出，我的思路也逐渐清晰：因为我们在军校干得好，被分配到了特工连里。然而，这不科学：“为……为什么不是警卫班子？”
都是在中央舰队，警卫班子是光彩照人而万无一失的，特工则是不见天日而时刻处于危险之中的，这样的落差，任谁都无法接受。
玛丽·杉又冷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我被这么点事儿就吓得结巴了。有一瞬间我以为她要给我一拳头，然而最后她还是恨恨地开口了：“警卫班只是个幌子，所有人都以为干得好就能进警卫班子，所以她们才会这么努力。然而上面总会把干的最好的送到特工营，一死死一批。特工是珍贵的消耗品。”
什么，死一批吗？我突然感到有些眩晕，无法想象自己的尸体被盖上国旗，更无法想象自己的名字被刻上什么纪念碑——这是多少人的理想啊，然而本人私以为还是好好活着最重要。什么特工，什么军功，没命了都他妈是扯淡。
“我……我怎么才能离开？”事到临头，我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
玛丽·杉微厚的唇拉出一抹鄙夷的讥讽：“你以为能离得开吗，小丫头？”
是，我知道已经离不开了。从一开始替艾伦参军就知道了。无论怎样，这已成定局。我感到眼睛有些轻微的酸涩，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艾伦的容貌：那双温柔的、水蓝色的大眼睛，凝视着我，流出了透明的、温热的泪水。
还有我老爸，那个靠种花为生的、永远也长不大的四十七岁大男孩，真难想象他怎么面对那笔丰厚的抚慰金。艾伦还能改嫁，然而我可怜的老爸，也就只能得到一笔没有丝毫用处的钱而已。
“你还好吧，卡特。”我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肩，那声音带着嘲讽夹着鄙夷，“哭有个JB用，你他妈还是不是女人啊！”
“我……我知道。”我拍开玛丽·杉的手，用力眨了眨眼睛，把艾伦和老爸的音容相貌从脑海里生生清除出去。玛丽·杉的影像在我眼前有些模糊，然而却显得没那么讨厌了。
她和我一样，我想，我们的命运都一样，被灌下昂贵的改造剂，然后成为共和国最华丽的炮灰。
“中校来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然后这些垂头丧气的“SA”们，就又抬起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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