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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交锋
岳韶桐一到药店,就又叫又嚷地买下了药店所有的止疼止血消肿化瘀的药。
简言想离开,奈何岳韶桐却死死拉住他,直到从药师手中接过口袋,才放开手。
“谢谢你了。”岳韶桐依旧举着左手,笑着说。
简言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也就回以一笑:“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岳韶桐这次没再拉着他,而是语气欢快地说:“嗯,你回去吧。”
简言仿佛得了赦免一样,立刻快步往家走。
刚走出几步,他就发觉不对了。
停下来回头,见岳韶桐也停在那儿。
又走两步,停下来,再走两步,再停下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确定了一件事情:岳韶桐在跟着他。
“桐哥,还有事吗?”简言皱着眉问。
“没事儿。”岳韶桐摇摇举着的手指,“我让你回家了。”
可是他亦步亦趋跟着的举动,却表达出明确的“我让你回家了,又没说不跟着你。”的意思。
简言张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是回过身,加快了步速。
岳韶桐的嘴角挂上了诡异的笑容,也跟着他加快了步速。
简言租的房子在歌厅旁边的小区,三楼,一室一厨一卫。
到家门口,他掏出钥匙,却不想开门。
因为岳韶桐就在楼梯的半截处,歪着脑袋看他,就连仿佛刺猬的发型,也随着他的脑袋一起,歪到了一边。
简言拿着钥匙,看着岳韶桐。
岳韶桐举着手指,也看着他——简言甚至可以感受那穿越厚厚的刘海儿射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怎样的嘲弄。
深吸一口气,简言还是打开了门。
果然,在简言打开门的瞬间,岳韶桐就一个箭步,抢先冲进了房间。
“你家好小!”站在门口的岳韶桐大惊小怪地脱口而出。
惊叫过后,岳韶桐也不客气,见没有椅子,就直接坐在了床上。
“帮我上药。”岳韶桐晃晃“受伤”的手指,理所当然地说。
简言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让自己可以平静地与之对话。
“桐哥,不好吧?”
岳韶桐双手一摊:“怎么不好了?我让你帮我敷药而已。”
“这是我家。”简言强调。
“这不是你家,”岳韶桐却纠正,“是你房东的家。”
“……”简言无法反驳。
岳韶桐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我只是让你帮我敷药,敷好了我就走。”
你不是伤口需要敷药,你是大脑需要敷药了!简言在心中怒吼,却理智地没说出口。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妥协,以期快点儿把这个少爷送出去。
简言走过去,坐在了岳韶桐旁边,将创可贴揭下,用棉棒沾了药水,用力地往根本看不见的伤口上摁了摁。
他没有看岳韶桐,岳韶桐却一直在看他。
然后,岳少爷凑过去,咬住了简言的嘴唇。
不是亲,是咬,很轻却突然,突然到简言觉得自己的鼻子和岳韶桐那掩盖在厚刘海儿下的鼻子猛烈地撞了一下。
下一瞬间,简言如同受惊的猫一样弹了起来,擦着嘴唇怒问:“你干什么?”
岳韶桐自动忽视了简言的怒气,好以整暇地双手向床上一支——这时候他的手也不疼了——问:“你喜欢肖老板?”
“哈?”简言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这都哪儿跟哪儿?
“你喜欢男人?”岳韶桐并没有等简言回答,就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有病吧?”简言脱口而出。
岳韶桐不生气也不接茬,又问了第三个问题:“和男人做过?”
简言终于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了。
眼前这个人,你骂他,他当你夸他;你不理他,他缠你,你要是打他,估计他都能打蛇上棍地说“打是亲骂是爱”。
这根本就是无赖,是流氓呀!
指了指门口,简言冷漠地说:“滚出去。”
岳韶桐翘起了二郎腿,脚还嚣张地抖着:“听说肖老板已经结婚了,所以你不如跟我。”岳韶桐说着,耸耸肩,“我十一岁就发现自己的取向了,所以你不吃亏。”
简言生生被这段话气乐了,这前后的逻辑,挨得着么?
“桐哥,我就是一个小鞋匠,您要是找乐子还真找错了对象。”简言打开了门,“请您出去。”
岳韶桐却不动:“没得商量?”
“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简言这句话,说得异常平静,却掩盖不了杀气。
“滚就滚。”大约是玩够了,岳韶桐真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可当他走到简言身边的刹那,却扑向简言,用力将他按在了墙上。
就在一愣之间,简言的四肢就被控制住了。
几乎动弹不得的他,条件反射地想用额头去撞岳韶桐的脸。
却被躲开了。
“你挺软的,抱着很舒服。”岳韶桐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笑道。
被压在墙上的人个子相对于自己而言,有些矮——也不是真的很矮,只是遇上岳韶桐193的身高,别说简言181,等闲185以下都算是矮了。
岳韶桐很想却看不清简言的表情,便捏着他下巴,强迫他抬起来。
在身下的人顺着他的手将头抬起来的时候,岳韶桐就发觉不对了。
此时的简言,面无表情,眼神越过自己的肩头,看向不知道何处的远方。
“喂,简言?”岳韶桐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简言却往后靠了靠,仿佛是要把自己嵌入墙中。
岳韶桐突然明白,他在害怕。
不像普通人被如此对待之后的恼羞成怒,简言没有反抗、没有气愤更没有怒骂,他的害怕让他采取了目前这种极为消极的对抗状态。
想通了这件事情,岳韶桐却没了兴致。
这样子就不好玩了!
在岳韶桐从小就没跑对过的思维里,他目前的所有行为,绝不是通俗意义上的性骚扰——虽然很多人指出这就是性骚扰——那是低级趣味,而他这个是高级的调情手段!并且只针对自己的男人
至于“自己的男人”的定义,全由岳韶桐自己认定,对方的态度?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这种人在心理学上,是会被定义为有精神类疾病的,不过岳韶桐却不觉得自己不正常。
因为……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那么可爱的他嘛。
正是因为这种过度自恋的心理,在岳韶桐短短二十一年的生命里,已经失恋201次了(他自己是这么宣称的)——这就意味着他曾经将201个男人定义为自己的男人,并且被残忍地“抛弃”了(这也是他的宣称)。
岳韶桐后退了两步,让自己的视线和简言游离的目光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简言。”他叫了一声。
简言并没有回答,空洞的目光中并没有他的存在。
“你醒醒!”岳韶桐推了推他。
再次感受被碰触的简言猛地向后一缩,感受到自己无路可退,才站住,目光再次落在别处。
他在发抖。
连忙举起双手,岳韶桐放缓了语气:“你冷静点儿,我不再碰你了。”
“听见没有,我不再碰你了。”他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奇迹般地让简言回过了神。
简言慢慢将目光看向岳韶桐,颤抖的双唇半天才说了一个完整的词:“出去。”沙哑还带着哀求。
“我现在就走!”岳韶桐一秒钟也不耽搁,立刻大跨步地迈出房门,还轻轻关上了门。
在门关上之前,他还将头转回来,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简言没有听见这句道歉,只是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然后,迅速躺到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
紧接着,就是无法控制的颤抖和没有声音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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