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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
第三章冲突
次日,三人分别被带去见了不同的老师。雅琴出城往东三里,见到了已经半隐居的传说中的一代琴师——穆兰;舞蝶则被带去拜曾红及一时的舞妓——枝玉为师。枝玉在五年前正风光之时自己为自己赎身,于京城南面买下一宅带着侍女小红等人住下,奇怪的是貌美如花的她一直没有嫁人。
最让人费解的当属文竹纸这边,本已定为学歌的他竟然直接被带进林怡笑的房间,由林怡笑亲自教其诗书。按林怡笑的说法,唱歌理应学会做词,而词由何来?当然是腹中诗书,于是林先让文竹跟他这一自认为是江东才子的人物亲自授课。不过练声也不能放下,文竹的声音技巧由目前“凤堂”的花魁教授。(抱歉一记。。。。本花魁名字我没想好,谁来点建议?)
此日将毕。雅琴伴随着日落而归,原因是惟有他未来的老师住在城外。此时的文竹在院中读书,舞蝶则在房中练功。
自然地,雅琴一下马车就听见文竹的读书声,朗朗而清脆,雅琴不禁一惊。他知道文竹乃出身于农家,照理应该是目不识丁,即使识得些文字,没受过系统教育的他应该学习起来十分吃力。但此时他却能如此流利地诵读《诗经》,显然,若不是他天资过人,就是他在着之前一定有一些文化功底。
雅琴的反应由吃惊化为疑问:如果他先前上过学,或有人教过他那么他是在哪里学的?是谁教的?他又为什么有机会学习?他的身份难道并不简单?莫非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雅琴之前虽对文竹没什么好感,这时却由好奇心驱使走向院子中央。送雅琴去见老师的杜清名见他走向文竹,也不多作什么吩咐,只叮嘱一句“别忘了练琴”就转身离去。
“读得还不错嘛~”雅琴走近时发出声音。
察觉到雅琴走近的文竹抬起脸来,没听出来雅琴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文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也没有。。。。。”
哼,一副蠢样。雅琴也不想绕弯子直接问道:“以前上过学?”
“啊,没。。。。。没有。。。。没上过学。”文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刚才在林怡笑房间里学习的时候,对着“凤堂”老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看见了雅琴的脸,就说话都说不清了。是因为自己想让雅琴不要那么反感自己,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做而紧张么?
“没上过学。。。。”雅琴皱了皱眉头,“虽然没上过学,但今天不是你第一天学习文字吧?”
“恩。”
见他就恩了一下,雅琴就有些不爽了:这家伙是木头啊?问什么答什么。不耐烦地继续问,这回要是再只发一个音,雅琴想就不问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以前谁教过你识字?”
“那个。。。。。。我娘原来教过我。”文竹提起自己的母亲,突然心里就一阵温暖,打开了话匣子“娘说,我不是普通的孩子,要知道学习。我也进不了学堂,娘就亲自教我识字念书。娘很了不起的,会很多的东西,知道很多的故事啊,诗啊,词啊什么的。。。。。。”
听到文竹说什么自己不是普通的孩子的时候,雅琴冷哼了一声,接着看着他陶醉地炫耀自己的母亲,雅琴不知怎么回事就窜起一把怒火“哼,了不起?不就一村妇嘛,也就你这样的人还以为认识几个字,会背两本书的人了不起!”
这回雅琴不屑的语气是谁都可以听出来的。文竹觉得十分愤怒,如果他是说自己的话,文竹虽说不会不在乎也不会怎么样,但雅琴是在贬低自己的母亲。这让文竹非常不高兴。第一次他大声地反驳:“你没资格这样说我娘!”
雅琴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没资格?!你以为你是谁啊?!”同样是第一次,雅琴很没礼貌地抓起文竹的衣领。
文竹不甘示弱地回蹬:“没资格就是没资格,你放开我!”
两个十岁的孩子,还没学会如何控制自己。尤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时候,这时候的他们很轻易地就扭打起来。从听见文竹大声反驳就从房间中出来的舞蝶出声制止。
“别打呀~。。。。。。谁。。。谁把他们拉开呀。”
其他的从房间出来的男孩或小倌根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在旁边看着,也不动。
就在雅琴给文竹一巴掌,文竹雅琴一拳还嘟囔着“不准说我娘”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雅琴反手打碎了院子中摆放的一个巨大的花瓶。
随着一声“哗啦”的巨响,所有人都楞住了。几秒之后,马上有人出声道:“完了,这是林先生的花瓶!因为太大了所以摆在院子里,不知道值多少钱呢?!”一听这话,文竹和雅琴心里一震,完了,捅篓子了!尤其是雅琴,脸色马上白了。这花瓶可是他打碎的呀!
