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斯]HP之宿命轮回

　　落座在仍是昔年景象的校长室中，哈利·波特看向方才在门口拦住他并发出邀请的校长大人，身后不远处的角落，身处阴影中靠在墙上的魔药学教授面色沉沉，一言不发。

　　“那么，哈利，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受伤了吗？”年迈的校长眨了眨眼睛，和蔼地问。
　　早已免疫的救世主无视对方的亲切攻略，淡淡地说：“我没事，校长，你可以直奔主题。”
　　“噢，哈利，你知道，作为校长，我认为这样的问题本不应该由你这样的孩子来面对……”伟大的白巫师继续企图获得男孩的信赖。
　　“原来您并不打算和我谈任何事情吗，抱歉，看来我错误地理解了您的意思。”黄金男孩丝毫不给面子，刻意地曲解道。

　　前世过往的一切，即使理解，他也不能不怨。
　　到了后来，在他明白自己被他从来信任的老人利用了的时候，他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让自己成为第三代黑魔王，却无论如何也面对不了身后那些期盼的眼神。
　　他愤怒过，失望过，伤心过，最后却依旧随着老人的安排一步步走了下去，既然那是救世主唯一的价值，是哈利·波特，最后的价值……

　　邓布利多一噎，随即叹息道：“好吧，哈利，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蓝色的眼睛似乎满是宽容与真诚。
　　“如果我说没有呢。”哈利抬头说，敏锐地发现老人的眼睛闪了闪，他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那么好吧。”顿了顿，老人微笑的弧度似乎没有变化，“对了，哈利，我有件小事希望你能帮个忙。”没等男孩做出任何反应便接着说：“最近医疗翼药剂缺得厉害，西弗勒斯又忙于备课，全由他一个人准备恐怕压力有点大，听说你的魔药学很好，愿不愿意在课余时间协助一下他呢？”

　　男孩默默地看着他。
　　观察吗？还是监视？都有吧……呵，也对，那可是邓布利多啊……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垂下了眼，他慢慢运起了大脑封闭术。
　　“哼，伟大的校长，您是在质疑我的工作效率？让高贵的救世主屈身协助卑微的魔药学教授制药？您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哈利一言不发，却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斯内普回了话。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救世主有可能知道一些事实的情况下，很不希望与对方共处一室，哪怕他已做好了承担一切罪责与质问的准备。
　　“不用如此的，校长。”哈利·波特低声说，“我会完成救世主的职责。何况在学校，您有足够的能力掌握我的动向不是吗，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的存在会带来危险……”男孩抬起头，静静的看向面前的校长：“您可以，亲自抹杀我。”
　　或许他能早一步投向梅林的怀抱，黄金男孩百无聊赖地想。
　　室内有一瞬间诡异的寂静。
　　“是什么让你以为伟大的白巫师会对你的小命感兴趣，嗯？救世主波特先生，您莫非有被害妄想症？”一旁的魔药教授身体一颤，立刻出声讽刺，声音依旧低沉丝滑，却能听出气急败坏的情绪。
　　校长大人亦被震惊地好一阵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出声：“不，哈利，我没有这个意向，你还是个孩子，应该致力于寻找自己的幸福和快乐，而不是过早地承担哪些对你来太过沉重的责任。”皱纹深刻的眉目间隐隐有着担忧与心疼。
　　可是，这如你所愿，不是么……救世主在心底轻轻说。
　　缓缓站起身，他微微低下头，垂下的乌黑发丝掩住了唇角带着嘲意的弧度。“放心，”他轻声说，“那之后，我会找到我的幸福的。”
　　……在梅林面前……
　　哈利·波特再没有了交谈下去的欲望，转身向门口走去。离去的前一刻，停下脚步，他微微侧过头，淡淡地说：“至于魔药的事，若您坚持，斯内普教授也不反对的话，我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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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一个傍晚，哈利·波特站在了魔药学教授的处于地窖的办公室门前，皱着眉颇有些犹豫地看着紧闭的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轻轻叩在了门上。
　　门被突兀地大力打开，依旧一身黑袍的魔药大师立在门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在他开门的那一瞬迅速垂首的黄金男孩，用他独特的声线轻讽：“我还以为伟大的救世主就算不用进门也能协助他令人厌恶的魔药学教授完成魔药制备呢，可惜您无知的魔药学教授恐怕无法领略您的独特能力，杵在别人门前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行为，波特……”
　　哈利·波特没有还口亦不曾抬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黑袍的男人见状沉下了脸色，却仍然侧过了身让男孩进了屋。
　　魔药学教授办公室几乎是上一世的救世主最熟悉的地方，那一世，后来的他常常独自呆在这里，研究魔药或回忆往事，独自品味那一滴泪的苦涩，感受那墨黑的孤寂……
　　霍格沃兹的地窖从来阴冷，此刻却渐渐平复了他内心翻腾的焦躁，眸中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慢慢沉没在深处，平静，却更似沉寂。

