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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泽与未树
东京和大阪相距大约2个半小时路程,直树快到大阪时已经是下午3点,当即返程再赶回东京又花费了2个多小时,这么搞来搞去,耗到了下午5点半多才抵达。可屋漏偏逢连夜雨,纵然直树一下车就打车去医院了,路上还是遇到了下班高峰期,又堵了2个小时,几乎急坏了他。期间他不停地给忍的手机打电话,不过不知为何打不通。
好不容易,夜里7点半,直树终于抵达了医院,去前台登记后他第一时间直奔忍的病房,正巧这时候一名护士从里头走出来,直树忙拉住她,问:
“您好,请问这间病房的病人怎么样了?”
“啊,难道您是渡真利先生的亲属?”护士忙道:“渡真利先生刚才吃了点舒喘的和止痛的药,正要入睡。”
直树听见,紧忙要进屋,护士喊住他道:“这位先生吃不惯医院的饭菜,晚饭什么都没吃……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直树忙说一切交给自己,随即入门。
门推开,直树看见了忍,却见他正巧面对着他躺着,双眼紧闭,眉头微蹙,瘦削的脸上无一丝色。他还在轻微地咳嗽,为缓解病情,手上打着吊针,脸上还带着吸氧面罩在吸氧,似乎因为太累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有谁进来,只自己孤独地缩成一团,十分可怜。
看见忍这样,直树的心都碎了。他快步走到忍面前,蹲下身心疼地呼唤他的名字。
“小忍,你怎么样?”
忍正在半睡半醒之间,听见这声音后忙睁开眼,随后诧异万分。
“你……怎么回来了?”
“医院给我电话了。”
“可……你明天上班怎么办?”
这嗓音还带着哮音,听得直树难受。
他也没回答,只是去握他的手,却愕然发现忍手上还缠着绷带。
“手怎么了?”直树惊然问,忍嘟囔道:“不小心擦伤了一点。”
直树这才想起护士说忍发病后独自从里间爬到门外呼救的事,那么这手上应该都是当时产生的伤痕。直树将忍抱紧,万般懊恼。
“我不该走的,都是我的错。”
忍一叹,低声道:“傻瓜,你回去,别这里呆着。”
直树生气地道:“这种时候我怎么回去,不要任性。”
末了又责怪道:“你在东京不是还有家人吗?怎么除了我以外没人在呢?为何不叫他们来照看一下?”
忍一撅嘴,嘟囔道:“他们都是有‘出息’的‘大人物’,各自忙各自的事,才没空管我呢。老爷子忙着选举的事,根本不想听半点那以外的事。告诉他只是让他幸灾乐祸,给我带来麻烦。”
这么说着,他又咳嗽两下,直树抱紧他,道:“我知道了。那今天晚上我陪你在这里过夜。”
忍忙再推拒道:“你明天要上班,还是别了。现在走还赶得上最后一班车。”
“不要开玩笑了,你病成这样,我怎么走?”
“可你最近又被总行盯得紧,不好缺席。”
直树并不答应,随后申请床位,陪着住下了。又买了些吃的回来。他晓得忍的嘴叼,这买的都是他最喜欢的,什么红烧小章鱼、酒煮虎豚、海鲜拉面。忍自己吃不了,他一口一口喂他。
忍看着直树只是眼眶微红,直树问他怎么了,忍只是摇摇头,突然间就哭了出来。直树想他怕是被病情折磨得难受了,紧忙抱着他安慰。可随后直树才从主治那里晓得忍伤心的缘故。
“我们给渡真利先生的父亲打电话了,他本人没有接,是佣人接的电话。我们说他病了,需要家人陪伴,然而那里回答说他父亲暂时不想见他,如果他认错了就来看望,不认错就自己在医院继续反省。和他的几个哥哥也联系过了,大哥那里是秘书接的电话,说在加拿大开会,来不了。二哥似乎在出警。三哥说的话和他父亲如出一辙。最后在家人名单里联系了一圈才联系到了您。我们还想联系他的朋友,他说不要了,不希望被朋友看见自己这样。”
原来如此。直树心中极度难受。没想到他父亲为了阻止他和自己在一起,做得这么绝。儿子生病了也不来看望,其他兄弟也是冷漠无比,这样的家庭怪不得小忍伤心。
“不过,如果可以,我们还是希望联系一下他的直系亲属来的。我们想和他的家属讨论一下他的病情。”医生煞有介事地道。
直树一愣:“他怎么了?”
医生将几幅拍片给直树看,指着上头其中一个部位道:“怎么说呢,他的支气管比两年前拍片来看变狭窄了,怀疑他的呼吸道有病变。”
直树紧忙问:“那会怎么样?”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的肺通气功能和换气功能会受到不良障碍,万一发生缺氧和二氧化碳潴留的话,生理功能将受到很大的负面影响。今天他已经有轻微呼吸困难的症状,我们担心未来会引发呼吸衰竭,希望告知他的直系亲属,以防万一。”
这一席话让直树猛然一呆。他紧张地问:“严不严重?怎么让他好起来?”