院中的小厮已经奔到“腾凤楼”。其他本来围观的小倌与男孩眼见友人去通知林怡笑马上作鸟兽散,徒留文竹等三人在院中。此刻,雅琴震惊得一动不动,文竹与舞蝶也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不消一会儿,只见林怡笑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在院中站定,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瓷器碎片,再扫了遗言此时僵在原地的雅琴、文竹、舞碟,用毫无温度的声音问道:“谁打碎的?!”
雅琴的手心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心也“怦怦怦”地快跳出来了。他自然是知道即使他自己什么也不说,当时在场那么多人,他肯定也逃不掉。但恐惧就像一只大手紧紧地卡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响……
在雅琴感觉像是几个时辰的顷刻之间,没有人回答,四周沉默得人窒息。雅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指甲甚至嵌入掌心。他万分矛盾地和自己的恐惧作战,眉头紧锁。正当他鼓起全部勇气要承认自己的错误之时,文竹坚定而清脆的声音直击他的耳膜——
“堂主,花瓶是我打碎的。”
雅琴无法自制地睁大眼睛狠狠地盯着文竹,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在做什么?他疯了么?!
“你……”雅琴才刚刚不由自主地吐出一个字就被林怡笑的话语压住。
“就你一个人么?”林怡笑皱着眉头,表现出他的不信任,他如何看不出雅琴表现出的紧张?问这话的同时他更是转过脸去看着雅琴。
雅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说出真相,却仍是不等他开口,文竹已经回应了林怡笑的问话:“是我一个人做的,不干他人的事!”
雅琴此回真是受不了了,文竹怎么能这么傻?不是自己的错硬要揽到自己身上,他不知道要受多大的惩罚!
“你胡说什么?!”雅琴拔高音量焦急地冲文竹喊,“明明。。。”可是他又说不下去了,文竹这时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叫他不要说出来,他不要紧的。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做??雅琴在脑海中飞快地问了自己好几便这个问题,但他是没有时间得出结论,文竹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扬起脸向着林怡笑:“是我的错,我一个人承担,要罚什么就罚吧!”
林怡笑的眉头一直没有舒解,刚才雅琴的举动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花瓶是雅琴打碎的,但是文竹现在却又承认得如此爽快,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林怡笑也不再深究。
“你可别以为受罚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先挨二十大板,然后扫一个月的庭院!”
少倾,负责杖打文竹的大汉已经将长蹬摆放妥当,只等文竹趴在上面受刑。
文竹正要上前,雅琴再也耐不住:“为什么替我?” 文竹稍稍顿了顿,转过脸来却是冲雅琴一笑“你细皮嫩肉的如何受得了这罪?我一乡下人,不碍事。”
雅琴只觉浑身一震,竟是怎么样也开不了口了。他呆望着文竹转过身去,又呆望着他趴在长蹬之上,就直到两边持杖的大汉高举起那骇人的大板将要砸上只有十岁的文竹之时,雅琴才突然回锅神来,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从没有人能这样对待他,从来没有。他明明将他对他的不屑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明明刚才才和他在地上厮打、怒目相向,他怎么又能这样护着他??
眼泪止不住地淌着,雅琴越是想越觉得心痛,甚至在文竹面前抽噎起来。伸出手去将泪水抹去,但泪水早已流入心扉,在心田绕过一回,滋润着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身上传来阵阵巨痛,文竹硬是一声不吭,就只是睁大眼睛盯着雅琴。他在哭,在流泪……这一事实叫文竹什么也想不了,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心口生生地疼。挨板子的痛自是无法忽视,心中的痛却也猛烈地让文竹皱紧眉头。他狠狠地咬紧牙关,不让一丝呻吟外泻,但眼睛不闭上,紧紧地盯着此时泪水满面的雅琴。
视线在空中交汇,有如穿越千年的一瞥,没有炽热的温度,没有刻意深情的凝望,只这一汇,便直刺心田,只这一汇,便寻着了今世的唯一。
“别……哭……”硬是从喉间挤压出的词语含糊破碎,但谁又听不出这其的关爱与情义?
为什么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雅琴难过地让泪水更加汹涌,同样地不连贯,确实不一样的愧疚与心痛,雅琴轻启朱唇,哽咽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太阳“咕咚”以下落下地平线,黑暗即将吞噬大地。没有光明的长长阴冷之夜要如何熬过?今日寻得挚友的少年轻轻一笑,有了他,何需用“熬”?黑暗与阴冷不过弹指一挥即随风而逝。
少年,你怎知他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你又怎知道你们要分别面对黑暗?你有可知命运的捉弄么???……
黑暗吞噬着一切,未来依旧遥远而模糊……
[作者插花:其实这章很早就写好了的...结果...第一次打字的成果不小心被删@_@.另外,大家有没有发现某人的名字被我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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