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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对不起我们是黑手党 27篇
人的心,究竟能被践踏到何种地步才会坏掉。
已经无法察觉到双手的颤抖,纲吉有些茫然的站在雨里。水滴顺着前额的头发落到鼻尖,混合着咸涩的泪,一起流到他的嘴里。
杀人的苦,背叛的疼,他只知道墨色的情感在他的舌尖上留下铁烙般的滋味,如同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被扒开,赤裸裸的露出血色的肉。
里报恩说过,这是必然,要学会习惯。
咬下手套,纲吉默默的向前迈步。不想弄脏了证明身份的手套,也不想弄脏了家族的光辉,尽管他知道,被弄脏的,到底还是他的双手。
对着转角后那个因恐惧而蜷缩在一起的背叛者,首领露出了悲悯而原谅的微笑。
“找到你了哟。”
举臂,鸣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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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哥列的隐秘的别墅里。纲吉失神般的盯着壁炉里跃动的火焰。
洗过澡后的身上裹着白色的浴袍,但沾湿的头发仍旧黏贴在脸上,首领带着一副上课开小差时的呆滞神情四仰八叉的躺倒在长沙发上,视野倒立的仰倒不动。
忽的一条毛巾被扔到了他的脸上,他拨开印有云豆图案的方巾,有点艰难的抬起头。
“把头发擦干,弄脏了我的家具就咬死你。”黑发的守护者从门后无声的穿入,依旧是万年的面无表情。“休息够了就早点滚。我的住处可不是给你用来洗澡的。”
“对,对不起……。”儿时养成的良好习惯让他忍不住第一句就道了歉。
结果惹的对方挑眉。
“额……不是,谢谢你,云雀学长。”
沿袭着早已习惯的称呼,纲吉还是无法建立起帝王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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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的轰鸣声在雨滴拍打的节奏中生生不息。纲吉默默的坐在后座凝视着车窗中自己的影子。
雨水汇成川溪,在镜中的脸庞中落下。
于是纲吉又想起那些打打闹闹的日子,那些如温水般趟过后又无比懊悔很有更好的珍惜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抓痕。
“泽田大人,你累了么?”
安静秘书从车前的镜片中柔和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和几分尊重。
“嗯……还好啦,不用担心了。巴吉尔。”
他苦笑起来,自己的脸色真的有那么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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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毕业式的梦。梦中也像今天一样下着雨,虽然纲吉记得那天的确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
站在茫茫热人海之中。没有几个人能想象的出自己今后会走的路。也没有人会猜得出班中那个骚动的中心真的会跑到意大利去继续血拼。
不同于平时的小打小闹,大概自己真的应该走好夺人性命的心理准备了吧。
结业的礼堂里一阵阴霾,四周的窗户被风雨吹打的吱吱作响。纲吉苦笑了一下,偷偷的向着本版的几个暴力分子看去。
结果某个对象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正在带着闪闪发亮的眼神看着他。
害的他有些想苦笑。
l另一人也明显没有他这么苦恼,正在一成不变的与同学小打小闹。
真好啊,纲吉想。
如果自己要做的只有追随,如果自己有权利反对,如果自己依旧可以风轻云淡的面对一切,自己就可以不这么苦恼了吧。
结果,还是一样。
黑色的场地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带有黑人们聚集时所应有的喧嚣,餐馆只是安静的营业着,隔着一面墙后甚至还有着春晨中朝气蓬勃的阳光。
丝毫没有一幅沉溺于黑色背景下生生不息的景象
子弹从袖口滑入。纲吉坐在阴影的角落里遵循着自己的口味点了一杯自己也觉得孩子气的巧克力冰激凌,然后习惯性的摇了摇 。
不觉得电影中一边毫不在意的品着红酒一边沾染血汁是一种高雅的表现,反而那醉人的微红更是让那欲吐难忍。
看了看表,先来的到底会是谁。
谁知道呢,是谁都别无选择了。他为自己的冷静而心凉了一下。
被人背叛,还是一种难以愈合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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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中午的混乱中回家。
心情并不是想象中的很糟,至少不像是昨夜伴着泪珠滑入口中那阴霾的雨。
推门找他的是他的守护者。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自己不必再为处决一事而感到犯愁。
只能踉踉跄跄的跟紧了前面的人的步伐,纲吉无言的被人拖着。
“十代目不必担心,那种小事咱一瞬间就可以解决的!!”
