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e to me]爱灰

　　“哦，西亚——”
　　一只健壮的身影从年轻人的手中挣脱，往克瑞斯身上扑过来。
　　克瑞斯蹲下来满怀抱住她，两个家伙舔舔，揉揉，过了一会儿才各自心满意足地撒手。

　　“不过西亚，说实在的，刚才我抱你这么久，我都全身痒了，你刚才去哪里滚过了？”
　　西亚吐着舌头，歪着脑袋，接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真是灾难。”

　　来不及离开的克瑞斯抬头去看那个把狗狗牵过来的男人，顶着一张满是口水的脸，不由捂住脸以免闪瞎了眼。
　　“你好，我叫艾森特。头儿说以后让我跟着你。”
　　“……”就知道这样！

　　“德里克，你不觉得——”
　　“哦，亲爱的，你说什么——”
　　“德里克，我说你前几天跟我保证的事，那个艾森特——喂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什么，又有情况？——哪里，哦，我马上过去——克瑞斯，我现在得挂电话，我们晚上见？”
　　快挂电话之前，那边还传来德里克的声音。
　　“这几天我……不回去……”

　　克瑞斯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拿起一根胡萝卜往嘴里塞，卡巴卡巴脆生响，就见到一个刺猬头从拐角冒了出来，看到克瑞斯没事，又缩了回去。
　　“噗”这是瞧热闹的亚历山大在一旁损损地笑，“哎，这是你口中的有资历警察，我怎么看着跟菜鸟差不多？”

　　“哦，得了吧，这又不是拍片，你以为每个人都得特工的手段”克瑞斯已经不抱有什么期望了，至少对方比马克大个一岁，还可以帮忙在上班时去寄养狗狗，去了宠物店还省的给那些阿姨们念叨，要是再来个宠物美容服务，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下去了。
　　“你就感谢咱们boss通情达理吧，现在人手还缺，还可以帮忙端端盘子送送菜或者干点重活，估计赚得钱还不比你的少。”
　　“……兄弟，你实在一针见血。”

　　“哦，这没什么……”显然没听出言外之意的某人继续说着，“没有马铃薯了，你问问boss怎么还没有送菜过来。”
　　亚历山大嘟嘟嘴，示意对方看自己放在盆子里面沾满的手套的面粉。
　　“好吧，谁让我是免费劳动力。”
　　克瑞斯放下手中的零嘴，立马往后门走去，早上boss都得去接货车，每样菜和调理料都得亲眼过一遍，负责酒店的经理就更不用说了，铁定在那边跟着套近乎。

　　……
　　“哦，可是我这里已经人手够了。”
　　“艾森特力气可大了，什么都能做，这样他也不显得突兀，还能帮上忙，当然，工资好说。”
　　“恩，可以让他先干干，不行的话，我可不能收下。”
　　“您真是个好人——”
　　经理满意地点点头。
　　……
　　回想起将艾森特塞进厨房的经历，克瑞斯猜测着，就冲经理这花痴的样子，只要在boss面前就表现出一幅好人的面孔，这厨房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啊。

　　什么人都敢塞进来。

　　“真是抱歉……”问好了食材什么时候运过来，往回走地太过匆忙，跟第一拨送材料的工作人员撞在一起，克瑞斯连忙退后几步给人让道，要是把东西给撞坏了，可得狠狠掉几块肉赔偿啊。
　　那被撞的男人也没说什么，摆摆大手表示没关系，将东西摆在墙角，往回走。

　　克瑞斯不禁感叹道这干体力活的都这么强壮啊……够疼的。
　　“我以前没见过这个人吧”克瑞斯一拍脑门，自个儿也就在这边呆过几次，怎么可能把所有人记熟，还真是……
　　不过没看错的话，那个人的手指上似乎有一块被烫伤的痕迹。

　　他愣住了，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

　　克瑞斯疯了一般地往外跑去，一般不怎么让克瑞斯离开视线的艾森特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灰色的背影窜了出去。

　　“哦，可真像兔子。”亚历山大感慨着，他还正想和人家讨论一下，希望准备好食材后克瑞斯扬一下漂亮的小脸蛋怂恿师傅们给做个菜加午餐。没想到就看见克瑞斯一阵风一样的跑出去。
　　不过克瑞斯并没发疯，他没有傻愣愣地追着车子跑，看到车子拐过角后，他就知道，他追上去也是白追。

　　“怎么了？”艾森特连忙跑过来。
　　克瑞斯摇摇头，微微喘着气，十年时间，一个人的变化不会这么大。
　　“……我看错了？”

　　按理说，切斯特顿不会留下这么一个明显的破绽，随便一个小型美容诊所就可以祛疤，不需要一直将可以辨认的特征留给别人。
　　第二天货车上那个男人下来的时候，克瑞斯好生瞧了瞧，才发现，对方跟切斯特顿相差了很多，人不光要比切斯特顿要黑，高大。如果说切斯特顿属于常年不见阳光的医生，那么这个叫做奥古斯塔斯的男人得是个沙滩救生员，而且是跟艾森特一样的闷葫芦。