医生道:“目前倒也不算太严重,按时吃药,适度锻炼,注意休息的话可以控制病情的,难受的时候吸氧休息就好。只是我们更希望他家人都明白这点,毕竟他们有知情权,发生什么问题也不至于责怪我们告知不及时。”
听见这些,直树道:“好,那我去告诉。”
末了他问医生,忍是否知道自己的病情,医生说他知道了。直树马上回病房,和忍说要将情况告诉他父亲,不过,忍即刻阻止了直树。
“别告诉他们了,尤其我家那个顽固的老爷子。”忍略微哀怨的道:“他反正儿子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只要能让他今年再当选,我死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直树忙打断道:“什么死不死的,不想告诉就不告诉,不要咒自己。其实按我说不该着凉,哪怕修东西也都穿一件衣服,你就是不听话。现在弄得这么严重。”
话落只是发愁,忍苦笑一下,随后道:“你别听医生的了,我从小就这样。十年前就说我病情要加重,我现在还是好好的。只是毕竟年纪大了,不像小时候恢复快了而已。”
直树还要说,但是看忍困了他也不忍心。
一时喂忍喝完药,匆忙为他洗脸后,两人关灯入睡了,不过忍睡不太安稳。夜里听见忍咳嗽,直树干脆陪他身边一起睡,不停为他抚背缓气,也多亏有直树的陪伴,忍得以较为安稳地睡到了天明。
***
第二天一早,直树比忍醒得早。他没吵醒他,只是自己紧忙跑去为忍拿药,又想着要给他买早饭。
银行那里是请了假了,一如预料地遭到了浅野的斥责,不过直树没有和他计较。
只是,就在去药房付钱的时候,他偶然地碰见了一个人。
却见那是一个妩媚风骚的女子,她媚眼如丝,红唇似火,身材娇小却又凹凸有致,行走在路上犹如一个服装模特,与医院其他女子相比简直鹤立鸡群般美貌。
这个女人,就是东田满的情妇藤泽未树。直树看见她,紧忙跟随其后,却见她走进了医院的整形手术室。不过她没有呆太久,似乎只是来缴单子的,一进去马上又掉头出来了,这正好碰见了跟随她身后的直树。
看见直树,藤泽未树愣住了。而直树近距离地打量藤泽未树,这才发现她的鼻子变得比上次更挺了,腰细了,胸也大了一圈。
说来,对于这个女人,直树的心情非常复杂。不过厌恶占据了大多数的感情。
他虽然想过要通过她帮忙,但是一看见她这幅妖里妖气的模样还有想着她助纣为虐的品性,他就有些不舒服。
“又见面了,藤泽小姐。没想到这么巧。”
看见直树和自己说话,藤泽未树脸色一变,掉头就要走,直树见了忙喊道:
“听说最近东田满为你盘了一家店,卖地皮的人告诉我,说你想要在那里开一家美甲店。不过钱没有一次付清,分期付款要到十年后才还清。真稀奇,还有东田社长买不下的东西吗?还是说其实只是东田社长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让藤泽小姐这十年都没法离开他身边呢?”
这话让藤泽站住了脚,而直树继续道:“说实话,这真是让人觉得恼火的事,出卖色相,陪着受气,甚至为了满足他的欲望跑来整形,都做到了那个地步,可对方却连私吞的钱的万分之一都不愿意干脆地花在你身上,把你当作一件物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听见这些,藤泽回头瞪向直树,眼里充满了极度的不悦。可直树说的话似乎有不少是真的,她无法辩驳。不过,这个女人外表虽然看来柔弱,内心却十分难测,却见那愤怒之色才爬上她好看的眉梢,又很快地消散,只是化作一缕不屑之色。
“说那么多不过是想迷惑我罢了。不过你不要妄想我告诉你他在哪里,那是不可能的。我就算是那样的女人又怎么样?你看起来我很可怜,但是我看你才可怜。我能够陪人上床挣钱,你能吗?不能,就给我闭嘴。因为这也是一种本事。”
说完这句话,仿佛主导权已经回到了手上一般,她一抹自己的长发,露出一个冷笑,轻飘飘地又回头要走。直树瞧着她的背影道:
“知道吗,我手里有你背着东田满和别人偷情的照片。”
这话不说还好,说过后,藤泽未树猛然站住了脚。而直树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给藤泽看。却见那是竹内社长拍的照片,照片里藤泽未树和一个陌生男人相拥亲吻。那正是藤泽真正的男朋友。
“你!”
直树收起照片,直直地看着她,道:“我希望你帮我个忙。”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藤泽未树不答应,直树将会将照片发给东田满,到时候藤泽就够得受了。
然而藤泽的眼中虽然闪烁着惊慌之色,可看见直树一脸吃定自己的表情,她不爽快地道:“好啊,那你去告诉他好了,反正我总有办法糊弄过去的。”
直树听见,叹口气道:“本来我还想和你求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和其他受到东田满陷害的无辜的人,然而听着你这样的口气,我知道是没有希望了。不过,很难想象你这样的女人开的美甲店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业绩。没有钱了就想着去讹诈男人的钱,有钱就挥霍,经营什么的你完全不懂吧?那样的话就算拿到了店,倒闭也是迟早的事。”
这话戳中了藤泽未树的自尊,她站住脚,生气地道:“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懂一样。”
“那当然,因为我是银行家,我能够一眼看出哪些是能够挣钱的企业家,哪些不是。你这种类型的,完全没有希望。”
“你!”这话刺伤了藤泽未树的心,而直树走到她面前,继续道:“别告诉我毫无经商能力的你,开美甲店只是为了梦想。你这种陪酒女,会有梦想这种东西吗?不过是跟风想赚一把而已吧。”
藤泽未树听见,双眼红了一圈,她突然挥手给了直树一巴掌,大声道:“你知道什么!高贵的银行家有梦想,陪酒女就没有梦想了?!你这种家庭幸福,人生美满,从头顺利地走到脚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普通人的境遇。”说完,她眼中居然落下了泪水。
“算了,和你说话简直浪费时间。你这种卑鄙男人,就这样被整死好了!你嘲笑我陪人上床,到时候看着你心爱的人陪别人上床吧!”
这话落下,直树变了脸色,他拽紧藤泽未树:“你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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