前面的忠犬自信满满的做出发言。
只要你别再一瞬间把事情全部搞砸就可以了。首领在一瞬间因为无法说出真相而欲哭无泪。
于是他一直这么被拉着离开,离开了那处决自家人的坟场,也离开了本是自己的手掌所该触摸的一片温暖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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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某个日期。
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从空白的大脑中将这两个数字给读出,或许只是无所事事的时候记下了走神中某个微弱的闪念,但他从来也未多想。
后来在闲暇时望向办公厅楼下的夕阳边景。看到街角路过的小孩子哭闹着拽着妈妈的手撒娇。只是看着可以为一丁点小事而不依不饶的孩子,就让纲吉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孩子时可以尽情的撒娇,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那样天真无邪的长大
于是在红色的余韵还未退下时,他在心里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心。
他或许也只是想喘喘气,然后对着某个人撒着娇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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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没有带手机,也没有任何追踪设备和联系设备。
就这么徒步的向前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能回头。
手套还放在怀中,戒指还带在手上,纲吉知道这是他无法抛下彭哥列的证据。不过他也根本没想抛下。
也许只是出去走走,只是在众人的眼光下片刻逃离。不是作为那个黑色座位的顶点上必须叱咤风云的BOSS,而是作为大街小景中默默穿过的一员。
他看着于自己同岁的男孩子正在三五成群的钓马子,他看着闲散的客人几人一堆的坐在道边阳伞下的桌椅出着老千干着杯。他任由五彩斑斓的霓虹色就那么照在自己的身上,好像能把自己的灰暗与血红一并洗掉。
嘴角不知不觉的松开,他看着开心的人也不禁开心的笑了。
今晚就这么徘徊吧,作为BOSS被某人趁着训练而往死里虐的纲吉当然不会就这么疲惫下来。他准备买本杂志,然后一日既往的在热闹夜晚的角落里用巧克力冰激凌将自己填满。
啊哈哈哈,不知道狱寺他们会怎么想。
虽然晚上出门的权利十代目的自己还是有的,但这么不加联系不带保镖的行为果然还是会让他们担心是吧。
看来明天免不了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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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能感知危险?
血统什么的果然还是最重要的么?
纲吉没有再次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在第一时间中翻身而跪。
撑着巧克力的杯子在刹那里四分五裂,喷着苦涩却又甘甜的汁液。
纲吉对这一晚的期待被狠狠的敲碎了,沮丧之余还是很早的进入了状态。
不过这令他更加沮丧。
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到的人群慌忙的散开。纲吉一个箭步开始向着远处幽暗的巷角跑去。
追踪着大概有两道三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前面大概还会有埋伏。
因为大概是看穿我会不停的向人少的方向奔跑吧。还真是可笑的猜测。
在他奔跑时带上的手套还未燃出橙光的刹那,身后的气息便被无声无息的拖入了黑暗的影子。
“!?”
他回头望去,出人意料的消失的危机感让他觉得错愕。但空空如也的街道确实没有背叛他的眼睛。
下一瞬间他就了解到了发生了什么。有点心怀感激又带着歉意。
特地等了十秒左右留出了自己的某个手下做掉跟踪犯的时间。纲吉清了清喉咙。
“那个……今天天气真好呢。”
“…………”
这是搭讪的台词来着也许真的不合适于现在。
“狱寺君……?”
“…………”
“我知道你在哟,出来吧……”
“…………”
“嗯,山本也在吧。”
“啊哈哈哈是隐藏的不好吗我明明还是很有信心的。”
于是某个身穿便服的笨蛋背着包着长长的棍子从身后巷幽然的道里走了出来,背后跟着一只银发绿眸的忠犬。
笨蛋你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逃脱十代目的眼睛!!”
“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你们是来跟踪我的吧= =”
“不不不!!我们绝对不会坏了十代目你的兴致!!请你就当没看见!!继续就好!!”
怎么可能。怎么说也不会当作没看见吧。纲吉笑的那是一个无奈。
于是他让两个同学陪着着他一起走,就像他们年幼时穿过的热热闹闹的庆典的街头。无视于山本打得那个让人处理掉什么垃圾的诡异电话,纲吉就这么蹦蹦跳跳的走在他们的身前,然后又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一直都躲在他们的身后。
纲吉在街角的摊点上买了三字布缝的兔子,然后亲手挂在了每一个人身上。
“呐,十代目,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狱寺低垂着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让首领的手不禁抖了一小下。
呃……这个问题很复杂……难道最近有开心的事么?
“没关系十代目!!只要说给我听!!!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会给你摆平!!!”
不……最麻烦的大概就是你这种性格吧……
哈哈,阿纲还在为家族里的背叛者而烦恼么?”山本笑的风轻云淡。“没关系那种家伙交给我就好了。”
嗯,我了解了,交给你的话大概以后背叛者都不会出现。
纲吉这么草草的想着,心情又异常的好起来。
然后抬头看起了黑夜。
天空疲惫的时候,也许会被浓墨吞噬。也许会找不到星辰的光亮,也照不亮自己的内心。
不过守护着自己的尘埃依旧还在。他不用担心自己被惨白的月光撕裂。
堕入深渊的人不止自己一个,手染鲜血的人不止自己一个,为这生死轮回而苦恼的人不止自己一个,所能承担下代代罪恶的人也不止自己一个。
自已为难过却被所有人重视。到了最后自己也是被所有人照顾最深的那一个。
“没有哦……我很好。”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什么烦恼都没有,因为我是个傻瓜嘛。”
在流星滑过天际的那一刻,他仿佛预知般的仰望起天空,
他释怀了,他所做的一切。
因为他是黑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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