　　克瑞斯小心一弹，竟然发现奥古斯塔斯的肌肉好硬，真恐怖。

　　这一边观察下来，才发现自己多想了，克瑞斯连着睡了好几个美美的觉，心情也快乐了很多。
　　艾森特原本也非常紧张兮兮，却发现当事人一点都不着急，每天正常上下班，三餐照常不说，睡觉还打呼噜。眼看着德里克从一天五通电话变成了一个，最后要不是主动联系，艾森特都以为自己被抛弃在一边。终于某天忍不住，艾森特跑过去问克瑞斯，结果发现人家用一种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好歹也是高等学校出来的高材生，在警校中虽然不是最出色，但总归是有一身傲气和正义感，却被一个刚成年的家伙给鄙视了，这让他可受不了。
　　“我今天有事，你……自己可以回去么？”

　　克瑞斯手上动作不停：“哦，好的，不过我很好奇，你要约会？是你经常发短信的女友？”
　　艾森特转过头瞪大了眼看他，走到门口，停了一会又往回走像以往一样接过克瑞斯的包。

　　“虽然危险暂时解除，但是我没有接到通知，我先送你回家。”

　　克瑞斯心想，可真是个心软的家伙，不过嘴角却是微微抬起。
　　不过就连夫妻都没有天天腻在一起，艾森特再怎么全天顾着，也不能顾着周全。克利斯走在路上好好的，就被一个大力给拉扯过去。
　　真不该让人家去买番茄酱……

　　他重重地撞到墙上，痛呼一声，就被一柄利刃给抵住了喉咙，接着就感觉一只大手在身上来回摩挲，那个人抖着手，几次要划到脖子，克瑞斯的心都要挤到嗓子眼了。

　　“我，我不会呼喊，别伤害我”克瑞斯两手摊开，两个大食品袋掉到地上，喘息着“……你……要钱吗，我的钱包在书包里面，不……在口袋里。”
　　钱包颤微微拿出来，还没塞到对方手中，就被那个人扔到一边。
　　不，不是劫财的，克瑞斯想，难道看成了女生，可，可现在才六点，不会这么猴急吧？
　　“你是要……食物吗，我这里……这里都是……”

　　那人带着大口罩，帽檐盖住脸，根本看不到脸长什么样。
　　糟糕，不会这么惨吧。
　　克瑞斯眼睛扫到脖子的刀，竟，竟然是开刃的。

　　就在克瑞斯心想今天栽了，身上哪块都不舍得给戳一刀的时候，他感到对方在颤抖。

　　“你是……”喉咙被按住，尖锐的刀子慢慢嵌如皮肤。
　　液体顺着刀刃滑下来。
　　流血了。

　　幸好不是大动脉……克瑞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祈祷对方不是个精神病，到时候自己挂了，对方还能活蹦乱跳不受制约。
　　难不成是瘾君子，哦，天哪，希望这刀刃上没什么传染疾病。

　　将自己掩饰地结结实实的男人颤抖得更厉害了，克瑞斯惊恐中莫名其妙，结果才竟然发现对方是在笑，对方喷出的气息让克瑞斯难受至极：“……现在的我当然是劫财，现在你可比我有钱多了……”
　　这声音嘶嘶的轻，像挠在心上的一根针，却随时要戳破毫无防备的薄弱。
　　“哦，我只是一个打工仔，你……天啊。”
　　克瑞斯抬起头，他发现自己竟然能从昏暗的小巷中看到对方的面容，太过震撼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瞳孔在乱颤，刚才看清对方的容颜似乎又藏回帽子底下。

　　真是个噩梦……

　　是他，不是他，谁会这么像他。

　　“哦，亲爱的，瞧瞧你。你被吓傻了……我当然不是劫财，我怎么舍得让你吃苦，我是来接回你的，我的宝贝。没想你还记得我，我真的非常高兴。”

　　冰冷的手指触碰脸颊，克瑞斯的胃慢慢在翻腾滚动，如若不是这种刺激太震撼，他真想吐对方一身。
　　不要再凑过来，克瑞斯不敢动弹，一边悄悄放下手。

　　“警察，举起手——”
　　克瑞斯转动眼珠子，小巷口，艾森特高大的影子正赶过来，他大声地吼道：“举起手，不然我开枪了。”
　　有扳动枪械的声音。
　　克瑞斯发誓，没有比这个更让人舒心的了。

　　“护花使者……宝贝，他长得不错。”
　　好样的，回去让德里克好好表扬你的救命之恩。

　　湿湿的舌头舔上苍白的皮肤，还没等克瑞斯反应，他的领口被一股大力扯得生疼，克瑞斯被迫拉着后腿了好几步，接着被人往前一推。
　　因为对方的力气太大了，克瑞斯跪倒在地上，喘息半天，用手背去摸，一手的血。
　　同时伴随着反射性的呕吐。

　　仿佛耳边还回想着那个切斯特顿的耳语。
　　那种令人倒胃口，全身不适的冰凉，总归有一天，会回到身边。

　　“我可不想在这里结束你的生命。”
　　当晚，克瑞斯做了一个噩梦。

　　第三天，克瑞斯接到通知，在离他们工作不远的居民楼，发现了第二具尸体。

　　“死者是奥奇·格兰特，七岁，他的父母是普通的教工，三年前搬到华盛顿。他们在半个月前报了警，现在正在赶过来。”

　　“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入。”

　　艾森特一脸沉重地转过头，看着克瑞斯，点点头：“他跟我一起。”
　　警戒线被人抬起来，克瑞斯低头，将拉链往上扯，掩盖住脖子上的勒痕。

　　屋子里。
　　一尘不染。
　　克瑞斯转过身，空地上留下血渍和白色的现场痕迹固定线，还有人蹲在地上在仔细找遗漏的证据，看到大家都沉默地工作，这个抛尸现场让人十足不能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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