　　往日清冷暗沉的魔药实验室中，有两道的身影若隐若现。
　　一个处理材料，一个熬制魔药，沉默却平和。

　　完成了手中最后一道工序，哈利·波特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魔药学教授在或明或暗的火光中的侧脸，夜色的眸子染上了暖色的光影，那是分明的专注与欣喜，毫不掩饰，是那个男人最真实的模样。
　　和他不一样。
　　和哈利·波特完全不一样。
　　哈利·波特在制作魔药时，从来不会停止运行大脑封闭术，只有封闭了情感，他才有可能全心全意投入魔药。
　　上一世，他从不承认人们赋予的魔药大师的称号，因为知道他有着一个魔药大师最大的缺陷。
　　他，不曾热爱……

　　一连几日，哈利都在傍晚准时敲开魔药学教授办公室的门，双方极少对话，却有着彼此都诧异的默契，这种仿若陪伴的错觉，让将最后一瓶刚刚装瓶的药剂放到柜子里的救世主有些失落。
　　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侧过头，他望着另一边整理着器具的黑袍男人。
　　如果，如果他不是哈利·波特，那个人也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们是不是就有可能……
　　有可能，就这样平和地相处，一直过下去……
　　是不是……

　　抿了抿唇，哈利·波特开口截断了自己的异想天开：“教授，那么我先告辞了。”冲回过头来的男人点了点头，他转身就要离开。
　　所谓如果，想得再多，都是无用。

　　“等等。”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大步迈出拦在了男孩面前，黑眸波动不已。
　　他以为那个男孩既然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情，一定会对他说些什么，就算不是责备怒吼，至少也应向他询问当年的实情。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

　　黑袍的男人看着那个男孩始终低垂的头，不由皱起了眉。下意识地说：
　　“Mr.potter,look at me……”

　　低沉丝滑的嗓音响起，始终平静的男孩身体猛然一震。

　　Look…… at…… me……

　　墨绿的瞳孔骤然紧缩，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握紧，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
　　良久，他缓缓抬起了头。

　　墨色的眸子顿时陷入那一潭墨绿，向来清醒冷静的魔药大师此刻有些恍惚，怔怔地望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纷繁的情绪不受控制地一一从那双子夜般深邃的眸中闪过，最后归为空洞。
　　哈利·波特知道，那是大脑封闭术。

　　于是，他忽然就知道了那些如果的答案。

　　那个男人对他唯一的牵挂，就是这双绿色的眼睛。
　　唯一能牵动那个男人的，是属于妈妈的色彩，是莉莉的色彩……
　　没了那些痛，没了那些恨，没了那些……记忆，他们就再没有了靠近彼此的理由。

　　所以，没有如果……

　　一室寂静，时间仿佛凝滞，他们为了不一样的理由，却是一样的无话可说。
　　最后，他唯有错身离开，这一次黑袍的男人再没有开口留他。

　　大脑封闭术疯狂运转，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步步拉大。
　　封闭了的心，要如何才能传达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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